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来丰听见,便将轮椅背起,小心在飞剑后方坐下。

    准备出发前,想起一事,忙提醒道:“门主,地道狭窄,您稍微慢些…”

    月梦寒回头,美眸横来一眼:“放心吧,乐葵可是贵客,就算把你拍成肉饼,也绝不会令她碰掉一根毫毛的。”

    “额,那好吧…”纪来丰自找没趣,挠头大为尴尬。

    “咯咯,咯咯…”

    “呵呵…”

    女孩的窃笑、月梦寒的得意,伴随红光一闪,在地道中,拉出一条柔美的声波…

    较平日慢上五成,飞剑在地道缓缓行进,方便了女孩尽情欣赏。当然,除土壁与隔三差五的岔道外,其他一概也无。

    约莫一刻来钟,尚没到达地道尽头,女孩不禁感叹:“哇,这地道好长呀,黑漆漆的,若独自一人行走,还真需要些胆量。”

    纪来丰听见,轻轻一笑:“哈哈,习惯就不怕了,这里比外面还安全些,不会有敌人追杀,也不必担心偷袭。”

    “呵呵,乐葵是青庐门主之女,光天白日的,谁敢欺负她?也就是你,无依无靠,还总爱招惹是非,可不得害怕吗?”却是一声嘲笑自前方传来。

    纪来丰一撇嘴,这女人明嘲暗讽,学他方才的话语,分明是在报复。

    便故作受教道:“是啊,门主说得对。这个世界太危险,不知何时,便会窜出一个凶徒,把来丰掳走,再给宰掉,那可就糟糕了。”

    此话一出,前方躯体一抖,接着便是长时的沉默。无需瞧正脸,纪来丰也知道,这女人定是咬牙切齿,伺机报复呢。

    果不其然,酝酿完毕,月梦寒当即转移话题,提起“某人”在地道中两次晕倒的窘状。

    阴恻恻的语气、绘声绘色的讲述,再加些许夸张,顿时,那丑陋不堪的形象,跃然纸上。

    “哼,若非月某及时解决,怕过上两天,地道中便要多出一具腐尸,不知该有多晦气…”月梦寒如是说道。

    背后,纪来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一番,冷笑道:“呵,也不知是谁,代表门派出战,一次也没赢过。若非我出手相助,还不知何时才能体验一次赢的滋味?”

    闻言,月梦寒马上回击:“呵呵,说起比试,当初青庐小试,某个不成器的大家伙,被小快十岁的少年按在地上狠揍,哇哇乱叫,不知有多丢脸呢!”

    纪来丰老脸一红,气不过,便不管顾虑,将某个身居高位、已有些年岁的踏陆高手,输了比试却躲起来偷哭鼻子一事,毫不留情地揭露开来。

    此后,二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互揭丑事,听得旁边的女孩,“咯咯”好笑,持续不停。

    直到火气渐大,唯恐不可开交,便眼珠子一转,趁着争论间隙,赞叹道:“乐葵原以为,梦寒姐姐身为姹月之主,该是严肃刻板的模样,谁知竟是出奇的年轻貌美,还这般风趣,真是惊掉下巴!”

    女子最是爱美,听女孩夸奖,月梦寒愠怒的一张脸,红晕总算淡去了些。

    只不过片刻,阴阳怪气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呵呵,貌美就算了,风趣吗?”

    怒从心起,一扭头,冷眸寒意迸射,向说话之人凶狠瞪去。

    男子却仰着头,故作视而不见,顿时气得牙直痒痒,恨不得将对方咬下一块肉来。直到想起什么,方才收起愤慨,嘴角微微翘起。

    转向另一边,柔声道:“乐葵,你我颇为投缘,若是乐意,回头多来这边玩耍。到时姐姐将你这位师兄的丑事,一件一件抖搂出来,怎么样?”

    “好呀!”凌乐葵一拍巴掌,喜悦道:“只要梦寒姐姐不嫌弃,乐葵脸皮可是厚实,便时常前来叨扰咯。”

    “哈哈,怎会嫌弃呢?欢迎备至才对。乐葵你放心,月某一诺千金,以后任何时候,只需提前知会一声,姐姐定然前去迎接。”月梦寒笑道。

    转眼间,仿若多年未见的朋友,二女竟达成了一个约定。纪来丰甚是讶异,转念一想,却也在情在理。

    抛开与门派有关的事情,月梦寒其实性子爽朗率直,而女孩看似柔弱,实则也开朗大方。

    更重要的,两人谈话间,未曾显露任何心机,想从对方身上谋取什么,如此投缘,并不稀奇…

    不多时,三人出了地道。

    月梦寒收起飞剑,在前头引路,纪来丰在后方推轮椅。女孩则最是清闲,左顾右盼,尽情欣赏姹月中的风景。

    寒冬时节,万物凋零,却亦有花草顽强,逆天时而盛开,并博得游历之人的青睐与赞美。

    寒梅冷艳,水仙高贵,玉兰芬芳,皆为精心栽培,别有一番动人风味。

    女子无论大小,皆甚是爱美,缓慢步行之中,一边仔细赏鉴,兴致始终不减。

    这可苦了纪来丰,缺少一双品鉴美的眼睛,他只觉得无聊。起起落落,停停走走,方过浮桥,双腿罕见地竟酸痛起来。

    好不容提到达书房,顿时累得当场趴下,躺在地上,一边揉腿,一边扭腰。旁边女孩瞧着,捂起嘴,窃笑不已。

    稍待一会,月梦寒返回,一同前来的,还有三长老月清音。此前答应过的,要帮凌乐葵看诊。

    方桌铺上一条厚毯,待女孩平躺下来,老者竖起右手食指,冷白灵气渗出,缠绕在指尖,轻轻点向女孩的脚丫。

    其后,缓缓向上挪动,经小腿、大腿、腰部、脖颈,直到额头方才为止。

    奇怪的是,起初女孩反应平平,自大腿之后,却仿佛受到较大刺激,开始咬牙,强行坚持。

    时而一个没忍住,身体倏地一颤,或牙关突然松开,酝酿多时的惊呼趁机发出。

    过了一会,安静的书房中,老者收起指头,在三人紧张注视中,眉头微蹙,兀自陷入思索。

    半晌,方才幽幽开口:“这女娃双腿残疾多年,但阴阳脉尚且完整,这才一恢复,便能踏地行走。相信完全愈合,也不需太长时间。”

    “太好了!”纪来丰一听,心头大石落下,兴奋地搓起手来。

    “不过…”却是话锋一转,老者语气凝重:“她上半身倒有些问题,阳脉极为虚弱,阴脉也受损不轻,当老身元气入侵,难以承受,便会造成痛楚的反应。

    “这…”纪来丰闻言,笑容顿时凝滞,无比难受:“前辈,是否只有孕阳丹、孕阴丹,方能修复她的脉络?”

    嘴中虽问着,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的身体便是如此,尚需孕阳丹来解决,女孩情况一模一样,又去哪儿寻找更多的丹药?

    默默叹着气,被月清音瞧见,猜出心思,柔声安慰:“来丰,这女娃遭冰疾折磨多年,双腿、阴田俱是完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身体,若保养得当,一时倒也无碍。”

    轻叹一声,望向窗外:“只盼老天垂怜,那孕阳功法奏效,到时无论这女娃,或我姹月弟子,便皆可得救了…”

    似哀求、又似祈祷的话语,月梦寒、凌乐葵感同身受,皆是目露哀伤,情绪低落。一时间,房中甚是沉闷。

    唯有纪来丰,眉头仍是紧皱:“前辈,话虽如此,但乐葵情况毕竟不同。就算法子奏效,待阳脉恢复,轮到阴脉,却不知要到何时。”

    两个月前,当告知孕阳之法后,自然而然,三位长老也能想到,以阴料食材配合沐浴月光的方式,来培育阴脉。

    只是几人商讨过,若阴阳同时进行,多半会互相干扰,反而事倍功半,便还是决定先从一脉开始。

    正好姹月弟子大多仅缺一脉,费上再多时日,只要能成功,便完全值当。

    但女孩不同,双脉皆有缺陷,若十几年过去,阳脉恢复,而阴脉积损严重,又有多少意义呢?

    说出心中难题,月梦寒闻言,面露难色,双手捧起脸颊,轻轻叹息起来。

    凌乐葵亦是难受,只是一闪而逝,反过来安慰道:“师兄,不必难过,生死自有天定,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乐葵能多活几天,已经很满足了。”

    瞧女孩神情无比坚毅,月清音目光柔和,轻抚着她的脑袋,赞叹道:“真是个乖孩子,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境,属实不易,不愧是青庐门主之女。”

    转过头来,又安抚男子:“来丰,无需担心,本门之中,还有些孕阴丹,送给你一枚,关键时候服用,或能帮助拖延些时日。”

    说罢,便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散发柔和气息的白色丹丸,递到他的手上。

    “这…这不好吧?”丹丸握在手中,纪来丰犹豫不定。孕阴丹极为珍贵,女孩与姹月并无渊源,实在不方便接受。

    女孩也在推辞:“前辈,无功不受禄,乐葵若收下,被父亲知道,定要狠狠骂上一顿。”

    委婉的话语,分明另有含义,点明父亲身份,不好欠姹月人情,否则令他难做。

    月清音闻言,轻轻一笑:“傻孩子,这是给来丰的,与你有何干系?”

    转向男子:“来丰,阴阳一脉你贡献颇大,连阳尘师兄也多有赞誉,还奖赏了一枚孕阳丹。既如此,本门又岂能落后?”

    “可…可您之前已经给过了呀?”纪来丰提醒道。

    姹月唯二的孕阳丹,其中一枚正被他保管着,就在腰间的乾坤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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