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棠村村尾,顾家。

    殷乐瑶此刻体内的蒙汗药的药性已经散尽,她凤眸凛冽的坐在堂屋的主位上,而门口就有两名影卫守着,不仅如此,这附近还隐藏着不下十个影卫。

    为的就是保护殷乐瑶的安全。

    元苓将苏见月带回了顾家,嫌他走得太慢,就伸手把他推入了堂屋。

    苏见月的脚正好被门槛绊了一下,不一会儿他就摔倒在地,正好就压到了胸膛上的伤口,原本止住血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疼得他煞白了整张脸。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元苓的回禀,她半跪着朝殷乐瑶行礼,遂是极为敬重道:“主人,人已经带到,任凭主人发落。”

    殷乐瑶抬手示意,元苓便起身站到了一旁。

    “你可知道你自己残忍杀害了无辜男子?”

    她冷声问。

    只见苏见月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他缓缓地抬头,黯然失色的眸底,氤氲着飘渺如烟的冷冽,残忍之色更是转瞬即逝。

    “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着,不知在笑些什么。

    殷乐瑶不悦地皱起眉头。

    片刻,苏见月才冷眼凝视着殷乐瑶,“那都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的眉眼长得和那个男人那么的相像……”

    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所指的就是当年,他阿娘带着他和兄长入赘到邻村的寡夫宋氏。

    宋氏在很年轻时,就嫁给了一个姓文的病秧子当冲喜夫郎,但是很不幸的是,他那个短命鬼的妻主诞下了女儿就去世了,只给他留下个年幼的女儿和一家卖香烛纸钱的小铺子。

    宋氏就这样将闺女独自拉扯大,一年又年的过去,宋氏寂寞的芳心自然也需要慰藉,所以他就萌生了找个能入赘的女人做夫妻。

    而恰巧那年赶上了旱灾,烈日当头,农户就指望着那点田地过日子,可遇上了旱灾,很多不是饿死就是病逝,更有许多人成了难民逃到了更为富饶的地方去。

    苏橙就是个只会种地的老实人,遇上旱灾,她带着两个孩子过得甚是艰难,为了活下,她就成了那个入赘上门的人。

    在大朔朝男子的地位本就低贱,更何况是苏橙这种入赘的女人,更是令人瞧不起的,从入赘的那一刻起苏橙就再也没抬起头过,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实本分,换来的不是两个儿子能有个温饱,而是将他们推入了火炕。

    宋氏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但迫于他的也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收买媒人,为了让自家闺女和大户人家的公子能够牵上线,宋氏便打起了苏子星的主意。

    要不是因为那个宋氏自私的只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他的兄长便不会死,要不是阿娘的软弱无能,连兄长都护不住,兄长也不会……

    在苏见月心里,宋氏那个男人就该死,就连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也该死!

    “那你可是宄门中人?”殷乐瑶黑眸更冷了几分。

    前不久贺千岚和她说,苏见月很有可能是宄门的人,虽然近几年来宄门安分了不少,但暗地里可没少迫害朝廷的官员,宄门的动作更是引起了陛下的重视。

    而她和宄门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必须要查清楚当年究竟是谁杀害了她的阿娘阿爹?

    她要亲手为父母报仇。

    “哈哈……是,又如何?”苏见月低声地冷笑着,就那般挑衅的盯着殷乐瑶看。

    此时的殷乐瑶紧攥着手,冷然道:“元苓,将他带到云阳城的衙门看牢了,晚些时候,我要亲自审问。”

    话音刚落,她的凤眸就闪过了一丝冰冷。

    “是,主人。”

    元苓应答,随后就把苏见月给带走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凡有一丁点蛛丝马迹,她都不会放过。

    坐在了堂屋良久,殷乐瑶才从位置上起来,朝屋内走去。

    她走到了贺千岚与顾秋所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口,她看到贺千岚坐在榻边,替昏迷不醒的顾秋擦拭着脸颊,整颗心像是被什么给钳制住了一样,感到难受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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