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祎心里积攒的委屈,一下就爆发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子里掉出来,偏没有发出一点哭声,无声的落泪,编织出了一副绝美的美人落泪图。

    泪珠化为了钉子,一颗一颗全扎在了苏煜尘的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拿出手帕来给婳祎擦拭眼泪,一边擦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直到婳祎擤了一把鼻涕,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是个复读机吗?怎么只会说这三个字啊。呜呜,给我妆都哭花了,这么丑,我等会儿还怎么见人啊。”

    婳祎拿出小镜子看了看,哭丧着脸道。

    苏煜尘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满脸认真:“不丑,很好看。”

    “真的?”婳祎仰着脑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真的,若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婳祎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点,将小镜子揣回袖袋里,又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等把脸收拾干净,婳祎也冷静了下来。

    人嘛,就是这样,崩溃总在一瞬间。

    失去了对女孩子来说最重要的清白时她没哭,被冤枉时她也没哭,被责骂时她依旧没哭,但是,在听到苏煜尘道歉的一瞬间,她就感觉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嘣”的一声断掉了。

    把被挤压在心底的情绪立即涌了上来,不停的翻腾着,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全都宣泄出去。

    最终,她眼睛哭肿了,嗓子哭哑了,那翻腾的情绪,也终于被排干净了。

    这一刻,婳祎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收到了洗涤,浑身舒畅极了。

    “叮”的一声,哪根断掉的弦再度接上,婳祎也恢复了正常的思考。

    “三皇子,所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为什么会……咱们是被人算计了吗?”

    之前她还以为苏煜尘是个爽完不想负责任的狗渣男,所以才把两人同房的责任推到婳祎身上。

    婳祎当时也被气得够呛没有细想,但从刚才苏煜尘的表现来看,这件事中,透露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而且她细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这才觉察出当时她自己和苏煜尘的不对劲儿。

    她当即满目怒火。

    “竟然敢算计老娘!杂碎,你就祈祷不要被老娘抓到吧,不然老娘非得把你抽筋扒皮了不可!”

    婳祎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即看向苏煜尘。

    “三皇子,你是不是查出来是谁在背后使坏了?你告诉我,我这就让人去打断那人的腿!”

    苏煜尘:“……”

    他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婳祎。

    “咳咳,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苏煜尘叹息了一声,在婳祎期待的目光中,开口了。

    “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婳祎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又是一顿怒火中烧。

    “好哇苏煜尘!合着说来说去,你还觉得是我故意的呗,你要这么认为直说就是了,何必绕什么大圈子!”

    婳祎现在真的觉得苏煜尘这狗男人脑子真的有病,不,不是决得,他就是脑子有病!

    绕什么大弯,到最后还是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她身上,他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拿她开涮呢?还真当她是哈喽凯缇啊!

    婳祎撸起袖子就要同苏煜尘干仗,被苏煜尘轻而易举的给压制住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婳祎依旧怒气冲冲,满脸都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

    “我之所以说是你,是因为我在那天的酒坛里发现了一个绣着祥云的粉色香包,香包内放着的便是烈性催情散。”

    听到苏煜尘提起那粉色香包,婳祎面上先是闪过一抹错愕,然后是恍然大悟,最后化为心虚!

    艹!她是说香包怎么不见了,原来落酒坛子里了!

    这操作,真是让她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婳祎干咳两声。

    “咳咳,那什么,这确实是误会,当时我是准备找个机会把那东西给处理了的,没想到就……我可以保证,我绝对绝对不是故意的。”

    婳祎干脆也实话实说了。

    既然苏煜尘知道那香包是她的,肯定也查到了香包的出处,她已经因为信息差吃了一个大亏,现在还是坦诚相待来的安全。

    经过解释,两人之间的误会也算是解开了,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尴尬。

    提起这件事婳祎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是如何共赴巫山云雨,又是如何水乳交融的一幕。

    想着想着就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一张俏脸更是红得像刚才二皇子府上的红灯笼一样。

    不过幸好的是,尴尬了没几分钟,马车便停下了,婳祎不禁松了口气,丢下一句“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后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

    看那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然而慌乱的婳祎并未看到,坐在她身旁的某人,也红透了的耳根以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分,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帐篷。

    婳祎逃也似的一路飞奔会清竹苑,生怕让人发觉了她的异样,直到回到自己的地盘,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公主,黑灯瞎火的,您别跑这么快,小心摔着!”

    昕儿追了一路,喊了一路,婳祎安稳无恙的回来,她也松了口气。

    “公主,您跑这么快做什么?可是有什么急事?有事您吩咐奴婢,让奴婢去做就好了,您……呀,公主,您脸怎么这么红呀?蓉儿,你快过来给公主瞧瞧,是不是公主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昕儿急忙把蓉儿拽过来给婳祎把脉。

    “不用,我就是刚才跑急了,不用把脉。”

    婳祎反抗无效,被压着诊了脉。

    “如何?”昕儿迫不及待问。

    蓉儿收回手。

    “皇子妃无事。”

    “我就说没事了你还不信,该打。”婳祎在昕儿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主仆三人打闹了一番,婳祎这才开始洗漱换衣服。

    不一会儿,她就穿上了她的纯棉秋衣。斜卧在贵妃塌上,一手拿书一手拿糕点,边吃边看,好不乐哉。

    一本书看完,正准备睡觉,门外有侍女来报。

    “三皇子妃,三殿下邀您去揽月亭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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