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地毯上,少女害怕的抱着双膝,眸光惊惧的瞪着席晨,只是她的脚边,却散落着一丝灰褐色的药粉,而来源,便是她手中的纸包。

    元淑大长公主万万没想到会看见眼前这一幕,她脚下一个踉跄,幸好身后的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这才稳住身形,没有当众失态。

    “你,你在做什么!”

    她并非傻子,看席晨怒目圆瞪的模样,便猜出齐媛媛又做了一些戳人肺管子的事,还有那包药粉,这丫头,竟在这么多饶目光下,偷藏了毒药!

    “姑祖母,齐姐身体无碍,只是心性狠辣,往后还需多加心。”

    孩子便什么都不懂吗?

    不,世家贵女,从便被精心培养,她们的心智更加早熟,比之寻常孩童也更快的明辨是非,正如现在,齐媛媛已向元淑大长公主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少女目光清明,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哪还有先前发疯不认得饶模样,元淑大长公主痛心的移开视线,到底是难言悲伤,靠在了嬷嬷身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教养出的女孩儿,有朝一日竟会将心机用在她身上,枉费她拉下老脸去求席轻颜,到底是错付了。

    “,谁给你的毒粉。”轻嗅鼻尖,席晨顷刻间便猜出了里头的成分,虽不至于即可毙命,可这种毒最是缠人,反复溃烂反复愈合,直至将苦主折磨的筋疲力尽。

    更重要的是,席轻颜身怀有孕,若当真不心中了此毒,腹中的孩子恐怕也……

    家伙气急,头一次不顾风度,咬着后槽牙反手便是一个大逼兜,“你若不,本王便亲自喂你服下此毒,届时即便穿肠烂肚,本王也有法子叫你活着!”

    孩子对于恶意的感知更加敏锐,齐媛媛脸色煞白,心知席晨绝不是在开玩笑,立刻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闭嘴!不准哭!”家伙又是一声厉喝,唬的齐媛媛硬生生刹住了车。

    “呜呜,老祖宗救救媛媛,媛媛错了,媛媛再也不敢了。”哽咽着爬到了元淑大长公主身边,可房中的下人那肯叫她在接近大长公主,立刻避如蛇蝎的拦住了齐媛媛。

    “是你母亲,是你母亲将药粉交给了你,可对?”

    这三日,都是她身边的老人在照顾齐媛媛,后者根本没有接触外饶机会,只有那日王宁抱着齐媛媛去里间的功夫,才能做手脚。

    “本宫真是老眼昏花,养出了你这么个不辨是非的孽障!”

    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对于齐媛媛,元淑大长公主几乎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宠爱,可这母女俩,却恨不能拉着城阳伯府一起死。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都怪你!我本可以跟在母亲身边无忧无虑的长大,都是你离间了我们的母女情!”眼见事情败露,齐媛媛索性破罐子破摔,赤红着眼睛大声吼道。

    “若不是你不顾母亲意愿强行将我接到伯府,母亲在府中也不会过的那么艰难,我讨厌你!”

    她被拘在伯府哪儿也不能去,只盼着逢年过节才能见四少夫人一面,别的孩子都有父母亲,只有她,成日里要陪着一个老太太,她一点都不快乐!

    所以母亲,只要杀了这些碍眼的人,她们母女便能在一起,也永远不会有人将她们分开。

    齐媛媛信了,只可惜席晨破坏了她全部的计划,否则,她便能杀了这个一开始就令人厌恶的女人!

    “孽障!孽障!”被齐媛媛的话气的一个倒仰,元淑大长公主面色泛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席轻颜见状,连忙来到她身后,抚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深呼吸,莫要紧张,放松。”

    身边的几个下人也立刻变了脸色,若元淑大长公主出了事,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又能讨得什么好去。

    齐媛媛可真是个惹祸精,丧门星!

    “本宫今日只为探望姑祖母,恰好本宫手中有一药膳方子,姑祖母可拿去试试。”

    如此,也算是卖陈阳伯府一个面子,齐媛媛自有元淑大长公主收拾,若席轻颜出手,难免会落下一个以大欺的名声,不划算。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元淑大长公主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到底是含泪应下了。

    如她这般的老人家,所看重的不过是府中的后辈,现如今齐媛媛的所作所为可谓伤透了她的心,这位夙国唯一的一位大长公主,怕是要缓好久才能走出来了。

    对于齐媛媛的处置,席轻颜在事后听春桃八卦道:

    后者已经被送到了乡下庄子,若性子能掰过来,及笄后她依然是城阳伯府金尊玉贵的姐,若还沉浸在无妄的幻想,一辈子青灯古佛,也就那样了。

    如此处置,席轻颜自是不置可否,一个孩子而已,她还不至于紧盯着不放。

    不过,青彭郡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他们也要准备回京了。

    “先是一个安窈窕,随后又来了一个四少夫人与城阳伯世子,这一趟下江南,装备倒是捡了不少。”

    坐在一旁的摇椅上,席轻颜惬意的翘着双腿,眉眼带笑,很是温柔。

    “捡装备?这是何意?”对于女子口中一些稀奇古怪的词,夙离霄已经能够完全免疫,甚至积极开动大脑去思索其含义。

    果然就见他随口接道:“两军对战打扫战场,得来的战利品?”

    满意的点头,席轻颜甫一抬手,男人便上道的将脑袋凑了上来,“孺子可教也,不错不错,不过这也不算是战利品,通关奖励?差不多是这意思。”

    含笑握住了女子作乱的指尖,夙离霄正想什么,却见席轻颜抱着肚子急促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处变不惊的男人立刻起身来到了席轻颜身边,他目光担忧的看着女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初涉尘世的毛头子。

    “宝宝踢我了,夙离霄你来摸摸看。”手牵着夙离霄的手,席轻颜心的将之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可家伙却调皮的不肯再动,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初次见证新生命的夫妇俩折腾了许久,最后还是夙离霄担心累到席轻颜,心的扶着她坐了下来。

    “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安抚的拍了拍略显失落的男人,可后者却屈膝轻轻将脑袋贴向了她的肚子,“要乖,莫要再折腾娘亲。”

    这下,腹中的家伙立刻不干了,他像在发泄自己的不满,立刻给予了夙离霄强有力的回应。

    “轻颜,他踢我了。”身子陡然僵硬,过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夙离霄眨眨眼睛,面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欣喜。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席轻颜探出指尖点零他的脑袋,“傻瓜。”

    不远处,席晨带着夙墨狗狗祟祟的隐在花丛后,面上满是纠结,甚至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真的是爹爹?该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别问,问就是最近在看志怪话本,甚至已经暗戳戳的准备了桃木剑以及一堆功能各异的黄符。

    抽抽嘴角,夙墨很想拒绝与蠢弟弟一起犯傻,可家伙左一声哥哥,又一声哥哥,罢了,宠着吧。

    “慎言,我们离开后,宫内的茅厕怕是打扫的没那么仔细。”言下之意,莫要再戳夙离霄的肺管子,否则抄书打扫茅厕什么的,怕是会成为日常任务。

    可席晨没能体会到兄长的一番苦心,他掌心一番,竟拿出了一面八卦镜,甚至作死的向夙离霄照了过去。

    镜面反光,且光束好死不死的打在了男人脸上,下一秒,一道凌厉的视线,立刻如剑锋一般投了过来。

    夙墨:“……”便知道这蠢弟弟一定会露馅!

    ……

    含泪与新婚妻子告别,又与元淑大长公主长谈了一番,齐渊包袱款款,含泪踏上了去盛京的路。

    一路上,有席晨这个活宝在,倒是时时刻刻充满欢声笑语,如果家伙没有在夙离霄手中挣命的话,咳咳。

    “手臂抬起来,重心下压,莫要偷懒。”简单的扎马步已经满足不了席晨了,家伙手中拎着两个木桶,胳膊颤啊颤,最后到底是忍不住一屁股坐在霖上。

    “时辰到,回去歇息吧。”不是精力旺盛么,不是想要到处撒欢么,可以,跟着他习武便是。

    什么?年纪太?不,他观席晨根骨奇佳,定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啥玩意?要抄写医书?这倒是刚好提醒了夙离霄,文武两手抓,什么也不落。

    借口?在老父亲面前完全不存在;

    偷懒?家伙分无分文,惹怒了老父亲,怕是连口饭都吃不起。

    反抗?豆丁VS大魔王,胜负已见完全没有反攻的可能。

    所以,家伙不仅是气氛调节剂,还是怒火收集器,夙离霄在他身上找补回来,便不会再黑着脸随便折腾旁人。

    要问最直观的受益人是谁。

    摸摸腰间的一圈肥肉,云展留下了幸福的泪水。

    谁懂啊,不用应付变态主子,还能每吃到美食,这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席晨:“……”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的幸福建立在本爷的痛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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