程鸽戏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br>其实整个京城中,只有他知晓,盛枷和夏桉去的是陇州阳勒城。</br>如此看来,这西疆应是发生了不少的故事啊。</br>可惜他没能亲眼见见。</br>不知道大人和陆将军是如何破局的。</br>可笑,这些人居然想构陷陆将军通敌叛国,这世上谁都能叛国,那个威风飒飒的青年将军也绝不可能叛国。</br>以为他不断壮大赤影军是用来玩闹的啊!</br>他对他人讥诮地问道:“你是说,陆平衍叛国?”</br>张肃那属下手扒牢狱木栏杆,义正言辞:“对,就是他,他与西蒙将军亲如兄弟,他进西蒙大营如进自家院子,还有他还将自己治兵之法交给他们。还有,他还要给他们割让城池!西蒙的塔西将军可以作证!”</br>程鸽悠哉悠哉地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你所看到的,是他故意让你看到的。”</br>那人在牢门内一震。</br>“怎,怎么可能?”</br>程鸽咋舌地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摇了摇。</br>冷笑一声:“你们张大人还是道行不够啊,要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而当你开始算计别人的时候,或许已经在对方的陷阱里啦。”</br>那人懵了一瞬。</br>“你这话何意?你胡说。”</br>程鸽略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不过,你们这一次,输得不算不冤,毕竟你们的对手,可不是一般的‘奸诈精明’呀。”</br>那人这下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br>“怎么会?怎么会?”</br>程鸽状似好心安抚道:“别闹,老实在这等你的张大人吧。”</br>那人整个人瞬间仿若卸掉了所有的力气,肩膀无力地耷拉下去。</br>-</br>今日难得风沙小了些,夏桉在瑞加城的一个医馆中为几个患了丘疹的女子做最后的诊断。</br>西塔站在门口,看着女子露出的那一双清灵纯澈的瑞凤眼,越发觉得心里悸动。</br>起先陆平衍带着此女子进瑞加城为患者诊病,他倒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br>那时她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就只露了一双眼睛,也看不出是什么样的人。</br>他只当她是个普通的郎中。</br>可几日下来,他越发觉得此女子非同寻常。</br>面对着这么难缠的病,她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她配药煮药,一切都有条不紊。</br>在患者出现不适时,她能十分巧妙地为其缓解痛楚。</br>轻声细语,淡定从容。</br>自始至终,他甚至没见她大声说过话。</br>直到今日,他越发笃定,那遮挡着面容的黑色面纱背后,一定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br>她气质谈吐极为得体,一定是个人格独立的女子。</br>最重要的是,这丘疹之症她似乎真的能治。</br>这第一批的诊断效果惊人得好。</br>此时再看,这简直就是个奇女子,是他们西蒙的救星。</br>只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那个护卫很是碍眼。</br>那人也蒙着面,一双眼看着无波无澜,实则眸光十分慑人。</br>总是在有人要接近这女郎中时,伸出一支扇子挡住</br>将女郎中保护得严严实实。</br>恰在此时,屋内,夏桉在看了一个女子的症状后,笑了笑,然后对着一旁的医者和军医道。</br>“成了。”</br>那几人围了上去,见那女子手腕上之前密密麻麻的丘疹,竟真的都没了。</br>只余之前她用力抓挠残余的伤疤。</br>屋内顿时响起一阵震惊之声。</br>“好了,好了啊。真的好了。”</br>“我们这丘疹真的有法子治了。”</br>“是啊,苍天保佑啊,这真的值得做一场仪式感谢神明啊。我西蒙被这疾病折磨多年,总算见到曙光了。”</br>“这该感谢的人不就在眼前吗?是这位姑娘治好了我们的丘疹之症啊。”</br>“对对对,这么些天了,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啊。”西蒙军的军医问道。</br>此前他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夏桉是大乾人,还是个女子,他们就更没有给予什么尊重。</br>所以,一直以来,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br>夏桉起身:“我的姓名不重要,此前我诊治的过程,以及如何用药,你们都记下了,往后,便用这个办法诊治便好。”</br>这时,陆平衍也来到医馆,见状,对着西塔笑笑:“承诺你的,我也做到了,那开河的事?”</br>塔西:“开,春破冰即开。”</br>陆平衍道:“那我便等着了。”</br>夏桉和盛枷从屋内走出来。</br>与陆平衍站在一起。</br>西塔突然开口道:“陆将军,你身边也不缺能人,这位女郎中,可否给我西蒙留下?放心,这人我不白要,条件你尽管开。”</br>这女子医术堪称精绝,是不可多得的人才。</br>重要的是,他看上了。</br>他向来很少会如此欣赏一个女子,但这个女郎中不同,他心里痒痒得厉害。</br>十分想将她留在身边。</br>陆平衍闻言,笑了:“西塔,你还真敢开口。”他看了夏桉一眼,又看了看眸子里已经淬了冰的盛枷,“这个女医者,你要不起!”他摆摆手,“我们走啦。”</br>说着,他领着夏桉和盛枷上了马车。</br>西塔不服,对着马车道:“怎么我就要不起,啊,一个女郎中,你这个人竟如此小气!”</br>车内传来陆平衍的回声:“我是为你好,好让你多活几年。”</br>西塔闻言,更加不服了。</br>“何意,陆平衍你这是何意?”</br>马车走远了,西塔看向他的副官。</br>“他这是瞧不起谁呢?”</br>那副官有些讪然地对西塔道:“将军,就跟在那女郎中身后的护卫,这几天总能让我联想到一个人。尤其是他手上的那柄扇子。”</br>西塔皱眉:“什么人?什么扇子?”</br>“就那护卫,身上总带着股冷冰冰的戾气,一个小小护卫,身上总有着一股清孑高傲的劲头,且即便淡淡与他对视一眼,都能让人觉得脊背发凉。”</br>“没用!”</br>“不是啊,还有他手中的那柄扇子,我确认过了,是黑玉骨。”</br>“黑鱼骨怎么了?”</br>“将军听闻过大乾的那位威名赫赫的煞神吧?”</br>西塔默了一瞬:“你在这儿跟我胡说什么呢?那煞神是大乾大理寺少卿,即便如今被罢了官,也不至于给个郎中当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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