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当天早晨,向箖还是从时云州身上爬了起来。

    因为除了那碗面,她没再有别的准备了。

    时云州:“去干什么?”

    向箖并没觉得一碗面也值得作为惊喜,便直说道:“去给你做长寿面。”

    时云州看着她:“没有礼物吗?”

    向箖:“......”

    想说那碗长寿面就是礼物了。

    时云州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送完礼物再去。”

    向箖觉察到了威胁:“......这都几天了?能不能稍微节制一点?”

    时云州:“我身体这么好,为什么要节制?”

    一个翻身后,向箖被他制在了身下。

    他有点发狠似地说:“你知道我想你想了多少年吗?”

    ......

    但放纵的结果,就是长寿面没人给他做了。

    向箖别说搓面,恐怕连吃面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头发汗湿,身体染着绯色,魂魄离身而去,正在以极慢的速度,晃悠悠地赶回来。

    在之后的安抚和温存中,她还有些困了。

    本来就没睡饱。

    既然礼物已经送了,长寿面的事就被她抛去了九霄云外。

    在沸腾不止的暧昧淫靡气氛中,纵容自己又补了一小觉。

    而楼下红姨他们,早就有些着急。

    往年时云州过生日,除了住在迷都不回来的一次,他们都是会提前准备好搓好的面条,等时云州起床后,会把所有能召集的人召集过来,由管家带头道个喜。

    然后再把长寿面下锅,一根完整的苗条,筋道不能断,代表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还会配上一颗白煮蛋,寓意滚去灾祸,平安顺遂。

    虽然这作为早餐,特别是生日早餐,过于简单了。

    但时云州就是这么要求的。

    现在基本上是成了雷打不动的规矩了。

    可是今年做长寿面的活被向箖揽了。

    才早晨六点多钟,红姨就给她准备好面粉、面盆、盐、鸡蛋、油等物,还给她专门备了一个围裙。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下来。

    也完全不敢去催。

    因为怕错过道喜,现在大多数佣人都等在一楼大厅里。

    有人道:“少爷估计也快起了,现在长寿面也没做,鸡蛋也没煮,怎么办?”

    有人看向红姨:“红姐说向小姐要做,人家是向小姐的红人,我们听着就行了。”

    “万一少爷生气了,她能负责任吗?”

    ......

    这些话往红姨耳朵里钻,也往潘叔耳朵里钻。

    红姨:“谁要是想领这个功劳谁就去,我又不是管事的,不用非得听我的。如果得罪了向小姐,也不该我的事。”

    红姨看向他们这组的娥姐。

    家里佣人太多,他们也是分组的,每个组都有一个组长,平时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听组长安排。

    娥姐就是红姨他们这组的组长。

    但娥姐只是没什么好气的把目光转开,并不管这茬子事。

    潘叔当然也不理会这些鸡毛蒜皮,只当没听见。

    有人小声嘀咕:“这个家,到底听谁的啊?”

    她说的,恐怕不只是眼前的事,而是冲着向小姐。

    按说向箖不是这儿的主人,该不着听她安排。

    可她天天在这里住着,明显是在时云州跟前受宠。

    可如果论跟时云州的关系的话,老宅子那边还住着一个何蕙呢。

    谁敢跟红姨一样,眼皮子浅,逮着跟前的向箖使劲巴结,万一哪天真正的女主人来了,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会有人公开议论。

    人心隔肚皮,想盘算的盘算,想看笑话的看笑话,能混到这个院子里来的,不会蠢到什么都用嘴巴说出来。

    眼看开始有些闹哄哄的,潘叔才阻止了一下,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个人,现场就立刻安静了。

    没多久后,时云州从楼上下来了。

    所有人迅速地调整好位置,在潘叔的带领下,跟时云州说了几句恭喜和吉利的话。

    时云州笑笑,从楼上走下来,而潘叔开始给大家发红包。

    时云州走去餐厅,拿起一瓶水。

    红姨心里惦记着事,红包还没领就跟过来了。

    红姨:“真是对不住您。是向小姐说,想亲手给您做长寿面,我便拦着,没让大家动。我现在就给您做面去。”

    时云州:“不用了,放着吧。”

    红姨:“......哎。”

    佣人们领了红包,说着道谢的话,相继离开了。

    而楼上的向箖,其实并没有睡多长时间。

    她知道今天是时家的大日子,心里惦记着重要的事情,没用谁来叫她,睡着睡着,自己就突然醒了。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多。

    拜寿一般要在正午之前,再不抓紧点,恐怕要耽误事了。

    立刻去浴室洗澡洗漱。

    现在她已经可以两只手洗头了,这次洗头发洗得特别快,头发还没完全吹干,就裹着浴巾走出来。

    看到时云州还不在房间,就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

    向箖:“没事,我以为你丢下我,自己走了。”

    时云州挂断电话,估计马上要上来了。

    向箖没管他,只要不是把她给落下就行了。

    走去衣帽间,她定制好的旗袍已经挂在衣柜里。

    一件烟紫色,一件墨蓝色。

    这两种颜色比较挑人,一般穿起来,可能会显老气。

    但是这两块料子,是裁缝师傅推荐的,向箖往身上比过,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时云州进来时,向箖正在镜子前往身上比对两件旗袍。

    时云州:“都是旗袍?”

    向箖:“不喜欢了?”

    时云州抱着手臂靠在一边:“是有传言说我喜欢旗袍,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向箖:“......”

    却看着镜子里那件墨蓝色的旗袍把向箖衬得莹白如玉,分外静美。

    深红色的包边,又透着稳重的喜庆,龙形盘扣,似乎对应了喜宴请柬上的蟠龙。

    再加上衣料本身的质感和纹理,又显得含蓄而华贵。

    时云州:“不过现在的确是喜欢了。”

    他拉开旁边的抽屉,又拿出一个盒子,走过来,将一个翡翠挂坠挂在向箖颈下。

    里面清透非常的冰种珠子就比蛋黄大。

    向箖:“......会不会太高调了?”

    时云州:“哪里高调?”

    向箖:“不要超过了太太们。”

    她并没有夸张,就这一个东西,价格估计能估到八位数去。

    时云州却哼笑一声:“她们算哪门子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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