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言坐在咨询室外的等待椅上，心里莫名忐忑，她不知道邹棠会问左仕明什么问题，也不知道左仕明会如何回答，明明是说她的事情，她这个当事人却不能在场，她不喜欢这种在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在背后谈论的感觉。
她必须保持冷静，就像邹棠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她们都是成年人，那一晚的事，理应当做没有发生过。
“又偷懒！等下我告诉邹医生去”
“小姐姐，我这是太闲了没事情做，不是偷懒”
“要是觉得闲，你可以申请回儿科啊”
“我才不回去呢，忙得要死，我们心理科多好呀，又
清闲又能每天看到院里的两大女神之一”
没有人发现冷清言坐在外面，小护士们自顾自地聊了起来。她进来时就注意到了正在说话这位男护士，很年轻的小伙子，她觉得新奇，毕竟男护士比较少见。
“收起你的歪心思吧，邹医生也是你能觊觎的？”
“我这是欣赏，净化眼睛和心灵，我可是很有自知之
明的人，不过我看觊觎邹医生的是小姐姐你吧，昨天邹医生请咖啡的时候你脸都红了，你是不是对邹医生起了
歪心思呀”
“我。。 . 我才没有呢，明明就是你，天天色眯眯盯着邹
医生看”
“诶小姐姐，你这样说话可是会引起误会的，如果欣
赏的眼光就是色眯眯，那全院的男医生和男护士都色眯眯地看邹医生，你怎么不说他们啊”
“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是男人看到美女的正常反应，不过单论长相我更
喜欢冯医生，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邹医生的”
“抢。。 . 抢什么抢。。 . 我哪有。。 . 我也是欣赏的眼光”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看你没机会了，邹医生都
28岁了，怎么可能没男朋友．．．”
护士们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冷清言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被莫名地思绪缠绕着，她理不清弄不明，却又感到胸口发闷，莫名不是滋味。
“清言，可以进去了，邹医生在等你”左仕明的声音唤回冷清言的思绪，她立即站了起来，左仕明接着说“我先回公司了，等下还要开会”
“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目送左仕明离开，冷清言深吸口气，敲了敲门。“请进”
冷清言推门走进时，邹棠并没坐在咨询桌前，而是站在了诊疗室门前，她转动门把，拉开门道“这边是诊疗室，请进”
冷清言紧了紧握着手提包的手，在邹棠含着笑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诊疗室和冷清言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样，简单的黑白装修，患者用的曲线躺椅、医生的办公桌椅，还有一套
沙发和茶几，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邹棠弯了弯唇角，又立刻板起脸，她觉得不能这样，像个猥琐大叔。
她翻过门牌【诊疗中】，进门后锁上了门。听到锁门的声响，冷清言心里一惊，回头看向邹棠时，不经意瞥见上方的监控，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安心感到好笑，这里是医院，又不是酒。。 .
冷清言蓦地心颤，胸口燥热，她又联想到了那一晚的疯狂，还是当着邹棠的面，羞耻感顿时涌了上来。
邹棠察觉到冷清言的视线，也看向了监控。“现在是关掉的，如果是男患者或者病情比较严重的
患者我会打开，防止被袭击”邹棠笑说间走到了办公桌前。
“袭击？”冷清言惊道。
“对呀，像精神分裂啊，躁郁症这种精神类疾病的患
者，严重时可能会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邹棠说着翻出了心理健康测量表。
“那不是很危险？”冷清言知道这种情况，光是想象
就觉得心惊肉跳，邹棠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虽不是弱不禁风，但也一定应付不来。
邹棠看着她认真又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的，我这里是心理咨询，又不是心理治疗，如果是那种情况，是要送去精神科的”
冷清言一愣，抿紧了嘴唇。见她似乎生气了，邹棠快步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凑近问“生气了？”
香气迎面扑来，加重了冷清言刚进门时闻到的味
道，微苦却清爽的柚子香气，是邹棠香水的味道，很淡，却萦绕在她周围久久不散。
心跳骤然加快，冷清言别过头，向旁边挪了挪“没有”
邹棠弯着唇角，眸光潋滟“冷清言，我们又见面了，你说。。 . 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冷清言紧张到捏紧沙发边缘，又无比尴尬，选择无视了邹棠的话“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邹棠歪歪头，见冷清言看向她才继续
说道“你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冷清言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是心理健康测试题”邹棠扬了扬手中测试表“可
我觉得你不需要测试，左先生也不认为你心理出了问题，他让你来咨询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变得开朗一些，结交些朋友，走出自己的小世界”
“他。。 . 是这么说的？”冷清言疑惑道，她本以为左仕
明是想让她确诊性冷淡或咨询不孕的问题。
邹棠怕冷清言误会什么，解释道“我不并是想背着你打探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刚刚我和左先生都聊了什么，他不是我的患者，所以刚刚的谈话不算他的个人隐私，是可以告诉你的”
冷清言垂眸，莫名松了口气“不用了”邹棠在沙发边缘轻点着食指，若有所思，她看出冷清言有心事，和左仕明叫她来看心理医生的目的有关，但左仕明却不知为何改变了初衷，他们也没有为此事进行过沟通。
看着冷清言紧抓着沙发边缘的手，邹棠无奈地笑了
笑“你在紧张什么？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冷清言心里一惊“这里是医院。。 . 你是医生。。 . 我。。 . 我是患者。。 . ”她一点点向后挪动着，莫名心慌，她很想逃走，但就是无法离开。
“可我不觉得你是患者，你就是你，是冷清言”
冷清言最终还是做了心理测试题，邹棠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没有进行任何引导或试探，也没有再提那一晚的事情。
答题结束，邹棠没有立即看测量结果，她要用结果约冷清言下一次见面。
她承认她又疯了，但理智尚存，她不想在还未理清各中关系前就因冲动吓跑了冷清言。
冷清言离开后不久，她压制着轻飘飘地步伐，淡定走出了心理科，且越走越快，奔向了冯欣办公室。
门咚的一声被撞开，冯欣被惊吓到，猛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骂人就被扑面而来的一阵风冲撞到了。
“欣欣！欣欣欣欣。。 . ”邹棠抱着冯欣左右乱晃。
“大姐你又抽什么疯？”冯欣推开她，将不太正常的
人按在了沙发上。
“你猜我遇到谁了？”邹棠兴奋道。
冯欣阖了阖眼，心想不会吧“难道。。 . 不会是。。 . ”“对！就是她！我遇到冷清言了！”
冯欣仰天长叹“孽缘啊。。 .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等等，她来看病啊？心理科？”
“不是，她没病”邹棠有些心虚。
冯欣瞪了瞪眼，坐到邹棠身边厉声道“邹棠！我警告
你啊。。 . ”
“欣欣－”邹棠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医
生，她有没有病我不分辨不出吗？虽然不能告诉你具体情况，但是她没病，她很好，她是来做心理咨询的，不是来看心理疾病！”
冯欣蹙了蹙眉，沉声道“希望你真的能分辨清楚，邹医生”
＊
回到家，冷清言换好衣服后一如往常进书房准备继续工作。
可电脑屏幕上的结构线又在她眼前虚化了，她根本静不下心。
在医院时与邹棠的再次相遇令她惊讶，也令她无措，更令她紧张，以至于忘记了她是去看心理科，在回家的路上她才开始思考，邹棠会不会认为她有病或是心理不健康。
可邹棠早已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她不是患者，也没有心理问题。
邹棠凭什么如此肯定呢？明明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测试结果都没有看，要是测试出她有问题怎么办？邹棠会怎么样想她？
冷清言长叹口气，莫名烦躁不安，这是她从未过的情绪，就连念书时，考试前没有复习好她都从未这样不安过。
桌上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显示她收到一条微信。解锁手机，点开微信，她的心跳又开始莫名加快。
是邹棠的信息。
一结果出来了，我想当面告诉你，什么时间方便？
她离开心理科前和邹棠互加了微信。邹棠说加微信方便通知她测试结果。
在手机上打字，冷清言回复：明天。。 .她删掉了，这样显得她太过心急，改成：周末吧再次删掉，她又不是上班族定在周末做什么？改成：我也都。。 .
心蓦地发颤，她立刻按掉屏幕放下了手机。她可是和邹棠发生过不该发生的关系，且她是有夫之妇，她们不该再见面。
冷清言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在和邹棠的对话框下快速打字：
一不用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我不会再去咨询了
发送后，她按下邹棠的头像，找到删除联系人，微微发颤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时，她犹豫了。
还是等邹棠回复吧，她想，如果邹棠不同意，她可以再劝说再明确拒绝，免得生出什么麻烦。
她必须保持冷静，就像邹棠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她们都是成年人，那一晚的事，理应当做没有发生过。
“又偷懒！等下我告诉邹医生去”
“小姐姐，我这是太闲了没事情做，不是偷懒”
“要是觉得闲，你可以申请回儿科啊”
“我才不回去呢，忙得要死，我们心理科多好呀，又
清闲又能每天看到院里的两大女神之一”
没有人发现冷清言坐在外面，小护士们自顾自地聊了起来。她进来时就注意到了正在说话这位男护士，很年轻的小伙子，她觉得新奇，毕竟男护士比较少见。
“收起你的歪心思吧，邹医生也是你能觊觎的？”
“我这是欣赏，净化眼睛和心灵，我可是很有自知之
明的人，不过我看觊觎邹医生的是小姐姐你吧，昨天邹医生请咖啡的时候你脸都红了，你是不是对邹医生起了
歪心思呀”
“我。。 . 我才没有呢，明明就是你，天天色眯眯盯着邹
医生看”
“诶小姐姐，你这样说话可是会引起误会的，如果欣
赏的眼光就是色眯眯，那全院的男医生和男护士都色眯眯地看邹医生，你怎么不说他们啊”
“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是男人看到美女的正常反应，不过单论长相我更
喜欢冯医生，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邹医生的”
“抢。。 . 抢什么抢。。 . 我哪有。。 . 我也是欣赏的眼光”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看你没机会了，邹医生都
28岁了，怎么可能没男朋友．．．”
护士们的对话还在继续，但冷清言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被莫名地思绪缠绕着，她理不清弄不明，却又感到胸口发闷，莫名不是滋味。
“清言，可以进去了，邹医生在等你”左仕明的声音唤回冷清言的思绪，她立即站了起来，左仕明接着说“我先回公司了，等下还要开会”
“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目送左仕明离开，冷清言深吸口气，敲了敲门。“请进”
冷清言推门走进时，邹棠并没坐在咨询桌前，而是站在了诊疗室门前，她转动门把，拉开门道“这边是诊疗室，请进”
冷清言紧了紧握着手提包的手，在邹棠含着笑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诊疗室和冷清言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样，简单的黑白装修，患者用的曲线躺椅、医生的办公桌椅，还有一套
沙发和茶几，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邹棠弯了弯唇角，又立刻板起脸，她觉得不能这样，像个猥琐大叔。
她翻过门牌【诊疗中】，进门后锁上了门。听到锁门的声响，冷清言心里一惊，回头看向邹棠时，不经意瞥见上方的监控，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安心感到好笑，这里是医院，又不是酒。。 .
冷清言蓦地心颤，胸口燥热，她又联想到了那一晚的疯狂，还是当着邹棠的面，羞耻感顿时涌了上来。
邹棠察觉到冷清言的视线，也看向了监控。“现在是关掉的，如果是男患者或者病情比较严重的
患者我会打开，防止被袭击”邹棠笑说间走到了办公桌前。
“袭击？”冷清言惊道。
“对呀，像精神分裂啊，躁郁症这种精神类疾病的患
者，严重时可能会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邹棠说着翻出了心理健康测量表。
“那不是很危险？”冷清言知道这种情况，光是想象
就觉得心惊肉跳，邹棠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虽不是弱不禁风，但也一定应付不来。
邹棠看着她认真又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的，我这里是心理咨询，又不是心理治疗，如果是那种情况，是要送去精神科的”
冷清言一愣，抿紧了嘴唇。见她似乎生气了，邹棠快步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凑近问“生气了？”
香气迎面扑来，加重了冷清言刚进门时闻到的味
道，微苦却清爽的柚子香气，是邹棠香水的味道，很淡，却萦绕在她周围久久不散。
心跳骤然加快，冷清言别过头，向旁边挪了挪“没有”
邹棠弯着唇角，眸光潋滟“冷清言，我们又见面了，你说。。 . 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冷清言紧张到捏紧沙发边缘，又无比尴尬，选择无视了邹棠的话“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邹棠歪歪头，见冷清言看向她才继续
说道“你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冷清言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是心理健康测试题”邹棠扬了扬手中测试表“可
我觉得你不需要测试，左先生也不认为你心理出了问题，他让你来咨询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变得开朗一些，结交些朋友，走出自己的小世界”
“他。。 . 是这么说的？”冷清言疑惑道，她本以为左仕
明是想让她确诊性冷淡或咨询不孕的问题。
邹棠怕冷清言误会什么，解释道“我不并是想背着你打探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刚刚我和左先生都聊了什么，他不是我的患者，所以刚刚的谈话不算他的个人隐私，是可以告诉你的”
冷清言垂眸，莫名松了口气“不用了”邹棠在沙发边缘轻点着食指，若有所思，她看出冷清言有心事，和左仕明叫她来看心理医生的目的有关，但左仕明却不知为何改变了初衷，他们也没有为此事进行过沟通。
看着冷清言紧抓着沙发边缘的手，邹棠无奈地笑了
笑“你在紧张什么？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冷清言心里一惊“这里是医院。。 . 你是医生。。 . 我。。 . 我是患者。。 . ”她一点点向后挪动着，莫名心慌，她很想逃走，但就是无法离开。
“可我不觉得你是患者，你就是你，是冷清言”
冷清言最终还是做了心理测试题，邹棠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没有进行任何引导或试探，也没有再提那一晚的事情。
答题结束，邹棠没有立即看测量结果，她要用结果约冷清言下一次见面。
她承认她又疯了，但理智尚存，她不想在还未理清各中关系前就因冲动吓跑了冷清言。
冷清言离开后不久，她压制着轻飘飘地步伐，淡定走出了心理科，且越走越快，奔向了冯欣办公室。
门咚的一声被撞开，冯欣被惊吓到，猛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骂人就被扑面而来的一阵风冲撞到了。
“欣欣！欣欣欣欣。。 . ”邹棠抱着冯欣左右乱晃。
“大姐你又抽什么疯？”冯欣推开她，将不太正常的
人按在了沙发上。
“你猜我遇到谁了？”邹棠兴奋道。
冯欣阖了阖眼，心想不会吧“难道。。 . 不会是。。 . ”“对！就是她！我遇到冷清言了！”
冯欣仰天长叹“孽缘啊。。 .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等等，她来看病啊？心理科？”
“不是，她没病”邹棠有些心虚。
冯欣瞪了瞪眼，坐到邹棠身边厉声道“邹棠！我警告
你啊。。 . ”
“欣欣－”邹棠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医
生，她有没有病我不分辨不出吗？虽然不能告诉你具体情况，但是她没病，她很好，她是来做心理咨询的，不是来看心理疾病！”
冯欣蹙了蹙眉，沉声道“希望你真的能分辨清楚，邹医生”
＊
回到家，冷清言换好衣服后一如往常进书房准备继续工作。
可电脑屏幕上的结构线又在她眼前虚化了，她根本静不下心。
在医院时与邹棠的再次相遇令她惊讶，也令她无措，更令她紧张，以至于忘记了她是去看心理科，在回家的路上她才开始思考，邹棠会不会认为她有病或是心理不健康。
可邹棠早已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她不是患者，也没有心理问题。
邹棠凭什么如此肯定呢？明明对她一无所知，甚至连测试结果都没有看，要是测试出她有问题怎么办？邹棠会怎么样想她？
冷清言长叹口气，莫名烦躁不安，这是她从未过的情绪，就连念书时，考试前没有复习好她都从未这样不安过。
桌上的手机震动，屏幕亮起，显示她收到一条微信。解锁手机，点开微信，她的心跳又开始莫名加快。
是邹棠的信息。
一结果出来了，我想当面告诉你，什么时间方便？
她离开心理科前和邹棠互加了微信。邹棠说加微信方便通知她测试结果。
在手机上打字，冷清言回复：明天。。 .她删掉了，这样显得她太过心急，改成：周末吧再次删掉，她又不是上班族定在周末做什么？改成：我也都。。 .
心蓦地发颤，她立刻按掉屏幕放下了手机。她可是和邹棠发生过不该发生的关系，且她是有夫之妇，她们不该再见面。
冷清言再次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在和邹棠的对话框下快速打字：
一不用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我不会再去咨询了
发送后，她按下邹棠的头像，找到删除联系人，微微发颤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时，她犹豫了。
还是等邹棠回复吧，她想，如果邹棠不同意，她可以再劝说再明确拒绝，免得生出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