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龙真人统领妖部下属,自从居住在三缄家的闲置房以后,经常时不时地独自来到三缄家中,馈送一些美酒珍馐以及仙果等之类的高档礼品。

    三缄说:“经常收到你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让我如何感谢啊?”

    道士说:“承蒙兄的关爱,慷慨赐宅给我全家栖身,更如我心愿的是能够与你为邻。

    敬你的这么一点小礼物,表达的是我要万分感谢你,对我另眼相待的深情厚意。

    兄所说的酬谢之类话,让我羞愧万分。弟很久就想恭书草函,请兄到我屋里闲聊几天。

    无奈家俱还没有全部搬完,家里人一直在忙忙碌碌,屋里比较纷乱。

    所以不敢委屈兄,到时候我一定尽宾主的礼仪谢兄。”

    三缄说:“兄不要这么讲究,等乔迁办妥,弟亲自过去祝贺。”

    道士感谢不尽,然后将所馈赠的东西献完后,告辞而去,也没有久留。

    这样来来往往,也有几个月多了,并不与三缄谈及道中的事。三缄常希望他能过来,求一些习道的提示。

    在这之后,大约有一月的时间,忽然再也没有上门,来馈送礼物,人影居然不见。

    三缄暗想:“江清道士是不是嫌弃我借给他居住的房屋低湿狭小,而到迁到别的地方去了。

    或者是频繁给我馈送礼品,我没有补偿他的酬谢,是不是不高兴了?

    不然为什么原先常来常往,都那么熟悉了,现在却突然不告而别离我而去呢?”

    于是派人暗暗去打探消息,自然还是渺无音讯。

    一天又一天就,又见晨午炊烟,家人在户外的园子里种植蔬菜,日子就这么混了过去。

    三缄心中充满疑惑:“这一定有什么缘故,而去了远游,也是有可能的吧。”

    从此盼望的心越来越迫切,而道士的音信却越来越渺茫。

    三缄禁止不住心中的盼望,于是准备了许多果品和鸡鱼等礼物,命令家人先送去江清道士宅中,然后自己整理好衣冠也缓缓而去。

    刚走到一半的路上,道士上前迎接着三缄,笑笑说:

    “我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尽到敬主的礼仪,只因为弟前阵子在这里居住,租赁资费还是要付给你。

    所以,我去了咸阳,向友人处借贷一些,用来偿还给你。无奈友人又去会见他做生意的朋友了。

    因此就拖了这么长时间了,友人立即如数给了我。不知不觉与兄离别,竟然有一个多月了。”

    三缄说:“我见兄久久没来光临敝宅,恐怕兄怪弟没有道理,以为想拒绝你居住在这里。

    没有想到你是因为租赁资费的这些小事情,还特地跑到外面去筹款。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呢,而白白遭受这一番辛苦奔波?”

    一边走一边聊,不久已来到了宅外。一眼看到房子的走廊和屋宇,居然焕然一新。三缄暗暗惊诧不已。

    道士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因此说道:“愚弟喜好修理也爱整洁,每次租赁一个地方,必须要将房屋粉饰一番。然后再居住进去,我的本性就是这样。”

    三缄走进屋宅,左右环顾,厅堂台榭,件件华美,与以前大不一样。心里很是怀疑,而又不便多问。

    道士呼唤香茶献上,又在西廊摆设好宴席。

    廊外亚字型栏杆,全部涂的五颜六色,栏杆里还摆满一盆盆鲜艳的花卉,品种大约有数百种。

    宾主都坐好在筵席中,开筵时又连续端上来十多种佳肴菜品,好多的菜名都不知道叫什么。

    而且酒甜如蜜,香胜于兰。兼之花香风送,徐徐飘到席前,用鼻息吸呼,瞬间馨入心腑。

    一宾一主正在酣饮时,道士突然被家里的人呼叫,走进了里屋。

    三缄酒兴正浓,乘主人进入室内,他便到园子中去散步。东转转,西看看,竟然走到了花丛中。

    见一花台用石头堆砌而成,所雕在上面人物等形象件件逼真,极其精致。

    台上花枝茂密,枝干粗壮,枝上的花朵灿烂如斗这么巨大,颜色鲜美无比,巧夺天工。

    蝴蝶一双双,蜂蜜一队队,时而咀嚼不停,时而飞舞不停。三缄心旷神怡,尽情玩赏。

    转到石台的右边,听到紫棠树下疏疏有声,向前看去,原来有一女娇,身穿淡红衣服,美艳绝世。

    她看见三缄,一直凝视着目不转睛,时而带着甜蜜的微笑,时而拿着红巾挡住口。

    三缄知道这是道士的内眷,于是想迅速退回席间。此女子从远处的花枝中,伸出手挥挥,招呼着三缄过去。

    三缄佯装没有发现,不敢多看一眼。此女恋恋不舍,急忙来到了宴席中,又将花瓣抛在了他的头上。

    三缄十分厌烦她的扰乱,离开了宴席,朝左边而行。

    看到在栏杆斜接处有一小楼,三缄走上楼梯,想避开此女子。

    推开窗子朝下面望了望,芭蕉梧桐密密满满,一片绿色清幽。正沉迷中,感觉脖子上一阵骚痒,用手一摸,是一条花枝。

    转过头来一看,又是刚才那女子,拈着花微笑地站在那儿。

    三缄吓得急忙想下楼,女子牵拉住他的衣服紧紧不放。

    三缄愤怒地说:“女子应该隐藏在闺门中,以守贞操,为什么你这么猖狂放肆。

    如果被家长知道了,岂不羞愧的要死?你即使羞愧死了,算是怀春造成,但不要把我也连累了,让我无颜面对你的家长?”

    女子一听嬉笑说:“一个是郎君,一个是妙龄,都是等待下聘礼的年纪,早就想求凰。

    妾也年幼无家,也常思怀得凤。郎君的才貌,与妾的容颜,为什么不可以紫薇配芙蓉呢?”

    三缄说:“不须纠缠,应该自爱。”

    女子说:“你如许妾姻缘,妾立即放开你。如果你不许我姻缘,妾立即死给你看,不准你下楼。”

    三缄只好哄骗她说:“这样吧,等我回家禀告高堂,请媒人来说和,才是正道。邪缘才是这样,我断然不从。”

    女子说:“妾出自心甘情愿,郎也出自情愿,为什么是邪缘呢?”

    三缄被她缠扰许久,很是无奈,左思右想,暗暗迅速将所牵拉着的衣服脱掉,急忙逃下楼梯。

    女子说:“郎既然用衣服作为凭证,胜过红庚帖子。妾的交换物品,也在郎的手中。”

    三缄一听马上查看起来,手腕上果然已佩戴上一只金镯。他愤怒地掷到了此女子的面前,然后回到宴席中。

    道士等候三缄坐下说:“我等候兄已许久,兄在什么地方?”

    三缄说:“自从兄走进室内,我就独自坐着,感觉很无聊。于是走了出去,看遍名花,真的如海市蜃楼,美不胜收。”

    道士说:“仅只是野花数种,何足挂齿?”

    三缄说:“石台上的花灿烂如斗,这种花是什么花?”

    道士说:“富贵花。”

    三缄说:“花名就叫富贵,十分繁华,吸引停足,令人赏玩不已。”

    道士说:“兄如果想要,弟愿割爱送给兄。”

    三缄说:“我不过爱这花的鲜艳,怎么敢把兄所种植的贵重名花而夺之!”

    道士说:“花台中的里面,这种花有许多,我命仆人另种一盆。等会儿就送到兄的宅中,给你玩赏,不是也可以吗?”

    三缄口中虽然一直推托,心里实在很是喜欢。

    道士早已知道,立即命家仆选择出最美艳的花,和泥一起挖出来,种在盆中。

    过了许久宴席结束,三缄起身辞别,道士不许他这么快就走,一定要留请他住宿一夜。

    三缄恐怕又要被女子所缠,借口父母会很担心为理由而辞别。

    道士于是不敢强留,送到了半途而返了回来。

    三缄回家后,昏昏欲睡,倒在床上。想到江清原来的居住环境,只是几间陋室,今天忽然变的这么华丽,应该就是道中的法术。不然修砌石台木楼,有这么容易的事吗。

    如此一夜躺在床上,思索不停。

    毒龙送回三缄后,询问蚌女说道:“我借托走进室内,你媚惑他了吗?”

    蚌女说:“我见他在园中散步,因为花卉百般献媚,他是又羡又慕,又从而深深亲吻,感觉他喜欢美丽的东西。

    所以当他去小楼时,我紧紧相逼,本以为马上可以得到他的元阳,谁知道当我牵拉着他的衣服时,他却把衣服脱去逃跑了,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思。”

    毒龙说:“他的心正大,女色也不能迷惑,那么将怎么办?”

    老蛟:“不如让我给他喂饱。”

    老蚌说:“不可太着急,慢慢再考虑。”

    蚌女说:“毒龙真人想送他一盆花,我藏在灵光花的心蕊中。这样可以天天跟他献媚,难道他的心,硬如铁石,丝毫不动吗?

    况且三缄的母亲早就想给他配婚,只因为紫霞三请月老,挫折了他的良缘,意淫、宅女、么姑所化的后身,都无辜而毙。

    三缄不知道,以为是他无福消受佳人。

    我寄托在花心中进入到他的室内,如果献媚不从,再到他的父母处献媚。他父母见我做事诚恳,必定娶媳。

    三缄是一个大孝子,怎么肯违背双亲的命令呢?

    等到三缄与我配婚成功后,发誓不把他的元阳盗尽,置他于死地,我决不罢休。”

    龙毒说:“此计策太妙了,事不容缓,明天速速送花盆去。”

    第二天一大早,毒龙真人为三缄父母另外办置了几样高档礼物,一起将这盆花,亲自送到了他家。

    三缄迎接到室内,用菜肴款待江清。

    江清辞别后,三缄把花放在了书房的外面细细欣赏。只见色质越来越紫,比在道士园中还鲜艳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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