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箫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

    梦里,她以第三视角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尤为陌生的地方——在她所处位置的西南方建有一座特别漂亮的亭台,隐约能看到许多说不出来名字的花卉和绿植,脚下是由青石板砌成的路,四周全是朱红色的墙,让人心里感到莫名的压抑。

    而卫祁容满身是血地在自己面前款款倒下,她想上前去抱住他,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只能声嘶力竭地崩溃大喊,后来还被一个穿着明黄色衣袍,但是看不清脸的男子给拽走了。

    “醒了?”耳边传来一阵直让人感觉骨头酥麻的声音,勾回了秦晚箫的思绪。

    她坐起身,揉了揉略微发酸的双眼,下一秒便撞进卫祁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

    大抵是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在看到卫祁容的那一刹那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没事了?”秦晚箫询问着,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洞外,天已大亮,而下了一整夜的雨也停了。

    卫祁容好像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看着秦晚箫那一脸疲倦的模样,疑惑道:“你……照顾了我一整晚?”

    秦晚箫对于他昨天差点夺走自己初吻那件事始终心有余悸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来昨天卫祁容这家伙的确把脑子烧糊涂了才会做出那么逾矩的举动。

    “嗯,那个,既然你已经没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昨天一夜未归,府里人该着急了。”秦晚箫慌里慌张地说道,然后起身走出山洞,卫祁容则默默跟在她身后。

    这时恰逢日出,秦晚箫见状,停下脚步,自顾自地说道:“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美的日出呢。”

    卫祁容站在离秦晚箫半米不到的地方,看着那张被阳光映照的侧脸,不禁露出笑颜。

    良久,他才开口道:“秦姑娘。”

    秦晚箫回过头,疑惑地问道:“嗯?怎么了?”

    “等我……”卫祁容小声地说着。

    等我娶你。

    这四个字,他还是没有勇气对她说出口。

    “啊?你刚刚说什么?”秦晚箫光顾着欣赏日出,并没去注意卫祁容说的话。

    “没什么,”卫祁容摆摆手,又说道:“秦姑娘,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会,等我吧?”

    秦晚箫点点头:“自然,倒是你,你方才亲口答应过要教我功夫,可不许食言。”

    卫祁容舒心一笑,嘱咐了句“路上小心”以后便目送她离开。

    不知为什么,当看着秦晚箫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卫祁容好像有种会失去她的预感。

    ……

    卫祁容失魂落魄地回到九玄门。

    迟邵迎上前来,指着他那只被碎布包扎的手臂,蹙眉道:“受伤了?又是那帮家伙干的?”

    卫祁容把手中的剑放在桌上,应道:“不是,在路上遇到阿箫被黑衣人追杀,顺带救下她,不小心被刺伤的。”

    迟邵转身去取来纱布替卫祁容处理伤口:“我说少主大人,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迟早要被这该死的深情迫害得连渣都不剩。”

    “我乐意,”卫祁容一脸无所谓地说着,“如果不是那群人,我还难得有跟阿箫独处的机会呢。”

    迟邵摇了摇头,下一秒,他无意一瞥,发现从里院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于是将拳头放在嘴前,卖力地咳嗽着。

    卫祁容见迟邵这副模样,连忙解释道:“放心吧,我们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然而迟邵依旧咳嗽不止,并心急如焚地狂眨眼睛示意让他闭嘴。

    “卫!祁!容!”

    声音由里院传来。

    卫祁容听后了然,转过身便见一位有着江湖女侠风范的红衣女子款款向自己走来,迟邵不禁扶额。

    那女子在卫祁容面前站定,并狠瞪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刚刚说的那个阿箫是谁啊?你知不知道我在这等了你一晚上等得有多心焦啊?”

    卫祁容忙给这只炸毛的“小猫咪”顺了顺毛,直接略过她的问题道:“韫颜?你怎么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啧!你别老是摸我头!会长不高的!”苏韫颜用手中所执的剑柄拍开卫祁容的手,又轻咳了一声,撇嘴道:“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几日不见,韫颜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语出惊人啊,”迟邵捂嘴笑道,却遭来一记苏韫颜的眼神杀,于是连忙闭上嘴。

    “好了好了,今天不如在九玄门内设宴,就当做是给你接风洗尘了,如何?”卫祁容看着苏韫颜,问道。

    “哎,卫少主,你这未免太没诚意了吧,既然要设宴款待,那我就要去城内最有名的酒楼,吃城内最好吃的酒菜!”苏韫颜一本正经地说着,转而指着卫祁容又道:“不狠狠在你身上大捞一笔,本姑娘都难以解这心头之恨!”

    “好好好,都依你。”卫祁容无奈地撇了撇手,“我啊,还真是败给你这小丫头片子了。”

    苏韫颜兴高采烈地挽住卫祁容的手臂火速前往目的地,在城内享誉盛名的酒楼里大饱口福了一顿,这顿“接风宴”可花了卫祁容不少银子,看得迟邵不禁替他感到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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