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熊家回来两天后,早上,静之和师傅在镇上卖豆腐和豆芽,弱水在寺庙补眠。

    一个大妈来买豆腐,静之正在给大妈自带的碗装豆腐,装好后递给大妈。一抬头,远远看见一抹白色从街头那边过来,好像远远飘过来一朵云,让人心旷神怡。那朵云飘近过来,静之才看清,那正是熊尚善,她穿着白色的衣裳骑着浑身雪白的马,远远看过去真像一朵白云,又像一个下凡的小仙女。

    静之看到尚善,赶紧朝她挥手,“喂喂,尚善,我在这里!”

    尚善听到静之叫唤,看过来,看到是静之,骑着马缓缓过来。

    尚善来到静之面前,静之说,“尚善小…….,尚善,你好!”他差点又叫尚善小姐了,好在及时收口。

    尚善高冷地朝静之点点头,却向旁边的老和尚问好,“大师,你肯定是静之提起过的尹师傅了吧,你好,我是熊尚善,是静之的朋友。”

    尹和尚双手合十说,“原来是熊家大小姐,早上好。”

    尚善笑笑说,“大师,和静之一样叫我尚善就好,亲切一点。”

    尹和尚仍然双手合十点头,然后对静之说,“你带尚善小姐到寺庙坐一下,喝杯茶吧。”

    这里我看着,卖完我就回来。

    静之点点头,拉着尚善的马带领着走向寺庙。

    这白色高档衣裳一看就知道不是随便买得起的,而这浑身雪白的马一看就知道是高贵血统的好马,所以集市的人看到这个女孩子就知道她是大富人家的女孩了。静之拉着高头大马,看到集市的人看着他们俩指指点点,他们的眼神中,有人是妒忌的眼神,有人是羡慕的眼神,有人是猥琐的眼神,甚至有人是仇富的眼神。

    而静之和这高贵的小仙女一起在街上走,不由也有点洋洋得意,甚至是有点飘飘然。

    到达寺庙门口,尚善看了看寺庙的整体外观,皱皱眉说,“这寺庙确实是有点年头了,你挣到钱要好好修缮一下才行了,不然谁来上香啊?”

    进到寺庙,弱水还没有起床,静之帮尚善拴好马,然后带她在院子矮桌旁的竹椅坐下,他去烧水泡茶。等他泡好茶摆上桌子时,师傅就回来了。

    静之笑着对师傅说,“师傅你是专门看着我泡好茶才回来的吗?”

    尹师傅笑着坐下,三个人就一起边喝茶边聊天。

    尚善进到寺庙院子早看到院子里有女人的衣服,问道,“你们寺庙还可以住女性的吗?”

    静之于是将最近两年发生的事告诉尚善,说他一年多前被强盗劫走,与强盗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多,后来劫匪们去抢将军府,结果全部被杀死,他才得以离开强盗,一个人从省城回来。在路上遇到郭叔和弱水,后来他在弱水大婚那天帮助弱水逃出许家,逃回到怀龙镇,在寺庙暂住到现在。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师傅才知道尚善是静之前两天去熊家帮人杀猪时认识的熊家小姐,静之在熊家问了尚善一些问题,当时尚善没空,所以过了两天有空才过来找静之聊天。

    尚善喝下一口茶,对尹师傅说,“师傅,那天在我家,静之问我用什么办法杀猪可以让猪不发出声音,我又不是杀猪的,我哪懂这些?而且也让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奇怪的需求?然后他告诉我是师傅你希望静之以后杀猪可以尽量减少猪的痛苦,让猪可以无痛地或者以最小的痛苦最快的速度死去。那天听完静之的话,我感受到师傅你那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深受触动,所以今天就过来见个面聊聊了。”

    尹和尚才知道尚善的来意,尹和尚就说,“是的,上天皆有好生之德,而在我们看来,众生皆苦,众生包括这世上所有生物,当然也包括家畜了,我之前年轻还没有出家里,在村里也做过屠夫,后来我出家了,我向当时的住持师傅忏悔,师傅让我不要对以前做的事有太多的顾虑。他说我做不做屠夫那些猪都会被杀,那些猪被杀不是因为我,这些猪来这世上就是因为前世造的因才在今世得的果。无论你是不是屠夫,无论是不是我来杀它们,它们都是会被杀被吃肉的,而且普通人也是要吃肉的,跟大自然里老虎狮子要吃肉一样。如果你杀猪杀得好,能让这些被杀的猪死时没什么痛苦而且过程很短,那对猪来说就是做了好事了,它们的命运是既定的,能使它们的痛苦尽量地少,痛苦时间尽量地短,那也就是在另一个角度超渡它们了。我师傅的话让我顿悟,所以静之想做杀猪卖肉的生意时,我跟他说同样的这番话,希望他能领悟到这个道理的。”

    静之点点头回师傅说,“师傅,是的,我理解你的深意,所以我也是往这方面努力的。之前在熊家听到尚善说了一句有办法可以做到杀猪可让猪无知觉地死去,我就缠着尚善让她教我了。”

    尚善听了尹师傅的话,深深地点着头说,“师傅的话我明白了,我之前不明白静之为什么有种想法,原来是源自尹师傅你的好生之德。”

    尚善停了一下继续说,“是啊,众生皆苦,人生在世,谁能做到毫无烦恼,如果所有生物都没有太多痛苦地来这世界看一看,感受一下这个世界那该多好。”

    尹师傅说,“所有东西都是既定的,今生所有的果不过是上辈子的因,因果既定,那我们只能是尽量使这个过程喜乐一些吧,如果做人就尽量使自己开心一些,如果做其它动物那也尽量使其愉快时光多些,痛苦尽量少些 。这个可能就是佛门所谓的慈悲了吧。”

    尚善想了想反驳道,“师傅啊,慈悲我是认同的,但万物既定这个说法倒是不太认同了,这世上好多东西虽然人力是很难左右,但俗话又说“事在人为”,好多东西还是可以去改变的,改变一个人,改变一件事,这些东西只要有心、不放弃、想办法去做,那都是有可能实现的。如果人人都接受命运天定,任由命运之手捉弄的话,那这个世上的人就大都是忙忙碌碌却毫无方向,只是死气沉沉麻木地生活,那这样的世界该多无趣?而现在这世道确实大部人都是这个活法,而佛法也只不过是给这些麻木的人们一个绿豆大的小亮灯,让他们在泥潭中看到这点小亮灯以为自己顺从地走就肯定可以找到光明的出路,殊不知这小亮灯只是一个幻影,无论怎么走,这些人终其一生都是困在这泥潭里。而有些犀利的人,他根本不需要这绿豆大的小亮灯,他自身就可以发光,他可以远远就看到泥潭不会掉下去,即使不小心掉进泥潭也不会继续在泥潭里走,而是马上就爬出来。”

    尹师傅听了尚善的话大为吃惊,他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少女居然对这世道有着这么深刻的理解和认知,这种见识是与其年龄远远不符的,虽然她在省城读书,但知识并不等于智慧,显然这个女孩子是既有知识又有大智慧的。

    而静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想法和对世界有这么深见识的女孩子,静之从来没听过周围的人对人生对世界有过什么深刻见解的话,也没听过其它人说过让人深思的话,而尚善说的话却让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好些地方他都要好好思考,有个别的话言他甚至理解不过来。

    尹师傅也没说话,停住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尚善,我从来没听过一个少女对人生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啊。你说得也对,有时候佛法就是给在困苦麻木生活中的人一些慰藉,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艰苦的生活。毕竟有一些信仰的话,会使底层的人民过得稍为安心些,像那些人在无边灰暗的大海中漂浮,手里抓一根浮木总是会安心些,不至于让他们沉入黑暗荒芜的海底。而也有一些人是可以在这无边的大海上乘风破浪,勇往向前,根本不需要什么浮木,他们有一艘完好的可以横跨大海的船。孩子们,我希望你们都可以不需要什么浮木,在海上可以乘风破浪,到达你们想去的彼岸。”

    尚善听了尹师傅说话,露出少有的羞涩表情说,“师傅你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大智慧,我也只是乱讲的而已。谢谢师傅鼓励,我会努力驾驶好我这艘船的了。好了好了,不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了,还是说说眼前那世俗的杀猪卖肉吧。”

    三人听了,不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声中,已经醒过来的弱水走出院子,看到院子里有三个人在开心地聊天。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弱水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那个聊天中的女孩子。她一边慢慢走过去,一边警惕地看那个女孩子。

    弱水看到这个清秀的女孩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虽然五官不算很漂亮,但却也挺耐看,面容看上去不是很友善,但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双眼清澈充满自信,一身白衣显得端庄高雅。

    看到弱水走过来,尚善就站了起来,而静之和师傅此时也看到弱水过来了。静之马上站起来跟弱水介绍说,“弱水妹,这是熊家小姐,我前两天认识的新朋友。”

    而尚善则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对弱水说,“这肯定就是静之刚才跟我提起过的弱水妹妹了,你好,我叫熊尚善。”

    弱水听尚善这么说,脸色缓下来,也浅笑一下说,“你好,我是郭弱水。”

    静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弱水也坐下来,并倒了杯茶弱水。

    弱水喝过一杯茶,笑笑问,“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啊?”

    静之笑着跟弱水说,“刚才是尚善跟师傅在聊人生大道理呢,尚善说师傅的佛法是一根浮在水面的破木柴。”

    而尚善则反驳说,“静之你不要乱讲,我可没这么诋毁师傅的佛法,这可不是我的原话。师傅你评评理,说句公道话。”

    师傅笑着说,“尚善说得对,静之你添油加醋打小报告,过分了哈。”

    说完,三人皆哈哈大笑,而弱水则不知他们笑什么,唯有尴尬的拿起茶杯喝茶,而眼睛则警惕地瞄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

    等他们笑过后,弱水故作不经意地问尚善,“堂堂熊家大小姐,降贵纡尊来这破寺庙找我们静之吧,是有什么事吗?”

    尚善一听这话,不开心了,心想,“这郭弱水什么人啊?有这么说话的吗?谁教她说话这么多刺的?“静之”就“静之”嘛,非要说什么“我们静之”。我只是正正常常过来找这少年聊几句而已,就当我是过来跟他抢丈夫了吗?如果我要抢,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我的。而且这岱静之不过乡下少年一个,我才看不上呢。我过来找静之,又不是找你,由得你来对我说这些含沙射影的话吗?再者你们俩都还没成亲呢,你是静之什么人啊?古人说得对,小女子果然难养。哼,你这女子这么小家子气,以你小女子之心度我大君子之腹,我偏要气气你。”

    尚善决定要气气弱水,想了想,笑笑说,“是这样的,静之两天前在熊家帮我们家杀猪时,有事情不懂要请教我,我当时没心情理他,今天有空就过来找他聊几句而已。我之前听静之说,你是与一个大富人家的儿子成亲了的,他见你不愿意,所以帮忙救你逃跑出来了哈?”

    弱水看了一眼静之,心里想,“哼,才认识两天,就把我什么事都告诉别人了吗?”

    静之看到弱水瞪自己,连忙解释说,“弱水妹啊,这个又不是什么坏事,我总得跟人家说说你的来历吧,你知道我的,我又不会说谎。”

    弱水唯有回答说,“是的,多亏了静之,我才得以在那天婚礼结束后找到机会逃出来。”

    尚善见弱水入套了,说,“那弱水妹妹你说你是婚礼结束后才逃出来的,那就是你是与那富人家的儿子拜过堂之后才逃出来的咯,那你在身份上其实就是那富人家的媳妇了”

    弱水一听愣住了,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就被人家抓到她话中的要害了。

    弱水解释说,“这个婚礼仪式倒是进行了,但那也只是形式而已,实质上我跟富人家儿子是并没有成亲的,静之那天也在,他知道的。那你和静之聊得怎么样?聊完没有?准备回去了吗?”弱水赶紧转移话题,心想,“我有没有跟富人家儿子拜堂成亲关你什么事!”

    尚善继续攻击,笑笑说,“这个倒也是哈,只是外面普通人看的大都还是表面上形式上的东西,事实怎么样他们才不关心呢。还是静之心地善良啊,把你救出来,还当你是朋友让你在寺庙里借住。我跟静之啊,还没开始聊呢。”

    可能静之也听出两人的对话是有些火药味的,虽然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初次见面就有这种有火药味的对话,但他赶紧打个圆场说,“我们还是不谈过去的事了。尚善说得对啊,我们都还没开始聊呢,尚善哪有这么快走,这么远来到,都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中午吃些什么吧,哈哈哈。”

    显然,弱水是没心情做些什么好东西给尚善吃。还是静之煮了些面,煎了几个蛋,大家还是一起在院子里吃。

    吃面时,尚善对静之说,“静之,吃过饭,你跟我到集市走一走,你之前的问题,我跟你聊一聊。”

    静之不作他想,直接说,“好的。”

    而弱水则不满地问,“聊天在这里聊不好了?”

    尚善笑笑说,“弱水妹妹你有所不知了,我们的问题要在集市肉档前探讨才是最合适的。”

    静之也说,“是啊是啊,在肉档那边可能更直观。”

    弱水瞪了静之一眼,然后说,“你们要探讨什么话题,需要在集市边逛边谈这么奇怪的?”

    尚善不等静之回答就说,“弱水妹妹,这个就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你都不会懂的,现在连静之都不懂呢,更别说你了。”

    弱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尚善看着脸都被气红的弱水,心里得意不已,“小样,敢跟我斗。再敢对我说些不客气的话,我让你更受不了。”

    结果,下午静之和尚善去到集市时,集市的肉档已经收档了。

    尚善对静之说,“静之,我本想对猪肉实物对你谈谈我的想法会更好些,没想到这么快肉档就卖完猪肉了。”

    静之说,“如果集市人多,一般上午肉档就会卖完猪肉的。”

    尚善笑笑说,“那我后天再来找你吧,我早上过来,到时就不喝茶先,先和你到集市上逛一圈看看肉档的猪肉,再说说我的想法。之后再到寺庙去喝茶。你到时还是在街边卖豆腐的吧?”

    静之见尚善这么有心帮他,连连说好,连连道谢。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尚善看见那边有个卖豆花的阿婆摊子,尚善说,“我都没久没吃过豆花了,我们去吃碗豆花吧。”

    于是两人在摊子旁边的矮凳坐下,叫了两碗豆花。

    在吃豆花时,尚善问,“静之,你跟弱水是怎样认识的,你救弱水出来的场面真的很惊险啊,你把你们认识的开始,到你救弱水出来,以及之后到现在的事都细细说给我听吧,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么惊险的故事,我好想知道整个过程,趁现在有空,你好好说给我听吧。”

    静之不作多想,听到尚善说起他救弱水的过程惊险,他就不由得意地说起他与弱水相识开始的故事来了,他将他从黑脸大刀哥死后开始讲起,说他将大刀哥的银元一起带在身上,然后一路南下回怀龙镇,回来路上为了挣钱,带了郭叔和弱水到东阳许家,在路上知道了郭叔拿许老爷500银元然后将弱水嫁给许老爷的智障儿子,但弱水不愿意但也没办法,他知道弱水想逃跑,所以他帮忙弱水逃出许家,并在许家做些小动作让许老爷怀疑到黑脸大刀哥身上,然后就带弱水回到怀龙镇寺庙了,发现师傅病了就好好照顾师傅,师傅身体好了后现在就和弱水做豆腐豆芽在集市卖,而挣钱不多,所以静之要出来找活干,然后就想做杀猪卖肉这一行,这几天跟着杀猪师傅学习,那天到了熊家帮忙杀猪就遇到你了,事情就这样了。

    尚善低着头,认真地听讲,有不清楚的地方她就会发问:

    尚善问:“弱水逃跑时有无想到他爸怎样脱身?”

    静之回:“弱水逃跑时前,就跟他爸说暗示过,在婚礼敬茶给双方父母时也在大庭广众下说过,说她嫁到许家后就再和郭家无关了。弱水跟他爸说这一点,是让他爸在以后许老爷为难他时,让他跟许老爷说她弱水已经是许家的人,不再是郭家的人了,所以她的事就与郭家无关的了。”

    尚善问:“那他爸后来就是拿了500银元回去了?”

    静之回:“不知道哦,我们就逃出许家后,许家那边和郭叔后来怎样我们就不清楚了。”

    尚善笑笑说:“问题不大,我叫个人到东阳镇向许老爷打听一下就好。”

    静之说,“那好啊,如果问过许家,知道郭叔后来有平安回到家就好了,弱水知道的话就很开心的了。 ”

    尚善笑笑不说话。

    尚善和静之吃完豆花,两人就分手了,尚善回家,而静之则回寺庙。

    回去寺庙,一进寺庙门就看到弱水站在院子中间,明显是在等他。

    弱水笑笑说,“你和那个熊大小姐去集市干嘛了?”

    静之不解地说,“你今天说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叫尚善就好,叫什么熊家大小姐嘛。”

    弱水不满说,“哟,叫尚善啊,你们才认识几天就叫得这么亲热的。”

    静之不喜欢弱水这样的说话方式说,“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人家尚善是想帮我,想教我怎样学习杀猪的,因为我们要做杀猪卖肉的生意嘛。”

    弱水气鼓鼓地说,“人家堂堂一个熊家大小姐要亲自杀猪吗?她会杀猪吗?她都不会那她怎样教你杀猪?只有你这么笨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

    静之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尚善不会杀猪却可以教静之杀猪,而且见弱水说他笨,静之也有些恼火了,说,“你今天怎么啦,好像吃了火药一样!”说完就不管弱水,直接回厨房烧火做饭去。

    弱水气鼓鼓地回房间,晚上吃饭也不出来,师傅见他们闹矛盾,唯有带饭进弱水房间,让她消消气,说尚善和静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而静之吃过饭洗了碗就回房间了,他想不懂为什么弱水反应这么大,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迷迷糊糊到下半夜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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