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凌鸿杰愣了下,却是摇头:“抱歉四长老,鸿杰与那孩子不熟,平日少有往来。只知三年前他还是飘云五,按理不该这么快的。方才询问过师兄,他也说不上来,想必另有隐情吧…”

    贝温柳表示认同:“问柳也觉得如此。否则,以门主谨慎的性情,若知要渡劫,定会提前安排好。毕竟他小女乐葵,身体虚弱,受不得寒冷,若再折腾一番,病情怕又会加重不少。”说着,眼中露出一抹忧色。

    凌鸿杰瞧见,便宽慰一声:“师姐勿要担心,有乐竹在呢,她一向关心妹妹,定会照顾妥帖的。”

    “恩。”贝温柳点了点头,不经意瞥向下方,却是“咦”的一声,奇怪道:“诶,乐竹不在那吗?怎么不见乐葵呢?”

    视线中,凌乐竹与一粗实女子并排而行,三人皆认得出来,那是凌乐葵的侍女,只是左看右看,却没瞧见轮椅与女孩的踪迹。

    奇怪着,方明率先收心,对二人道:“算了,这些事情,咱们就别操心了,怀阑那般疼惜女儿,自知该如何安排。还是正事要紧,速去周边巡视。本门弟子皆在此处,可别出了乱子…”

    “嗯。”贝温柳、方明各自应上一声。

    三人便驭使飞行法器,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往南,去到队伍边缘,呈犄角之势,各自祭出灵感,严密观察周边动向。

    与此同时,祁无瀚、汪兴运,以及青庐门的其他踏陆,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他们所守卫的,是整个青庐山,是门派的根基。

    数道灵光,分布在不同的方向,彼此分隔,又能相互遥望,沿着一定范围,来回巡视。

    至于门主凌怀阑,漂浮在高空,距离燕归居不远,负责居中联络与指挥,同时密切关注聚阳阵中的二人。

    时间一点点推移,躁动了好一阵子,镇上逐渐安静下来,皆在默默期待着,玄雷降下的那一刻。

    但纳闷的是,老天也不知是否恶趣味,打算磨练他们的耐心,激动的时刻迟迟不曾到来。

    彩色劫云仍在不停地翻滚,轮廓也维持着烈马的形状,唯有马头愈发高昂,紧紧注视着某个方向,似也在等待着什么。

    半刻、一刻、两刻…

    渐渐的,看客们开始失去耐心,趁此空隙,困意则侵袭而来。

    只是凛冬深夜,寒风冷冽,这些普通百姓,还有年幼的修士,皆是难以承受,即便相互依偎取暖,也非长久之计。

    好在青庐管事与镇长早有准备,便将提前建造好的、专门用来避难的场所打开,让他们进去躲避寒风,并升起柴火,提供温暖。

    陆陆续续的,便分为百姓、修士两批,躲去了不同的地方。

    当然,也有喜好热闹者,耐不住好奇,穿着厚实衣裳,忍受着冷风,想要亲眼见识一次。

    但老天仍不愿满足他们的心愿,沉闷的轰鸣声不曾停歇过,却是徒有其形,始终不见发作。

    仿佛怀胎十月,即将临盆时,婴儿却迟迟不出,既折腾了母亲,又急坏了父亲。

    难产般的情景,一直持续着,直到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开始发生了变化。

    只不过,这些到来的变化,却令青庐众高修颇为始料不及,竟渐渐的,演变出了一丝奇异的现象。

    ……

    青庐镇往东,三十里开外,朴素而雅致的闺房中。

    耳旁不时传来响动,虽十分轻微,却足以将月梦寒惊醒。

    好奇爬起身,穿好衣裳,出去一瞧,却发现总坛上空,已然漂浮着三道灵光。

    当即靠近而去,果然是门中三位长老,皆被动响惊醒,正在一起观望。各自表情如出一辙,皆是羡慕中,又隐含一丝阴霾。

    月梦寒瞧着看着,却也是感同身受,心中悲戚莫名,自西边夜空的景象来看,显然有弟子正遭遇着飘云小劫。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姹月,每逢弟子如此,她与长老们皆是提心吊胆,生怕一支含苞的花朵,尚未绽放,已先行凋谢。

    若为游海大劫,那就更…呵呵,月梦寒心中喟然长叹,其实这些年,姹月内根本就发生过...

    “看方位,应该是青庐门的弟子吧…”沉默了一会,三长老月清音淡淡地道。

    “当是无疑。”月问柳点点头,随后却是感慨:“这些年,青庐门愈发强盛,今夜过后,又要增添新的战力了…”

    瞧着他派遭逢喜事,姹月的她们只能暗暗艳羡,这一点,在月梦寒脸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尤其听到“青庐门”三个字,心头顿时泛起一阵酸意,想到某个“可恶”的家伙,以及某位狡猾的祁姓长老,曾许诺过的三十之约。

    若渡劫的是他,若是成功,明天说不定便会加入青庐,而己方许诺的供奉虚职,恐怕再难留住对方的心了,唉…

    正犯愁着,突听“咦”的一声,却是二长老月古韵,皱着眉头,目光怪异,也不知发现了什么。

    不及回头,又见师父月问柳,露出类似的表情:“这是…”喃喃低语着,却是不可思议。

    紧接着,连一向淡然的月清音,却也发出了惊呼:“不会吧,竟是双生雷…”

    双生雷?什么东西?

    月梦寒闻言,暗道一声古怪,却是闻所未闻,再忍不住,转过身去,仔细一瞧,也呆住了。

    夜空中,马形雷云酝酿了好一阵子,始终没有发作。却在旁边不远,不知为何,竟又闪烁出新的白色裂隙。

    轰鸣声中,白色裂隙持续增强,并向周边扩散而去。而在正中位置,却是亮如白昼,似曾相识,竟又是一个新的雷眼。

    环绕着雷眼,彩色云朵翻滚起来,轮廓一变再变,逐渐幻化出一道鲜明的形象,瞧着似是…老鼠。

    异常的景象,三位老者皆呆住了,无人回答她的问题。月梦寒只得再问一声:“师父,到底何为双生雷?这是怎么形成的?”

    嘴中问着,却自字面与眼前所见,已能猜到一些,只是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玄妙的景象。

    月问柳抿着嘴,鼻腔缓缓吐着气,眉宇却颇为凝重:“双生雷,顾名思义,便是有两个雷眼的劫云。通常,一个雷眼对应一位修士,两个则是一对,且往往出现在伴侣之间,极为的罕见,曾经只在一个门派出现过…”

    说着,却是转过头,饶有深意地望向爱徒:“梦寒,是何门派,你应当能猜得出吧?”

    “我阴阳一脉?”如此明显的提示,月梦寒岂能猜不出,却是大为震惊:“可…可青庐门,他们怎么会有…”

    说到一半,心中猛地一咯噔,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想起一个可能…不,应该说,几乎板上钉钉了。

    不会吧,方才心中的担忧,竟要成真了?但另外一人,又会是谁呢?

    无需细思,对方为数不多的关系,加上近期所作所为,仅有一个可能,便是…凌乐葵。

    月梦寒眉头蹙起,对这位双腿残疾、冰寒附体的柔弱女孩,虽未曾谋面,却自那家伙嘴中听过不少,且细算起来,也算与本门颇有渊源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二人竟一起渡劫,还是双生雷劫?月梦寒敲着额头,百思不得其解。怀着忐忑的心情,便赶忙向师父求助。

    月问柳听见,却是摇头:“虽说发生在青庐门,但未必一定是他二人。来丰才不过飘云七,那女娃更是病魔缠身,少于修炼,如何会突然渡劫呢?”

    月清音点头附和:“师姐所言有理,以往双生雷劫,皆为飘云或游海圆满,且非是每一对伴侣都会如此,而是极为罕见,百中无一,需要特定机缘才行。”

    “那万一呢!”月梦寒闻言,却不仅没安心,反倒更焦急了:“师父、二位师叔,你们不是不知,来丰他身上一向古怪,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不行,梦寒必须亲自前去瞧一瞧。”说罢,便调转剑头,准备向西。

    “梦寒,别冲动!”见状,月古韵立刻严肃一声,喝止道:“这个时候,青庐必定戒备森严。若莽撞闯入,说不定会被当成敌人,到时酿成纷争,会给姹月,还有来丰惹来麻烦的。”

    “额…”月梦寒一听,尴尬地停下动作,想了想,却仍不死心:“二师叔,梦寒不会鲁莽行事的,只不过离近一些,看得也更仔细不是…”

    她的理由,并未说服月古韵,只是缓和下脸色,耐心劝道:“梦寒,此处离青庐不远,完全看得清,且还安全些,何必非要徒劳呢?”

    月梦寒听罢,纠结地拍了拍脑袋,出于对老者的尊敬,她没去违拗。何况对方所言甚合情理,只得低下头,神色中掩饰不住的低落。

    却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叹息:“罢了,二师妹,就让她去吧…”

    说话之人,竟是月问柳,看向爱徒,目光柔和地嘱咐道:“只是梦寒,切记不要冲动,知道了吗?”

    月梦寒抬起头,愣了愣,待明白过来,顿时大喜:“多谢师父,徒儿一定谨记。”

    说罢一抱拳,便急不可耐地,催动身下飞剑,化作一道红光,向西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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