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清晨,鸡叫声响起,持续而嘹亮。

    纪来丰倏地惊醒,揉着惺忪眼皮,看向鸡鸣钟,发现卯时已到。这是他昨夜定好的,大早上要赶回去,替女孩治疗双腿。

    “诶…?”才一坐起,却发现一条秋毯自肩上滑落。

    挠了挠头,却不记得何时盖上的,瞧着也有些陌生,来时不曾携带此物,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月梦寒所为了。

    抬头看向四周,早已不见女修的身影,室内幽香也淡不可闻,应是离开多时了。

    微微摇头,感念对方关怀,却也觉得多此一举。虽为深秋,但以他的体质,向来不惧寒冷,夜间在青庐山上也极少会盖被毯。

    耸了耸肩,叠好秋毯,走出洞屋。

    时辰尚早,天色才蒙蒙亮,沿着来时小径,向门主书房走去。下次何时修炼,还得听从对方的安排。

    只是此时房中,也无月梦寒的身影,却自书桌上发现一张纸条,其上写着“今夜亥时”四个大字。

    怔了怔,心头暖流划过,暗忖这女人还是挺不错的,知道他心中着急,竟这般的配合。原本他还以为,怎么也要隔个三五天左右呢。

    放下心来,也不耽搁,快步向青庐山返回而去。

    一直到向阳居,将女孩叫醒,推她去聚阳阵,开始今日第一次的治疗。

    凌乐葵还不知他一夜未归,不曾询问,也不曾好奇,乐呵呵的,精神却是不错。纪来丰瞧着,亦是十分欣慰。

    “咕咕,咕咕…”才一治疗完,肚子又叫了起来。

    女孩听见,轻轻一笑:“师兄,唯柔姐已经做好了早饭,不如一起去吃吧?”

    “额,好哇…”盛情难却,加上身心俱疲,纪来丰也打算偷懒一回,便不去拒绝。

    结果过去一瞧,却愣住了,凌怀阑、凌乐竹二人皆在,回想昨夜经历,不免有些尴尬。

    好在二人并不关心,不曾有丝毫探听之举,只谈些家长里短,令他能安心地用完这顿早饭。

    凌怀阑事务繁忙,与小女儿说上一声,便离开了向阳居。

    纪来丰瞧见,忙将凌乐竹拉去院中,将昨夜修炼的经过、方式、收获,一五一十说出,唯独隐瞒了双修之人身份。

    一边讲着,一边偷瞥她的脸色,却一如既往,平淡无澜,只在说完后,留下一句无需告知于她,便离开了。

    瞧着远去潇洒而轻盈的背影,纪来丰拍着脑门,既十分无奈,也彻底安心下来。

    回到燕归居,抓紧时间修炼,每两次的间歇,便去寻女孩聊天,好缓解她的苦闷。

    ……

    傍晚时分,用好饭,给女孩做完第二次治疗,他便再次向山下而去。

    仍是老时辰、老地方,也再一次与月梦寒缠缚在了一起。

    正式开始之前,他先取出了鸡鸣钟,定好子时结束,便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进入体内世界。

    昨夜感觉犹在,细流迅速形成,穿过两层阻碍,一头栽入泥沼之中。接着,便是艰难的抗争…

    凝聚心神,一点点努力,果然,残留的阳元愈多,受到的撕扯愈弱。如此一来,胜利在望了。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之中时,却未曾察觉,昏暗的月光下,月梦寒轻轻一挥手,地上鸡鸣钟便漂浮起来,朝她飞了过去。

    握在手中瞧了瞧,又摆弄了一会,便重新放回了原处…

    “哈哈,找到咯!”

    漆黑泥泞的沼泽中,灵识驭使着黑色细流,一路蜿蜒前行,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一个小些、瘪些的黑球,正是月梦寒的阳田。

    眼见成功在即,越靠近,他越发谨慎,比起方才穿过的泥沼,阳田对阳元的强大吞噬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心翼翼,细流的前端搭上黑球,再一点点纠缠、融合。过程之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下一刻,怪异的景象却出现了…

    细流进入黑球,受到的吸力竟极为轻微,反倒对方阳元,轻轻漂浮着,自由又散漫,一副任他宰割的姿态。

    纪来丰大感惊奇,百思不得其解,却也觉得不错,正方便劫采,便不再多想。

    接下来,将是修炼的关键,劫采女修阳元,壮大自身阳田,使得二人之间,形成两个突出的强点,己方阳田、女修阴田。

    再之后,便有两种选择,一为己方放松,劫采来的阳元回流,锻炼月梦寒的阳脉;二是对方放松,由他吸收阴元,锻炼阴脉。

    干系到谁先获得突破,因事先未曾商量,他也不好擅自做主,只得暂时放弃,将心神收回。

    结果睁眼一瞧,却见不知何时,这女人竟又睡着了,躺在他的肩膀上,面向与昨夜相反,便未造成太大的干扰。

    纪来丰气得不轻,但听月梦寒睡吸香甜,又生出一丝怜悯,当门主着实不易,白天勤劳公事,夜晚还得折腾。

    这样一想,便解开绳索,扶对方躺下,取走鸡鸣钟,自到角落歇息去了。

    “恩?”

    却在准备设定时辰时,他惊讶地发现,指针竟已到了丑时。

    抬头向天上望去,明月已不在正空,偏向了来时相反一侧,确实已到后半夜,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边疑惑着,一边翻来覆去,检查手中器物,却无法断定,究竟是忘了设定,还是鸡鸣钟已经损坏。

    真是的,难怪又会睡着,却还是他的过错,顿时心中甚是抱歉。又着实有些犯困,便决定先歇息,设定好时辰,明早自见分晓…

    ……

    “咯咯咯…咯咯咯…”

    熟悉的鸡鸣声,纪来丰猛地坐起,待茫然散去,却是颇为欣喜,鸡鸣钟并未损坏。

    “诶?”突然发现,肩膀上又有秋毯滑落,还是昨天的那一张,顿时有些纳闷。

    却在这时,鼻子轻轻一嗅,闻到满室幽香。抬头一瞧,月梦寒还在,躺在石台上,盖着厚实些的被褥。

    想了想,多半昨夜折腾,睡得太晚,这才还没醒来。

    心中更加歉疚,便蹑手蹑脚,向外走去,准备等上一会,待她起身,再聆听之后的安排。

    即将走出大门时,忽听后方传来响动,回头一看,月梦寒正自地上坐起,一双茫然的眼眸,望着他,眉头却是皱起。

    纪来丰定在原地,暗暗有些忐忑,方才做贼般的举动,可莫要被对方误会了。

    好在月梦寒很快恢复记忆,眉宇又松了开来,旁若无人般,站起身,收拾被褥,向洞屋外走去。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这般的举动,令他松了口气,想起一事,忙将对方叫住,将手中轻毯一扬:“门主,这…这是您的吧?多谢!只是夜晚寒凉,来丰竟完全没有感觉,真是不应该…”

    月梦寒听罢,回过头来,却是讥讽一笑:“呵呵,你当然没感觉了,睡得那般死,身体打着颤也不知醒,吵死个人了。”

    “啊?”纪来丰一听,却是惊呼。暗忖着,不应该吧,山上比此处冷上许多,也不曾见他…

    瞧出男子心思,月梦寒嘴角一斜,鄙夷道:“笨蛋,这里是聚阴阵,月光下阴元自动聚集。虽然十分微弱,但睡着之时,身心全无防备,自会感觉寒冷咯。”

    “哦哦,原来是这样…”纪来丰恍然大悟,羞愧之余,暗自也告诫着,下次得带一张秋毯来。

    暗想着,又连忙询问:“对了门主,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今夜亥时,月某有空,你要来便来,不来便罢了…”月梦寒冷淡一声,转身径直离开了。

    “来来,晚辈当然来!”对着正离去的傲娇背影,纪来丰当即应声,心中既无奈,又甚是感激。

    果然还是路冰影了解自家师父,这女人看似尖酸刻薄,实则心软柔善。如此良机,自得好好把握。

    ……

    此后几天,双修照常继续,逐渐也规律下来。

    月梦寒似有意折腾他,从不提前告知安排,只在第二天大早,留下一句“今夜亥时”。

    渐渐的,纪来丰也习惯了,生活中,不过增添一个新的任务,短暂的波动后,再一次稳定下来。

    每个白天,他都会做三件事,治疗与陪伴女孩、灵府修炼、与女孩一起用午饭,并在阳光下打坐。

    入夜之后,便去到姹月中的洞屋,与月梦寒习练双修之术,直到深夜方止。

    平静之中,却有一件古怪的事,不知为何,他那鸡鸣钟白天好好的,晚上却总莫名其妙失灵,以至于每次结束,月梦寒早已熟睡。

    为此,纪来丰常常歉疚不已。

    好在对方并不介意,反而颇为体谅,知道他着急给女孩治病,甚至主动退后一步,优先让他锤炼阴田。

    如同所料,当阳田逐步增强,阴田也渴望得到补充。在月梦寒的配合下,白色通路自然而然形成,将双方阴田连接在一起。

    瞬间,阴元哗哗而来,在他的吸纳下,逐渐转为己有,那种愈发充实的感觉,甚是奇妙。

    体内双元一直流失,当月梦寒承受不住,便到了劫采的极限。再下去,便会损坏她的身体。

    却在这时,意料之外的惊喜出现了…

    己方持续增强,对方持续减弱,差距到达顶点时,仿若河流的高水位与低水位,本能便有倒流的趋势。

    只是中间隔了一道坚固的闸门,掌控在强者,也即是他的手中。

    只需主动放开,月梦寒稍一拉扯,元气便会加速流动,返回到她的体内。

    如此一来,月梦寒便能同时习练阴脉与阳脉,只不过,进展比他要慢上六七成以上。

    缘由暂且不知,或是双修一道的限定,或是女修天赋不足。

    纪来丰曾大胆尝试,将元气主动输回,结果却如同攻击一般,月梦寒不仅无法吸收,反而体内会异常难受。

    如此一来,便只得任她慢慢适应,每夜将将只够一个来回。

    来,半个时辰;去,一个多时辰,往往快到丑时,方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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