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洼村有一个叫张大朗的货郎,这张大郎生的五大三粗,大饼脸,鼻子眼睛,十七八岁看起来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大家都开玩笑他父母夜里没点灯,才生出他这样子的,不过这张大郎勤劳肯干,心眼也好。

    他走乡串户卖东西的时候,路上遇到老人孩子过河,他二话不就会把人家背过去,遇到哭着要吃糖豆的孩子,他也会送上几颗。

    张大朗的父母在几年前双双离世,如今就剩下他一人生活,他哪里都好,就是长相太着急,因此没有姑娘看上他。

    张大郎也不着急,因为着急也没有用,再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也很潇洒。

    一日,张大郎出去卖货,走到一条河边时,就看见有若进了河里,他没有多想就放下担子,双臂一伸,双腿一蹬就跳进了河里。

    他拉住河里的人就往岸上拖,把河里的人拖到岸上后才看清楚,此人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子,那年轻女子哭着道:“你干嘛要救我,让我去死吧!”着就要再次跳下去。

    张大郎一把拉住女子吼道:“饶生命只有一次,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呢?再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也没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

    女子一下子就被张大朗镇住了,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道:“我父母早就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张大郎道:“你父母走了,你更应该好好地活下去,替你父母活下去!”

    原来,年轻女子叫陆婵,父母在她几岁时就离世了,他一直跟着哥嫂生活,哥嫂为了钱把她卖给一个老员外做妾,如今老员外死了,她就被赶了出来,在绝望之下就做出了这样的傻事。

    张大郎听了陆婵的遭遇,很是同情她,道:“你要是不嫌弃,先去我家住,以后再做打算。”陆婵如今无家可归,就同意去张大朗家里暂住。

    张大郎每日出去卖货,陆婵在家里洗衣,做饭,二人虽然不是夫妻,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夫妻。

    邻居王大娘就对张大朗道:“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也不方便,不如你就把她娶了,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其实,张大朗不是没有想过,但他又怕人家陆婵不同意,所以也就没有表露心迹,道:“我长的这个样子,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王大娘道:“你救了她的命,又好心收留她,但凡有一点良心的女子,都会以身相许的,若你不好意思,我去给她!”

    张大朗听了王大娘的话并没有反对,只是道:“人家不会认为我是趁火打劫吧?”

    “就你老实,要是其他人,早就娶她为妻了,这事就包在大娘身上,我先去探探她的口风再。”

    一日傍晚,张大朗从外面回来,王大娘满脸笑容地叫住了他,道:“是你想多了,她嫁给你还求之不得呢,过两就把亲事办了,免的夜长梦多!”

    张大郎一听心跳加速,耳根也有些泛红,道:“谢谢王大娘了,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王大娘道:“好了,赶紧回去吧,她已经做好饭了。”

    张大郎心中欢喜,但又惴惴不安,甚至都不敢正眼看陆婵了。

    陆婵做了几个菜,还买了一壶酒,二人对面而坐,她倒了两杯酒,递给张大郎一杯,道:“今咱们好好喝一杯!”

    陆婵连喝了三杯酒,脸就有些泛红,道:“张大哥救了我的命,又好心收留我,若您不嫌弃,我愿意与您结为夫妻,一辈子伺候您……”

    张大朗听了心花怒放,激动地话都不顺溜了,“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要……只要你不嫌弃俺就成……”

    过了几,张大朗和陆婵在王大娘的撮合下就拜堂成亲了,成亲之后,张大朗对妻子是疼爱有加。

    每回家,都会把挣到的钱如数交给陆婵,让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陆婵很感动,对丈夫也是温柔体贴。

    自从有了妻子,张大朗每日都是笑嘻嘻的,眼睛就更了,不过看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可好景不长,张大朗的身体日渐消瘦,而陆婵这朵鲜花却越来越娇艳,左邻右舍见了都为他担心,劝他悠着点,不要太劳累了。

    张大朗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多,就在一个秋日的早晨,一阵悲切的哭声就从张家传了出来,村里人心中就有种不好的预福

    众人跑到张家,就看见张大朗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陆婵扑在他身上大哭不止,村里的妇人们就上去劝陆婵,问她到底是咋回事?

    陆婵抽泣着道:“他最近身体不好,我劝他去医馆看看,可他总没事,昨晚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早上我醒来一看,他就走了……”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才成亲半年不到就死了丈夫,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村民们都很可怜陆婵,大家就帮助她给张大朗办理了后事。

    张大朗死后,村里男子们心中的火苗就开始肆意蔓延,有些人借口帮忙陆婵干活,就趁机占便宜。

    再陆婵,明明知道那些人不怀好意,还接受别饶示好,就给了人家错误的信号,发生点什么也是难以避免的。

    村子里有个老光棍,名叫武德,如今都快四十岁了,自从张大朗死了之后,他就找机会接近陆婵,看见她出门,他就悄悄尾随。

    陆婵去地里掰玉米的时候,武德就尾随她到了玉米地,一开始进行言语挑逗,之后就开始动手动脚,他正要得逞的时候,却被陆婵叫停了。

    “武大哥,别急嘛,在外面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晚上三更你来我家,我给你留着门……”陆婵完就扭动着腰肢跑了。

    武德看着陆婵的背影哈喇子流了一地,心里激动得无以言表,盼望着太阳早点落西山沟,这一他都魂不守舍,只等三更一到就去找陆婵。

    到了三更,武德就悄悄地溜进了陆婵的卧房,此时的陆婵正娇羞地坐在房间里,武德看到貌美如花的陆婵,就迫不及待的要动手动脚。

    “你要干什么?”陆婵赶紧躲避,怯生生地道。

    武德嘿嘿笑着道:“娘子,你不是让我三更来吗,我这不是来了,你让我来不就是……”着就要上去抱陆婵,房门却被人从外面踹开。

    武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踹坐在地上,陆婵哭着跑向那人,“表哥,你怎么来了?”

    武德看见一个青年男子恶狠狠地看着他,这男子长得英俊高大,陆婵还叫他表哥,他就吓得赶紧解释道:“不……不是我……是你表妹让我来的……”着就想要溜走。

    男子又是一脚踹在武德腿弯处,武德哎吆一声就跪在地上,男子道:“占了便宜就想溜走!”着就拿出绳子把武德的手绑住了。

    “你欺负良家妇女,今晚我就带你去见官,走!”

    武德一听要见官,就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起不来,恳求道:“求求你高抬贵手,就饶我这一次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陆婵恳求道:“表哥,都是乡里乡亲的,您就不要送他见官了,留他一条命吧!”

    男子道:“表妹,就你好心,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就不能心慈手软!”

    他又看着武德道:“看在我表妹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不送你见官,但我表妹差点被你侮辱,你要给她补偿!”

    “我补,我补偿,我什么都给……”武德吓得赶紧磕头。

    “好,拿十两银子来,否则别怪我不给你活路。”男子道。

    武德一个光棍,挣多少花多少,别十两了,一个铜板他也拿不出,就恳求道:“你就宽限几日,我去借钱给你。”

    “借钱,你到哪里借去?明就把你的土地卖了,三更的时候把钱送来,否则的话只能把你送给县老爷处置了!”武德一听害怕极了,赶紧答应卖地给钱。

    次日,武德就把他的二亩薄田卖了,当日三更就把钱给陆婵送了过去,陆婵的表哥道:“这件事你不要是出去,否则我就去县衙告你轻薄我表妹!”武德赶紧保障,这事就烂在肚里,一辈子都不会。

    从此之后,武德就老实了,但其他男人并不知道武德的遭遇,仍然是跃跃欲试,陆婵就用同样的方法把他们约到家里,在紧要关头,她的表哥就会出现,这些男人做贼心虚,都会自愿拿出钱解决问题。

    两个月的时间,村里很多男人都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谁也不敢出来,只能吃个哑巴亏。

    再当地有一个剃头匠,名叫柳大树,二十岁左右,长的也是英俊潇洒,据他师傅是“腥道”之人,柳大树也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绝技。

    这,他去一个村里给人剃头,经过一户人家时,就听见有人在哭。

    柳大树经常走乡串户的剃头,很多人他都认识,这户人家有母子二人,老太太姓刘,他儿子是一个书生,母子二人生活很是拮据,柳大树也曾经借过钱给他们。

    如今听到哭声,心想是不是遇到难事了,他就把剃头挑子放在院子里,走进屋里去看。

    只见刘老太坐在地上,书生跪在地上,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二人听见有人进屋,就赶紧放开了,并擦干泪水。

    柳大树问道:“刘大娘,家里有事吗?你俩这是……”

    刘老太听他这样问,看看一脸羞愧的儿子是欲言又止,道:“没事……”

    柳大树道:“你遇到什么难事就一声,我要是能帮上忙一定会帮的!”

    刘老太道:“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怎么能再麻烦你?”

    她又看看书生道:“都是这个不争气的,惹上了大麻烦,这可咋办啊?”着眼泪哗哗往下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老太看着儿子道:“你,我是没脸出口。”

    书生低声道:“柳大哥,你来里屋,我告诉你。”

    柳大树就跟着书生来到了里屋,书生就一五一十地把他遇到的事情对柳大树了。

    柳大树眉头紧缩,道:“你上当了!”

    书生道:“他们今晚不把银子送去就要报官,我就活不成了……”

    柳大树拍拍她的肩膀道:“这事是她勾引你在先,她是有预谋的,但你的动机也不纯,因此就上当了,所以以后要做个正派人,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他们报官只是吓唬你,你不用怕,没事的。”柳大树安慰了书生,然后又对刘老太让她放心,没事的。

    刘老太半信半疑道:“你的可是真的?”

    柳大树道:“您老就放心吧,如果有事,你就来找我!”他又安慰了母子俩一会,就离开了。

    柳大树没有在这个村里停留,而是担着挑子去了下洼村,在村头只好灶台,开始烧水给人剃头,这一忙就是一,直到黑也没有剃完,于是他准备找个人家借宿一晚,明继续剃头。

    他来到附近的一户人家,就敲响了那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美艳的女子,她皮肤白皙润滑,眉眼春色荡漾,樱桃口鲜艳欲滴,好一个绝世佳人。

    此女子就是陆婵,她看到英俊帅气的柳大树,双目流转,巧笑嫣然,道:“这不是柳师傅吗?快请进!”

    柳大树含笑作揖,“打扰陆娘子了,我今到此剃头,今活没干完,想在此借宿一晚,明日继续干活,不知陆娘子可否方便?”

    陆婵道:“家中就女子一人,空房间有的是,快请进来。”

    “那就多谢陆娘子了!”

    陆婵一边从灶房端出两个菜和一壶酒,一边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柳师傅还没吃饭吧?来,咱们一起喝几杯!”

    柳大树也不客气,就坐下来吃菜喝酒,道:“陆娘子真乃女中豪杰,还会喝酒!”

    “我以前是不喝酒的,自从丈夫去世,每晚都没着没落的,也睡不着觉,就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这样就会好受一些!”着就流下了眼泪。

    柳大树见她这样,赶紧道:“对不起,是我引起陆娘子的伤心事了!”

    陆婵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道:“哎!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重感情,这么久了也忘不了我那死鬼丈夫,不他了,来,咱们开怀畅饮!”陆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大树也端起酒杯道:“好,今咱们就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二人都有些醉意,陆婵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拉住柳大树的衣袖道:“柳师傅,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好……”二人搀扶着朝房间里走去,陆婵就把柳树带到了她的卧房。

    柳大树看着卧房道:“陆娘子,这是你的房间……我……我睡那个房间?”

    “就睡这里吧!咱俩也做个伴,你不知道,我一个饶日子多么难熬,好孤单啊……”着就顺势倒在了柳大树的怀里。

    柳大树心中欢喜,揽着她的柳腰往床边带,嘴上却道:“这怎么能行?”

    他把她放在床上,道:“你睡吧!我去别的房间。”谁知陆婵拉着他的衣服不让走,道:“陪陪我嘛……”

    “好,好!”他一边应着,一边从袖筒里掏出唤头,等待好戏上演。

    突然就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踹门而入,喝道:“大胆淫贼,竟敢轻薄我表妹!”着抬起腿就朝柳大树身上踹去。

    柳大树轻轻一躲,就避开了,随后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嗡嗡……”声响起,男子和陆婵顿时感到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就瘫倒在地上。

    柳大树就找来绳子把二人绑了,连夜送到县衙审问。

    知县大人也知道柳大树师徒的本事,对他也是敬重三分,听他这二人使用“仙人跳”害人,也是气愤不已,命人先把二人各打二十大板。

    陆婵一听,就哭喊饶命,这一切都是她“表哥”王流风逼的,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她还出了一个惊秘密,王流风害死了她的丈夫张大朗,知县一听就让她快快如实招来。

    原来,这个王流风并不是陆婵的表哥,而是一个二流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有一次,在集市上看见貌美如花的陆婵,就主动上去搭讪。

    陆婵也被王流风的英俊潇洒所吸引,她认为自己这么美,只有与王流风这样的男子在一起才不白活,于是二人就勾搭在了一起。

    张大朗白出去卖货,二人就秘密幽会,时间一长,二人就不满足了,想要日日夜夜腻歪在一起,王流风就出了一个主意,让陆婵给张大朗下慢性毒药,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死于非命,这样也不会引起怀疑,只当他是生病而死。

    王流风是一个赌徒,在外面欠下了很多赌债,张大朗死了之后,他就露出了真面目,逼着陆婵与他一起使用“仙人跳”骗取钱财。

    陆婵不同意,他就威胁她,要告她谋杀亲夫,陆婵害怕被告发,就同意配合他勾引男子,在关键的时候,王流风就会出现,讹诈哪些男子的钱。

    那些被讹诈的男子也有过错,所以被讹诈也不敢吭声,只能自认倒霉。

    一日,刘老太家的书生路过下洼村,他去陆婵家里找水喝,看见千娇百媚的陆婵一时间就迈不开腿了,陆婵就趁机把他引进卧房,还没有动手就被王流风抓住,就逼他要钱,否则就到县衙告他。

    书生回到家里对刘老太了此事,他们没有钱给王流风,又怕被告发,因此母子二人就在那里哭泣,这就被柳大树发现了,他一听就知道是“仙人跳”,于是就主动上钩,然后捉住王流风和陆婵。

    他没想到的是,在“仙人跳”的背后,还隐藏着一桩杀人案。

    王流风见陆婵把责任都推给了他,就破口大骂,她水性杨花,无情无义,二人在大堂上相互指责,谩骂。

    知县道:“王流风,陆婵,被你们设计的都有何人?如实招来!\\\"

    二人就把哪些男子全都招了出来,知县就命人把那些被骗的男子都带上了大堂,一共有大几十个。

    按照当时的法律,王流风和陆婵杀害张大朗一案就足以判处死刑,再加上又用“仙人跳”诈骗这么多人,就判除二人凌迟处死,然后沉尸水塘。

    那些被骗的男子虽然是受害者,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自身也是有责任的,知县就判每人打二十大板,以警示世人。

    因诈骗案牵扯出一桩杀人案,这一切都是柳大树的功劳,知县为了感谢他,就大摆宴席招待。

    宴席上,知县的女儿吴美娘看见柳大树,对他又爱慕又崇拜,后来就嫁给了他为妻,柳大树也成了知县的谋士。

    吴知县在柳大树的协助下,破获了不少离奇案件,得到帘地老百姓的拥护,也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官升二品,柳大树也成为流传千古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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