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之患,不单单是军事上的事,当地行政和司法都有问题。

    地方上对朝廷的禀报,永远是报喜不报忧。

    如果不亲自来看一看,朱元璋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单靠锦衣卫又如何能够监视的过来。

    剿倭是容易,上下一心即可。

    蓝昭知道没办法和当地官吏和势力同仇敌忾,所以自己带了一套班底过来。

    要是孤身来此,别说剿倭,一件小事都很难办的成。

    杨光莲此刻显得心虚不已。

    蓝昭面色冷峻。

    “一省民生尽在你的手中,本少师不过多做评价了,你好自为之吧。”

    撂下这话,蓝昭径直前往藩司衙门,进行全面接管。

    走私案的态势基本明朗。

    杭州吴家是首犯,大量官吏牵涉其中,涉案银两总共不会低于三百万。

    蓝昭抵达藩司衙门的半个时辰后,杭州吴家则被直接查封。

    家中所有财物,全部充公。

    上至吴正清。

    下至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都被押入到了囚车当中。

    谁都没有放过。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京师诏狱。

    此案牵涉太广,但还有一个谜团没能查出来,白莲教的踪迹。

    杨光莲必然知情!

    一天下来,到了傍晚时分,蓝昭才有时间,真正和这位杨大人谈一谈。

    地点就在藩司衙门。

    但这次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坐在最高位上的人是蓝昭,而杨光莲穿着一身红袍,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

    杨光莲心情忐忑。

    即便如此,还得嘴硬问一句。

    “少师大人,您这是在审讯下官么?”

    蓝昭欣然点头,笑道:“不然呢?”

    “杨大人,你和吴家的关系无需多说,和吴清正那糟老头子,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至于你背后的靠山是谁,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担任浙江左布政使以来,走私、倭寇、海盗愈发猖獗,这次还闹出了乌香一事,作何解释?”

    杨光莲坦然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下官也是人,能够管好民生之事已属实不易,实在难以兼顾全局。”

    “民生?你还好意思说?”

    “就不说其他地方吧,台州那么多百姓,都逼得要举族迁徙了,这就叫做管好了民生?”

    “你也无需解释,本少师派人查了一下,台州过半田亩,都在吴家及其附属势力的名下,这么多年来你难道没有半点察觉?”

    所有关于杨光莲的罪证,就在蓝昭身前的书案上摆着。

    此事辩无可辩。

    只见杨光莲主动摘去乌纱帽,眼神中却带着轻蔑。

    “蓝昭,你的父亲是凉国公,我的父亲不过一介穷书生。”

    “即便如此,如果你真正站在我的位置上,也未必能比我做的更好。”

    “你只是有个好爹而已。”

    蓝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们这帮人,怎么一走到绝境,就爱拿家世说事。”

    “最起码,本少师没真正做过鱼肉百姓的事。”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懂了吗?”

    杨光莲讥诮道:“你在陕西杀的那么多人,难道没有百姓?难道没有一个人是冤屈的?”

    “那还真没有。”蓝昭说。

    株连法的存在,自然是有着他的道理。

    就拿眼前的杨光莲来说。

    主政浙江三年,他的亲朋好友们,利用其手中权力大肆敛财,若是依照那些贪墨者的说法,这些人全部都是无辜的。

    可事实上并不无辜。

    他们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财富。

    不断挤压穷苦百姓的生存空间。

    成为了一群抱团取暖的蛀虫!

    再退一万步来说,吴家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和他母亲被押进囚车时,脖子上还带着纯金的长命锁,脚上和手上各有两只雕花金环。

    就这几样东西加在一起,不知能养活多少百姓。

    蓝昭知道,自己亲爹也干过类似的事。

    但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在替蓝玉赎罪。

    杀了一万人,能换来十万人乃至二十万人的生路,怎么算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次在浙江,亦是如此。

    直到现在,杨光莲仍是满嘴讥讽。

    “你和朱重八那个畜生,不过是一路货色,怪不得臭味相投。”

    “也罢。”

    “史书会留下你们的罪行。”

    蓝昭越看此人越像一个小丑,跟他论这种道理,属实没有什么意义。

    “你可真絮叨。”

    “还是说说白莲教的事吧。”

    “那么多乌香丸,究竟是哪里来的,我不信你不知道内情。”

    杨光莲笑道:“肯定知道,但我就是不愿意说,凌迟都不会吐出一个字。”

    “也行,满足你的心愿。”

    蓝昭冷声道:“来人,将杨光莲扒去官服,押赴京师诏狱严审,其家眷亲友一律捕拿,候杀!”

    候杀……

    这个字眼很好理解,等候杀头。

    杨光莲神色微变,在被拖走的前一瞬,忍不住破口骂道:“蓝昭!你他妈是个畜生!”

    “难道你就不怕,终有一日你的九族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吗!”

    “都是在大明为官!何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在杨光莲的认知里。

    士族和权贵就应该互帮互助,做些违反圣人道德的事情又怎么了,天下又乱不了,百姓又不是活不下去。

    最恶心的是,这帮人信奉圣人学说,却难以知行合一。

    贪墨时,又拿出了另外一套道德标准。

    等到被诛杀时,又有着新的一重标准,就算真到了被杀头的时候,也只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或者是后台没有对手的强大。

    永远都无法对自身错误进行明确认知。

    蓝昭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白费心思。

    已经帮朱元璋搞到了大批现银,足够他派兵去北征好几次的了。

    再者,就是白莲教的事。

    杨光莲不说,那也无妨,愿意说的人有很多。

    这桩案子,已经接近尾声。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后,蓝昭觉得要去一趟按察使司衙门,和徐辉祖沟通一下接下来的办案进程。

    结果,在衙门里压根看不见他的人。

    还是一名属官禀告道:“少师大人,魏国公说和几个朋友出去吃个便饭,他说是要晚点回来。”

    “一堆事务压在身上,他还有心思去潇洒玩乐?”

    “速去把人找回来。”

    “就说我在衙门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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