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外人在,路怀生收敛了脾气。

    宛如丧家之犬,怒瞪着某处,却不敢发泄。

    他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一下子噤了声。

    路陆扭头看向一旁的御医,语气稍稍缓和,“张御医,劳烦您帮犬子看下伤势。”

    张御医谄笑道:“不劳累不劳累,德贵妃一向关照老夫,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放下药箱的张御医,上前观摩起路怀生的伤势,眉眼不禁皱在一起。

    张御医语气凝重,“令公子伤的严重,不过我这里有瓶新研发出来的药,能恢复到握笔吃饭的程度,但是重物和练武万万不能碰,不然会二次受伤,神仙也救不回。”

    感觉自己重获新生的路怀生,双眼亮起,激动道:“那赶快,赶快给我用上!”

    路夫人泪眼婆娑的在旁附和,“是啊,张御医,快给我们家生儿用上吧,只要保证能自理就可以。”

    张御医没有动手,犹豫地说,“这药有个副作用,那便是上药的时候会痛不欲生,而这药,令公子需要上足一整个月,少一天都不行。”

    路怀生几乎是喊出来,“一整个月,还痛不欲生?!”

    路夫人问,“就没有点其他办法吗?”

    张御医摇

    摇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其他只能让路公子留下手,不确保还能恢复好。”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忍不了,怎么能够出人头地!”

    面带愠怒的路陆大袖一甩,当即决定,“来人,把少爷控制住,今天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下人们纷纷上去按住路怀生,他痛苦地摇摇头,“我不,我不要,父亲,父亲!”

    路夫人咬着牙,不忍去看。

    张御医看准时机,将药倒进清理好的伤口。

    同时,路怀生瞬间满脸红透,青筋显而易见,汗滴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直至最后痛晕过去。

    张御医将药瓶交给路夫人,并叮嘱道:“路夫人,这药铺满伤口即可,一天一次,断一天都不可,剩余的药我会转由路陆大人带回。”

    他礼貌颔首,和路陆拜别后离开了屋内。

    路夫人一边为路怀生擦拭汗水,一边抽噎地看向路陆,“老爷,都怪那不知好歹的六皇妃,不然生儿怎么会吃这种苦,你可要为生儿做主啊!”

    路陆不耐烦道:“够了,我又没说不做主,他也是我的儿子。”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路怀生,转身朝外走去。

    ......

    北辰

    驿站。

    今日是萧庭言完成和亲任务,回姜国的日子。

    一早赶来的姜云舒,远远便看见北辰驿站门前,萧庭言及他的车队,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东西收拾完,我们即可上路!”

    在前头的萧庭言呐喊,面露悦色,少年的张扬写在脸上,带动了其余的士兵。

    他们气宇轩昂,热烈地回应萧庭言的话,更多的是欢呼雀跃。

    回去之后,他们能够放下提心吊胆的心,和家人们团聚一阵子。

    姜云舒侧头对翠竹吩咐道:“一人发半吊铜钱,就说是在大漠中,保卫本宫的奖赏。”

    翠竹挨个挨个,给士兵发着铜钱,当他们收到时眼睛都亮了。

    更夸张的甚至有人当场哭出声,来到姜云舒面前叩拜,“感谢五公主,这次草民回去之后,终于有钱可以救治草民的母亲,多谢五公主!”

    鲜少有人感谢姜云舒,上一世更多的是恨她。

    面对这个场景,姜云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扶着士兵的手臂,“起来吧,你们保护本宫,值得拥有这份奖赏。”

    闻声赶来的萧庭言,轻踹了他一脚,“哭什么哭,要感谢五公主,就回京城多多和邻里街坊,夸赞下我们五

    公主,知道没?”

    那人抽抽嗒嗒回答道:“知道了萧小将军。”

    萧庭言扬起手,假装生气道:“再哭,本将军就不对你手下留情了!”

    原本在哭泣的士兵,连跑带摔地离开了他们的面前。

    士兵走了,萧庭言才扭头看向姜云舒,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左顾右盼,眉梢染上不悦,又问,“那个粘人的烦人精怎么没来?”

    姜云舒明白他所说的是谁,只是对于这个贴切的外号,她难以压下笑意。

    她轻笑道:“表兄所说的烦人精,今日可不烦人。”

    今早她起来时,就想要问裴少煊是否要一起,结果身侧早就空无一人。

    萧庭言从鼻腔哼出一口气,“丑妹夫上不了台面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他双手环抱臂膀,提的裴少煊就不大情愿。

    “不过你来的正好,父亲,托我把这个盒子给你。”

    萧庭言神色不自然,眼神胡乱瞟,生怕和姜云舒对上眼。

    姜云舒接过长盒,里面是枚造型雅致的黄金花钗,上面的痕迹像是亲手打磨出来。

    虽然不够精致,但神韵已在,足以见得做钗之人的用心。

    她小心翼翼取了出来,暖流从钗上流

    入她的心底。

    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她平复好情绪,抬眼看向萧庭言,由衷地说道:“谢谢你。”

    萧庭言挠了挠头,轻啧一声。

    “都说了,不是我送的,你要谢就谢父亲吧。”

    面前的少年虽然是这样说。

    眼尖的姜云舒,却捕捉到了萧庭言微微上扬的嘴角。

    口是心非。

    萧庭言一把拿过金钗,动作快,却非常轻柔。

    “笨,哪有人一直捧着钗子的,这里面藏有妙处,我只说一次,下次你不清楚可别问我。”

    他语气不耐烦,耳尖却如同熟了的柿子一样红。

    姜云舒并未拆除,乖巧地点点头,对萧庭言说的妙处有些好奇。

    只见萧庭言一炫,钗子露出了尖刺,简直就是一个防身利器。

    他恶狠狠地凶道:“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

    瞧姜云舒没有反驳,萧庭言傲气起来。

    用自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原来当兄长这么舒服。”

    姜云舒听得一清二楚,眼里打转的泪水,瞬间收了回去。

    在她走神间,萧庭言一把将收回尖刺的金钗,竖直地插在姜云舒的发髻里。

    十分自信地赞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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