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欲生的质问嘶哑又苍凉。

    窗外的雨势像是突然变大。

    噼里啪啦的敲打着玻璃,雷声轰然响起。

    乔知漾泪眼朦胧望着他,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般,窒息得难以透气。

    她一直记得他这双眼睛,永远都是含着宠溺缱绻的笑意。

    像是最温柔的月亮洒下的光辉,永久不变地凝视着她。

    但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那双眼低垂着,目光倾塌得碎成一片。

    只剩下满地狼藉的死灰黯然,一点点的光都再也看不见了。

    乔知漾心里痛极了。

    明明现在他把她抵在门前,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看似他是主导者,而她是处于下风的劣势者。

    但为什么.....

    真正处于主导位的好像其实是她。

    劣势的才是他。

    还没等她理清楚。

    带有滚烫躁乱的喘息再一次发了狠辗向她的唇。

    毫不客气将她所有的甜暖都肆虐吞没,不给她一丝喘息换气的机会。

    “呜.....!”

    失控狂烈的吻带有摧毁性的吮咬着,下颌被掐得生疼。

    完全丢弃所有过往伪装,彻底冲破桎梏的男人吻得毫不怜惜。

    像是那张温雅矜持的君子面具彻底砸碎,变回原本强势偏执的疯魔。

    不再照顾。

    不再温柔。

    只有狂风骤雨的掠夺,凶狠暴烈的侵略。

    一丝血腥气,在两人之间紧贴的唇缓缓扩散弥漫。

    岑昼像是全然不知。

    眼角发红地继续失控吻咬,肆意发狂索取一切。

    他膝盖挤着她腿间,抵着她身躯的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用力揉入血肉中。

    一双跳动着躁乱的黑眸痴狂又幽暗,宛如失控汹涌的浪潮,要将她淹没。

    女孩今晚穿着件水蓝色的旗袍。

    一如当日在机场里见她那般。

    也是穿着同样的颜色,同样漂亮娇媚。

    岑昼眼角猩红,着魔般将她吻得更深,没底线地继续掠取侵占。

    她以为他出现在机场里是偶然。

    实际上,是多年来的蓄谋已久。

    当日他在机场里这份等待,从来都不是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

    而是整整七年。

    终于盼到日夜肖想的人出现在面前。

    终于盼到她愿意喜欢他,说钟意他。

    结果她说走就走,还走得这么干脆无情。

    如果是他犯了错,他可以改。

    跪下认错也好。

    怎样惩罚他也好。

    只要能得到她的原谅,叫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可她是这么残忍,连一个让他改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岑昼掐着她腰上的手不断失控加紧,吻咬得越发恨得厉害。

    “....岑、岑昼.....”

    乔知漾被吻得生理性的眼泪涌了出来。

    娇软的腰肢在他掌心里像一株娇弱的玫瑰,颤抖摇曳,几乎要倒下。

    “痛快吗?宝贝。”

    岑昼双眼泛红盯着她,声音哑得厉害,“这样折磨我,痛快吗?”

    “我的心只有一颗,它就在这里。”

    他抓着她的手,死死地按在胸口上。

    沙哑的嗓音像是滚着尖锐的石块,磨出了血味,“你想要它死,就朝这里直接开枪。”

    “别让它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面前的男人额发凌乱,双眼布满骇人的血丝。

    死寂暗沉的神情像是骇人的疯魔,完全失去了以往熟悉的矜雅从容。

    如同站立在神坛上的佛子堕落成魔,彻底黑化。

    变得狼狈而不堪。

    乔知漾心脏倏地缩紧。

    她微喘着气,泪眸怔怔望着他。

    印象中,三哥都是清正温柔,克制有礼的。

    现在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如疯如魔,强势又暴掠。

    陌生得让她不由有些恍惚愣神。

    殊不知她这样失神的眼神,就等于烈火中被泼入了热油。

    让本就处于失常失控的男人变得更加偏激。

    岑昼轻轻地笑了一声。

    “怕吗?宝贝。”

    他怜惜地摸着女孩被咬破的唇角。

    自虐般地将自己一直努力藏匿着的一面,亲手在她面前剖开,“看清楚了,这才是原原本本的我。”

    “什么儒雅端正,克制禁欲,全都是我故意讨你欢心装出来的。”

    “从第一天见你,我就想撕烂你身上的旗袍,将你里里外外占有,让你所有的身心都只能归我所有。”

    “让你每天只能挂在我的身上,没有一秒钟是清醒的。”

    “只能看着我,依附我,被我占有,无法离开我。”

    岑昼摸着她的唇角,对上她惊讶怔然的眼神,唇边轻勾,却像哭了一样,“现在知道了吗?你的三哥,从来都不是什么禁欲端正的佛子。”

    “他戴佛珠,从来都不是什么敬重礼佛,而是为了压住对你的重欲。”

    “怕你怕他,怕你躲他,怕你不要他。”

    “他才会这么傻费尽心思戴上这张,你会喜欢的儒雅斯文的面具,去做你会钟意的正人君子,好好先生。”

    岑昼双眸更红了。

    以为这颗破碎不堪的心已经痛到麻木了,不会再有什么感觉了。

    但说完这些,才发现原来这些痛才刚刚开始。

    “是不是更失望了?”

    他眼神暗得可怕,摸着她唇边被咬破的地方却轻柔得不行,像是生怕会弄疼她,“是不是觉得更恶心了?”

    “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怕?”

    “是不是更想离开他了?”

    心口的发疼,让他眼里有了层湿润。

    但他还是弯着唇,笑得比哭还难看,“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都觉得他这样的人不该出生?”

    乔知漾怔怔望着他,心里早已被攥得呼吸不了。

    他明明说的话又狠又自嘲。

    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会这么悲伤?

    就像是一只满身凶狠冷戾,所有锋利的利爪利齿都暴露出来,却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大狼狗。

    湿漉漉的眼神又悲又伤。

    不该是这样的。

    她想要的是他能一直顶天立地,光风霁月,而不是像现在这么破碎狼狈。

    “三哥,我.....”

    乔知漾心疼地伸出手,想摸向他变得憔悴的脸颊。

    “漾漾,已经太迟了。”

    深陷失控疯魔状态的男人突然笑着握住她的手。

    暗沉无光的双眸带着些诡异心惊的偏执,“他说.....”

    “他既然找到你了,就不会再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就算你有多怕他,有多想躲着他,他也不会允许你离开他了。”

    最后一声尾音落下。

    他猛地单手用力扯下领带,不由分说强势捆绑住她的双手!

    手上娇嫩的肌肤被勒得生疼。

    “岑昼,你想干什么?”

    对方突然失控疯狂的举止。

    让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女孩下意识一惊。

    还没回过神来,那道高大的身影充满压迫侵占的朝她覆来,不给她任何退路。

    “我想干什么?”

    岑昼微微一笑,眼底暗流可怕涌动,“当然是干......”

    他盯着女孩苍白的脸庞,吐出温柔嗓音,“你啊。”

    尽管气场疯得难以控制。

    临走前,他不忘脱下外套,细心将她整个盖住,拦腰抱紧她开门离开。

    被禁锢怀中的乔知漾挣扎,“岑昼,你听我说,你不能.....”

    “嘘,宝贝,安静点。”

    男人低着猩红的双眼。

    过于平静的语气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缱绻,“不然漾漾就要提前哭着求饶了。”

    随着颁奖典礼快要开始,宴厅里依旧格外热闹。

    直到岑昼抱着乔知漾从里面走出,瞬间一秒陷入安静。

    他表情极淡,眉眼带着抹如魔般的猩红,气场暴乱又沉戾,让人不敢靠近。

    怀中抱着的人看不清模样。

    只能看到从黑色的大衣里露出了一小角熟悉的水蓝色裙摆。

    全场静得可怕。

    只能依稀听到男人踏在鎏金红地毯上的轻响。

    所有人都震惊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

    黑色奢华的迈巴赫疾速地在公路上行驶着。

    早已升上遮挡板的后车厢内再次掀起失控狂乱的燥热。

    “呜,岑,岑昼.....”

    仿佛怕怀中的女孩一开口就是伤人的话语。

    一上车,岑昼就摁着她的软腰。

    再次毫不怜惜压着她的唇,肆虐地吞噬走她所有香甜的气息。

    乔知漾被他领带绑着双手,被吻得娇躯轻颤,呼吸失去了掌控。

    氧气被一点点夺走攻占,她泪眸模糊成一片。

    之前她对接吻所有经验,都是他带来的。

    有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

    也有偶尔放纵的纠缠,但也都点到即止。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唇舌深吻是这样的。

    是这么无休止的疯狂失控。

    她望着眼前彻底脱离控制的男人。

    清楚的在幽暗的车厢内看到他眼中流泻出偏执而滚烫的贪欲。

    心尖猛然一跳。

    原来克制是假的。

    他对她有着无尽汹涌的欲望。

    坐在驾驶位开着车的徐康如坐针毡。

    他在岑总身边处事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岑总这么黑化疯魔的一面。

    就算以前被不长眼的人嘲讽算计。

    包括每年去墓园看望他母亲的时候,精神状态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失控难控制。

    他无声轻叹。

    看来少夫人不止是岑总的软肋。

    还是唯一的命门啊。

    —

    回到南山城郊的别墅里。

    岑昼抱着怀里被吻得脑袋晕眩的女孩,步伐极大直往卧室走去。

    “三爷,少夫人她.....”

    徐伯担忧正欲走上前,就被走在前方的男人面无表情冷睨了一眼,脚步刹那停住。

    “砰!”

    卧室没有开灯,黑暗一片。

    依稀能看到几颗滚动在地上的佛珠流转着微末的碎光。

    随着一声房门被关上的声响。

    乔知漾还没从连续高频率的热吻中回过神,就被放到了床上。

    “岑昼,放开我.....”

    她双手被领带勒得很紧,突然身陷被铺中,心中猛地升起股不安。

    “放开?”

    男人解着衬衣纽扣的手一顿,多出了红血丝的双眼显出了危险的野性。

    他轻声笑了下,眉眼的阴郁如深海般波涛汹涌。

    “抱歉,宝贝,你已经逃不掉了。”

    岑昼慢条斯理摩挲着她被领带绑着的双手。

    极其温柔的语调一如之前对她的耐心教导,“既然有心要离开我,就应该逃得有多远就有多远才对,怎么就这么容易就被三哥抓到呢?”

    “漾漾,我以前就对你说过吧。”

    他眉眼低敛,动作和语调都温柔得像是从前。

    笼罩着她的目光却一点点变得更加侵略危险,“绝对不要离开我,不然我会疯的。”

    “但我家漾漾好像把我这句话当做了笑话。”

    岑昼握住了她被绑起的手,低沉的音节突然重了下,“所以不听话的小姑娘,该怎样才能让她长记性呢?”

    随着他这句话一落下。

    宽敞幽暗的卧室瞬间洋溢起比刚才更要深沉危险的气息。

    乔知漾眼睫一颤,本能地要往身后躲了躲。

    却瞬间就被一道高大的阴影覆下。

    被抓着的手腕强势摁在枕头上,膝盖被抵着,整个人一下被压在了床榻上。

    下一秒。

    “刺啦——”

    一道布料被撕开的声音猛地响起。

    大腿上的肌肤猛地一凉,刺激得她娇躯绷紧,眼泪马上滑落了下来。

    男人空出只手,摘下了脸上金丝边眼镜,随手往地上一扔。

    不顾她的软呜,勾着她颤抖的腰间。

    带有惩罚侵占性的吻,密密麻麻地直朝着她砸落下来。

    前所未有的侵略像是危险汹涌的浪潮,欺得她连连颤抖,泪珠溃不成军流个不止。

    这些所有陌生的一切,都让她真切感到害怕惊恐。

    直到某处娇嫩的肌肤又传来被咬的刺痛。

    “岑昼!”

    乔知漾染着哭腔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

    陷入黑化疯魔状态的男人猛地一停,泛着血丝的双眼有了一瞬的清明。

    被强势压在床上的女孩满脸都是泪水。

    颈间到处都是被他啃咬出来的痕迹,有几个甚至还冒出了血丝。

    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岑昼瞳孔猛缩,冰冷的指尖不由颤抖了几下。

    眼前的小姑娘像是只被欺负得狠而无助难过的小动物。

    通红的双眼此时带着恐惧不安望着他。

    这一目光像是一盆冰冷的凉水猛地浇在头上。

    将他所有狂乱失控的躁火全都熄灭。

    只剩下无助而绝望的冷色。

    岑昼身形晃了晃,整颗心彻底沉下来了。

    他无力垂下双手,低头自嘲苦笑了声。

    这下....

    他的漾漾是真的害怕恐惧他了.....

    曾经降落在他身上的光,这下真的要离他远去了.....

    岑昼目光荒凉,通红的双眼隐有泪光闪烁。

    他突然解开了绑着她双手的领带,然后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岑昼,你要去哪里?”

    乔知漾望着他忽然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莫名扩大。

    就在这时,刚离开的男人很快返了回来。

    但手上却拿着一样东西,在幽暗的卧室里反射着冰冷的幽芒。

    乔知漾瞳孔猛地一缩。

    他握着的是.....刀!

    “漾漾,杀了我吧。”

    岑昼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冰冷地将刀放在她掌心,目光碎得只剩下狼藉的死灰,“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乖,没事的。”

    他声音暗哑得像是渗了血块。

    握着她拿着刀的手,强行让她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很快就好了。”

    “如果漾漾怕见到血,就把眼睛闭上吧。”

    “过后徐伯他们会妥善处理好的,漾漾不要怕。”

    “我所有的财产都已经写上你的名字,随时都具有法律效应。”

    “我不在的日子里,宝贝要照顾好自己,冬天要到了,记得多穿衣服,不要又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了,会着凉....”

    剩下的话,乔知漾已经哭得听不见了。

    她擅自留下一封分手信,说走就走。

    他对她生气,怨恨她都是正常的。

    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甚至连这些事后都帮她想好了?

    这些又是什么时候想好的?

    一个月前?

    还是时间更前,前到她不知道的时候?

    可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这么好?

    他不是说只是在机场里对她一见钟情吗?

    她心里猛然一震。

    这根本就不像一见钟情。

    简直像是已经喜欢了好久。

    乔知漾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

    她是不是做错了?

    这种打着想要为他好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不想这些坏人利用她去伤害他。

    结果现在伤害着他的人,却是她自己。

    眼见这把利刀就要插上他的心口,乔知漾想也不想立刻将刀夺了过来。

    “不要!住手!”

    她不顾危险,夺得毫无顾忌。

    锋利的刀尖一下在她娇嫩的手背上轻划了道伤痕。

    “三哥,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伤害自己!”

    不顾伤口的疼痛。

    乔知漾哭着扑向他,将他紧紧抱住,哭腔哽咽沙哑,“什么分手,什么不喜欢你,全都是我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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