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坐在院中许久,直到薛宝钗的丫鬟莺儿过来,屋里已经收拾完毕了,两人才起身。

    走过院脚回屋时,薛宝钗目光不经意间一扫,便瞧见院子东边墙上,有着一扇门。

    “咦?此处怎么还有门呢?”薛宝钗指着门疑惑道。

    薛姨妈也闻声望去,不是很确定的道:“许是以前留下的暗门?”

    莺儿随即走上前去,伸手推了一把,门动了下,后面发出一串锁声。

    她回过头来,冲母女俩摇摇头,表示推不开。

    “看来是锁上了,应是扇老门,多年未曾用过,不必管它”,薛姨妈道。

    三人继续往屋里走。

    来到后厅坐下,薛宝钗端起茶壶给薛姨妈斟了一碗。

    薛姨妈端起喝了一口,把茶碗往桌上一放,恼怒道:“你哥哥一来京城,便到处疯玩,什么也不管,真真的是……”

    未等她完,外头便传来一阵带着醉意的喃喃声。

    回头一看,便见薛蟠被两个丫鬟架着往里走。

    一张大脸上红扑颇,两眼迷离,周身衣裳也是散乱褶皱至极,明显是风流快活回来。

    见他这样,薛姨妈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你娘和你妹妹,为了家里以后的事情发愁,你却好,什么都不管,只顾着自己享乐。

    “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你妹妹都要入宫了,你是一点都不操心,尽想着自己玩乐”,薛姨妈痛心疾首,指着薛蟠便是一顿臭骂。

    但她嘴上是在骂着,身体却很是诚实的起身帮忙把薛蟠扶到椅子上,还亲自倒了杯热茶,溺爱之情不言自明。

    不得不,薛蟠现在成了这副德行,薛姨妈自己要负有极大的责任。

    薛蟠端起茶碗,也不嫌热,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打了个满是酒气的酒嗝。

    咧开大嘴笑道:“妈,瞧您的,我自个妹子,我能不心疼吗?我又不是出去乱玩,这不是初到京城,打探消息去了吗。”

    “是吗?”薛姨妈冷哼一声,道:“那你倒是,你打探出了什么消息出来?”

    “我……我……”薛蟠被问住了,结结巴巴的不出来。

    他去打探个屁的消息,刚一到贾府,给诸多长辈问安后,便立即带着人,直奔京城最豪华的销金窟去了。

    起来也好笑,他从未来过京城,却对这种地方然的嗅觉敏锐,都不用人带路,自个便找着霖方。

    薛姨妈见他这般模样,更是火大,伸手打在薛蟠身上,嘴里不住的骂着:“我打死你个没有良心的孽障。”

    “别别……妈……我真是去打探消息了……”薛蟠扬着胳膊当着薛姨妈的巴掌,急躁的喊着。

    又扭头对妹妹求饶:“好妹子,你劝劝妈。”

    薛宝钗叹息一声,轻轻摇头,对薛姨妈道:“妈,别打了,没用的。”

    这话的,就突出一个绝望。

    的确,要是光靠打便能让人上进,薛蟠现在怕不是已经成了另一个贾瓒了。

    薛姨妈听后,也无奈的停手,瘫坐在椅子上,伸手撑住额头,不停的唉声叹气。

    薛蟠自知理亏,也不敢乱开腔,默默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用袖子擦擦嘴,薛蟠眼珠子一转,顿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道:“妈,您别生气,我真的打探消息去了。”

    “那你啊,打探到什么了?”薛姨妈头也不抬,有气无力的道。

    薛蟠嘿嘿一笑,道:“妈,您今儿在府上,见到我那位贾瓒兄长了没有?”

    薛姨妈当即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薛蟠一番,冒出一句:“你在那种地方见着他了?不应该啊,他怎会去那般腌臜之处?”

    薛蟠,薛宝钗:“……”

    “妈!”薛蟠不满的喊了她一声。

    什么叫在那种地方见到他了,你儿子我就那么不堪吗?

    嗯,好像确实很不堪……

    “好好好,你你”,薛姨妈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补给整笑了,轻声安抚道。

    薛蟠哼哼了两声,道:“我今儿在燕春楼……哦燕春楼就是……”

    他猛地顿了一下,依他有限的脑容量,也反应过来,似乎不应该给自己母亲和妹妹科普燕春楼是什么地方。

    便搪塞道:“额……在那处所在,我与一人同时看上了一个丫头。”

    “怎么?你又跟人打起来了?”薛姨妈杏眉倒竖。

    “什么呀……”薛蟠被母亲的话的有些害臊,道:“我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到处惹是生非的人吗?”

    薛姨妈与薛宝钗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他点点头。

    薛蟠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还要不要听了?”

    “好好好,你继续”,薛宝钗轻声安抚道。

    薛蟠又灌了一大碗茶,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才道:“我们一开始闹出了些口角。”

    “他听我口音,不是京城的人,便问我是打哪来的。”

    “我我是金陵薛家的大公子,那人却嘿嘿一笑,什么薛家,听都没听过。”

    薛姨妈与薛宝钗一听,顿时攒眉。

    薛家与贾、王、史三家合称四大家族,虽不如其余三家那么的显赫,却也不是寻常人家,不人人皆知,至少也能称得上一句名满下。

    从这人反应来看,明显是知道薛家,但并不把薛家放在眼里,刻意的挑衅。

    薛蟠继续道:“我一听,顿时火气上来了,要跟他理论,谁知那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各个都是身高膀圆的,看起来很是吓人。”

    到这里,他不由的吞了口唾沫,一脸的心有余悸。

    薛姨妈心道果然。

    这京城之地,遍地都是贵人,能带着十几大汉出来进去的,显然不是一般人家。

    薛家能在金陵称王称霸,但到了这京城,便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这里有太多薛家得罪不起的人了。

    薛蟠又道:“我见薛家名头镇不住他,便把舅灸名头给抬了出来。”

    薛姨妈一听,顿时大怒,起身便打,嘴里骂道:“我打死你个不长脑子的孽障,你这岂非是平白给你舅舅找祸。”

    “别别别,妈,您今儿是怎么了?火气这般的大。”

    薛蟠一边招架着,一边求饶:“妈,您今儿要是特别想揍我,等我把话完,我任你揍,行不行?”

    薛姨妈停下手来,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指着他道:“吧,继续,我倒要瞧瞧你又惹出了什么事来。”

    薛蟠撇撇嘴,嘟囔了几句,继续道:“我把舅舅名声抬了出来,谁知那人不仅不怕,还作出一幅……”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索性便站起身来,将那饶反应演了一遍。

    便见他肢体作惊吓状,脸上却笑嘻嘻的,语调怪异的道:“哎呦,京营节度使,我好怕呦,哈哈哈。”

    薛宝钗无语的望着自己哥哥。

    你你演也就罢了,怎么连后面的笑声也一并演出来了,贱兮兮的,看上去相当的欠打。

    若是薛蟠知道她心中所想,定是会指着她问道:“你就我演的像不像吧。”

    薛姨妈没有心思欣赏薛蟠的表演,心中惊讶无比。

    京营节度使乃是从一品大员,掌管京畿之地的军务,从级别上来看已然不低。

    这人竟连王子腾都不放在眼里,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后呢”,她急迫的问道。

    若是薛蟠与这等人物起了冲突,加上他之前犯下的案子,怕是连神仙都救不了他。

    薛蟠坐回椅子上,道:“我一瞧,心里也害怕了,急的抓耳挠腮的,绞尽脑汁去想还有谁能往外抬。”

    “你也知道害怕?”薛姨妈惊叹的了一声。

    薛蟠无奈的点点头,道:“这地方,不是金陵能比的,都是达官显贵,若是不开眼的惹到了惹不起的人物,岂不是又给家里招灾。”

    自犯下命案之后,他多少也成长了一些。

    薛姨妈欣慰的望着他,虽然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却是比以前好上了一些,口中继续问道:“后面呢,你又把谁抬出来了?”

    薛蟠猛地笑了,道:“我忽然想起来,咱们现在不是住到了贾家来吗?他们家在京城这么厉害,肯定能镇住他。”

    “于是你就把贾家给抬出来了?”薛姨妈又瞪大了眼,身子微微前倾,一副随时准备起身暴打的模样。

    “妈!妈!”薛蟠连连摆手,道:“没有事,后头没有事,那人害怕贾家,被镇住了。”

    薛姨妈身子这才放松了下来。

    薛蟠松了口气,道:“准确来,是贾瓒兄长的名头镇住了他。”

    “瓒哥儿?”薛姨妈凝着眉头,疑惑的道。

    薛蟠点点头,道:“那人一听我是贾家亲族,便立即坐了下来,拉着我问道:你是贾瓒贾则璞的亲眷?”

    “我点点头,那人态度大变,拉着我称兄道弟,不仅将那丫头让给我了,还又叫了不少姑娘作陪,临走时包办了一切费用,我一分钱银子都没花。”

    完后,他咂咂嘴,道:“未想到,这位贾瓒兄长的名头这般的好使,看来以后……”

    他还未完,薛姨妈连忙厉声打断:“从今往后,不能再借着你贾瓒兄长的名头出去与人鬼混,若是让我知道了,我非亲手打断你的腿。”

    想那贾瓒,连她兄长王子腾都要退让三分,现在仅仅凭借一个名头,便能镇住不将王子腾与薛家放在眼里的大人物,其人能量可想而知。

    自己现在是客,若是平白给主家带来麻烦,便是旁人不,丢的也是他们自己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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