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站在时云州右侧,挽着时云州的手臂。

    而何蕙跟在他左侧。

    三人就这样一起向里面走去。

    这是一栋西式风格的宅子,但因为今天老太爷过寿,大厅还是遵循国内的传统来布置。

    正冲着门,时老爷子被簇拥着坐在加了软垫的椅子上,一柄拐杖搭靠在旁边。

    屋里人也不少,而且有说有笑。

    向箖没有去打量什么,猜测应该多是时家的亲戚们。

    听到谁说了一句:“云州少爷来了。”

    正陪老爷子坐在一起的时钧等人,便朝时云州和向箖他们看过来。

    一看到时云州,时钧就有些板起脸色。

    其他人也有些脸色微妙。

    其实时云州不过是掐着点来,险些来晚了。

    他身为时运集团的二把手,各人不管心里有怎样的小九九,表面上还是要对他讨好和巴结的。

    大多数人的目光其实是落在向箖身上。

    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窈窕端秀的女人,面若桃李,目染秋霜,让人一见,确实很难立刻就挪开眼。

    有人瞧见她耳上的坠子,腕上的镯子,不由暗暗咋舌。

    有人跟身边的人互递眼色。

    在座的没有穷人,千八百万的首饰谁都买得起。

    但买得起,不代表真的有。

    而且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经常是有钱也很难拿得到这种顶级的货。

    最主要是,这女人凭什么把这样的镯子,就这样随随便便戴在手上?

    也太卖弄了吧?

    可如果笑人家轻浮,人家身段气质都压得住,淡然温柔,唇带两分笑,比之世家豪门里培养出的千金小姐毫不逊色。

    而且她跟时云州姿态亲昵,中指上戴着戒指。

    虽然另一个手腕上戴着一块并不相称的表......

    有人只顾得打量,忘了去看时云州这左拥右抱的热闹。

    向箖和时云州已经跪在时老爷子跟前绣着大大寿字的锦团上。

    时云州:“云州祝您老人家日月昌明、春秋不老。”

    向箖:“向箖祝您身体安康,天伦永享。”

    向箖并没被特意教过这磕头的规矩。

    也没人来干涉她什么。

    时云州怎么做,她跟着学就是。

    这种日子,说吉利话总不会错。

    她说完这话,时云州转头看她,她也跟着看向时云州。

    时云州垂目笑了下,带头把这头磕下去。

    何蕙站在一边,带着一脸贤惠温和的笑意。

    她来到蓝城后不久,就被安排住进了时家老宅,她也为表善心,经常陪时家老爷子说说话、散散步。

    不管凭谁看,这都是时家准媳妇的待遇。

    只是她本来是想等时云州一起磕头,不料时云州来得太晚。

    这么大的事情不好出错,且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她略微有些没沉住气,先把头给磕了。

    才刚磕完,就听说时云州来了。

    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时云州跟向箖,在她眼前,像一对夫妻那样,一起给老爷子磕头祝寿。

    时老爷子点着头,呵呵笑着。

    虽然已经八十岁高龄,但是眼不花,耳不背,身体还硬朗,精气神也不错,只是脑子不太清明了。

    向箖和时云州起身后,老爷子看着时云州:“这是谁啊?”

    时钧稍稍低头靠近:“这是我的长子,也是您的孙儿,云州。”

    邬颂华和余欣雅两个,一个坐在时钧身侧,一个站在时钧身后。

    听到时钧这么说,邬颂华无声的冷笑了一下。大风小说

    时老爷子:“哦,哦!都长这么大了?”

    大家跟着笑起来,一位妇人道:“可不是吗?他今天也过生日呢。”

    时老爷子:“哦!”

    又看向向箖:“这是蓉蓉吧?”

    一句话让现场思维敏感的人都刷的变了脸,有人拿起杯子喝水,用以掩饰。

    向箖也愣了愣,她不确定老爷子说的“蓉蓉”是谁,但立刻想起时云州的生母沈蓉来。

    而且看其他人微妙的反应,很有可能她没有猜错。

    时钧:“您认错了,这不是蓉蓉。”

    老爷子点点头。

    他没有深究,而时钧也并没有解释向箖是谁。

    其实向箖是多少有些意外时家对她的态度的。

    时钧想让时云州娶何蕙,已经默认她儿媳妇的身份。

    而对向箖,一直是反对的态度。

    向箖可以理解,时钧默认允许她给时家生孩子。

    但今天毕竟是正常场合,竟然无所谓她跟时云州成双入对吗?

    并没有维护一下他心中准儿媳地位的意思?

    不过向箖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她和时云州给老爷子拜过寿之后,时云州的这些长辈亲戚们,都开始挨着给时云州发大红包。

    时云州毕竟是晚辈,今天是他生日,该收的红白还是要收的。

    因为人太多,并没用他亲手去拿。

    有佣人捧着大托盘过来。

    这个道:“云州,这是我跟你二叔的,祝你生日快乐,顺心如意。”

    那个道:“云州,你表弟总说,每年你过生日,都没机会灌你酒,今年可跑不掉啦。”

    向箖本来是要趁这机会,认识一下时家的长辈。

    却一眼看到了秦伯明。

    秦伯明竟也和时家的长辈一样,坐在上位,而且是左上位。

    而喜庆之事,以左为尊。

    秦伯明这位置,绝对是尊客了。

    而且时云州的大姑一家,还在他后面排着呢。

    看到向箖看他,秦伯明也拿出一个大红包,招手让佣人过去。

    秦伯明:“云州啊,跟箖箖怎么样?你可不能欺负她,不然我可不愿意。”

    向箖:“......”

    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对时云州是称呼“时总”的。

    时云州看向他,笑笑:“不会,多谢秦叔。”

    秦伯明的目光早就从向箖手镯上扫过,他就是做翡翠生意的,自然更加懂行。

    眼睛眯了眯,目光又扫过向箖的腹部。

    而他旁边的另一位中年男人,也拿出一个红包:“云州,我祝你意气风发,鹏程万里。”

    时云州:“谢谢何伯父。”

    这个男人,看来就是阖家的董事长,何元宗了。

    秦伯明跟他坐在一块......

    向箖心如明镜。

    恐怕秦伯明是充当了她义父,而这两个位置,是时云州岳父的位置。

    向箖有这么一个义父做靠山,时家当然不可能当面给她脸色。

    而何家恐怕也有这层考量。

    秦伯明能容忍义女给时家当孕肚,何家也只好容忍时云州抬举向箖。

    真他娘的,诡异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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