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长叹数声,请陈非进屋,然后把门严严关上。

    “老朽姓容,家传假面制作手艺。”

    陈非具实告知了他的姓名,自称一介散修。

    “修仙讲究机缘二字。从囡囡偷偷跑出去与你说话,我就知道拦不住她了。”

    “容伯,我其实并未完全同意做她师父。”

    老容一愣,站起身来,从屋里面捧出一个木箱子,内有一百灵石:“陈仙师,这是我一点心意,请收下,权作拜师礼。”

    陈非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容又转身走向屋里,陈非忙道:“我同意!”

    老容却拿出一张发黄的灵草纸,皱巴巴的,上面还有血渍。

    “陈仙师,能否帮小囡藏好它?”

    “这是?”

    “当年她父母和姑姑,就是被这张纸的主人杀害的。”

    老容陷入回忆。

    七年前,他们一家并不在此居住。

    而是一个非常大的坊市,他们开了一个门面。

    老容带着刚一岁的孙女出去玩耍,守店的囡囡父亲接到一笔生意:做一副面具,须按画像制作。

    但奇怪的是,画像只让囡囡爹看了几眼,就收回去了。

    囡囡爹记忆力惊人,硬是凭着印象将面具做出来。

    “那人衣着普通,仅露双眼,留下这张纸,写着来取货的日期,附在定金上面。”

    “定金是相当可观的一百灵石!我们从没有接到过如此丰厚的生意。”

    到了约定日期,不巧老容带着孙女又出去了。

    等他回来时,店门紧闭,而儿子、儿媳和女儿均倒在血泊里,面具也不见了。

    只有这张纸,无意压在囡囡爹身下。

    陈非接过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极少的日期几个字,并无明显特征。

    “容伯,我有一事不解。既然他杀人灭口,为的就是不让外人知道制作的是何人的面具。凶手还在找你,你却为何仍操持老营生呢?”

    容伯苦笑道:“我不甘心。他杀了我一家三口人,而我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是死也合不上眼睛!”

    “七年来我小心谨慎,又怕他找到我,又怕他不来找我!其实,这几年来,我接的生意极少,仅够维持生计。”

    “另外,我心存侥幸,万一他认不出我,再来找我制作面具呢?”

    陈非问道:“就算他来了,你一个老翁,能拿他奈何?”

    容伯诡异地笑了笑。

    “面具之上,学问大了去。戴上面具,我就有办法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陈非明白了,他会在面具上做手脚。

    想起自己戴的面具,不禁后背发凉。

    “陈仙师,现在你就可以带上囡囡走,那样我就能公开露面了,再无后顾之忧!”

    陈非对囡囡道:“你都听见了?你愿意离开爷爷?”

    囡囡说道:“我早一点修炼,就能早一天报仇!我和爷爷都是为了报仇!”

    容伯点点头,“还有一事。我容家做出来的面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囡囡也行。”

    如果凶手戴着面具过来,容伯马上就会认出。

    “囡囡,修炼其实异常艰辛,住在深山老林,常年见不到一个人,你不害怕?”

    “我不害怕。爷爷为了给我练胆子,经常把我一个人放在野外坟地里,第二天天亮才去接我。”

    容伯低头道:“爷爷其实就在你旁边。”

    陈非思索片刻,道:“好吧,这样的深仇大恨,任谁都是要报的。我带囡囡走,过几个月再来看看你。”

    囡囡已麻利地收拾好一包行李。

    容伯看他二人手牵手出门,慢慢又关上门。

    陈非出了坊市,一拉囡囡,道:“闭上眼睛!”

    囡囡却道:“师父,你是不是要开始往天上飞?”

    陈非吸了口气:“不要多言,破坏了神秘的气氛。”

    在空中,囡囡紧紧抱着陈非:“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修仙的。”

    陈非望了望她,同样苦命的孩子,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带着囡囡飞到苔藓树洞。

    “怎么还有个死人!”囡囡大呼小叫,但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

    “以后,你叫她兰姐姐,不,叫兰师叔、师祖……叫兰姐姐吧!”

    “师父,她怎么啦,睡着了吗?为什么没有呼吸?”

    陈非轻声说道:“她受了伤,我正为她治疗。以后,我在外面的时候,你负责照看她!”

    “放心师父。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爷爷呢。”

    陈非教了囡囡基本的修炼之术,便不再管她。

    兰情的经脉丹田,变化极不明显,但也没有变坏的趋势。不过,她身上的那些伤口,竟奇迹般地在缩小。

    “我还是要加大外力引导。”

    这一次,他整整引导了十个时辰。

    回过头来,他发现,在浓厚的灵气中,囡囡脸色红晕,双目微闭,仿佛入定了一样。

    “在这一点上,她比我幸运几万倍!”

    又过去一天,陈非将囡囡留下树洞里,然后飞出了巨木森林。

    这天是他和全为赫约定见面的日子。

    另外,他想试一试新面具是不是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遁光飞行了不到三个时辰,他在一个热闹的小镇附近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比较好找。

    他到了镇上最大的那家茶馆,上了二楼,一眼就瞥见全为赫半遮了面,低头喝茶。

    陈非直接坐到他对面。

    全为赫一愣,手端着茶杯道上:“不好意思,我约了人,麻烦你坐到别处。”

    效果不错。陈非忍住笑,道:“阁下好大的胆子!”

    全为赫见他不过是位近乎凡人的低阶修仙者,说话如此不客气,准备给个小小的教训。

    手指微微抖动。

    陈非忙道:“不可出手伤人!”

    全为赫差点从凳子上跳下来,压低声音道:“你是哪位?”

    “陈非。”

    全为赫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声音对,模样怎么回事,被下蛊了?”

    陈非将面具揭开,又戴上,顺手掐了一个防偷听的小禁制。

    这样他俩可以放心大胆地聊天。

    “陈非,不要随便开玩笑,自从上次打死两名随从后,宗门一直对我将信将疑,幸好不久前在申罗城立了一功,处境才变得好一些。”

    陈非马上说道:“是不是在申罗城,联手合欢宗对付二十名正道宗的长老?”

    “这你也知道?”

    陈非点头。

    全为赫却有些不解:“你不是被赶出正道宗了吗?说你是青天宗的探子。”

    “真是这样传的?”陈非问道。

    “我听胡长老当着众人的面说过,说一个有着沉海山历练经历的弟子,是青天宗的内应,可惜被发现,人也不见了。”

    “胡西北还说,西山会的秘密,也是你透露给青天宗的。”

    陈非将一杯茶一饮而尽,笑了。

    “你还笑?”全为赫道。

    “这么好笑,我当然要笑。”

    “那么,申罗城一战,也是我透露给你们的?”陈非问道。

    “这个轮不到你!另有其人!”

    全为赫说,如果不是青天宗派人赶到,正道宗的计划可称得上完美。

    二十名长老以及一批弟子协助,可一举荡平只有十名结丹高手的合欢宗申罗城分宗。

    但青天宗派出全为赫等十五名结丹期修士,在正道宗围攻合欢宗时,突然杀出,正道宗陈脚大乱。

    除了击杀正道宗一部分低阶弟子外,还有两名长老也命亡申罗城。

    不过,合欢宗也死了两位结丹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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