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开局成为镇族法器》正文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行计
他这话实在说得厉害，湖边顿时寂静下来。
魏帝的名头太大，当年的霸道天下皆知，甚至敢把山里的人拉出来致忠孝，顾攸根本就是一个死也不会服软的性格，当着众神通的面，但凡有半点得罪的话，李周巍岂能不杀他...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昭明观上空。风自南而来，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像是腐土之下有东西正在缓缓苏醒。虞紊道立于观顶，赤焰剑横于肩头，目光穿透层层雾霭，落在远方那片被遗忘的山谷??鬼母窟的方向。
三日前失踪的亡魂，皆曾是屠戮者。他们生前以血祭为荣，剖敌人心脏献于祖灵，焚烧俘虏头颅以求战运昌隆。如今虽经超度、名录长存，然其魂魄竟被人用“唤仇咒”强行拖出安魂阁，重堕怨念之渊。此术早已失传千年，唯有精通**血怨共鸣**之人才可施展，且施术者必与受害者同源血脉，方能引动灵魂回响。
而那个请假返乡的青年，名叫阿厉，正是鬼母窟之战中亲手斩杀十二名敌族妇孺的幸存战士之一。
虞紊道闭目回忆当日情景：阿厉跪在归真院门前，双手捧着染血的骨匕，声音颤抖：“我……我不想再做梦了。每晚都看见她们的脸，哭着问我为何不放过孩子。”他眼中含泪，神情真挚，“我想赎罪，想学新的活法。”
于是虞紊道收留了他，教他识字、诵经、辨药草，甚至让他参与主持安魂仪式。三个月来，他未曾违律，言行谦卑，连最敌视他的老巫医也点头称许：“这孩子，心已转了。”
可现在，他却成了第一个背叛“新生”的人。
“不是背叛。”虞紊道忽然低声说，“他是被唤醒了。”
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赤光。炎精之力悄然运转，顺着昭明灯的感应追溯而去。刹那间，一幅画面浮现脑海：幽深洞穴之中，数十具尸体盘坐成环，口中喃喃低语，额心血线相连，形成一座诡异法阵；中央高台上，阿厉双目紧闭，脸上刻满古老图腾，一柄黑骨权杖握于手中，顶端镶嵌的正是从昭明观盗走的一枚**长明册残片**！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本应消散的亡魂正围绕法阵游走，面容扭曲，怒火滔天。他们的记忆被重新点燃，仇恨被刻意放大，每一缕怨气都在呼唤复仇。
“他在利用‘忆堂’的机制反向施咒。”虞紊道声音冰冷，“我们记录名字，是为了让亡者安宁；他却将这些名字变成刀刃，刺向所有试图和解的人。”
这不是简单的倒行逆施，而是一场针对“新道统”的精准反击??用你建立的秩序，摧毁你的信念。
若任其发展，不止鬼母窟，整个西南都将再度陷入血亲复仇的轮回。刚刚萌芽的信任会被撕碎，百姓会质问：**既然放下屠刀仍不得安息，那为何还要放下？**
必须阻止他。但不能杀他。
虞紊道知道，一旦动手诛灭阿厉，便会落入对方设下的道德陷阱：看啊，所谓的“仁政”不过是另一种压迫！你说宽恕，却容不下一个痛苦的灵魂寻求答案！
所以他不能以执法者身份去，只能以**见证者**的身份前往。
第二日清晨，虞紊道留下手谕：“闭关七日，无大事勿扰。”随后悄然离观，身化赤虹，直入南岭深处。
三日后，他抵达鬼母窟外。
昔日血腥之地已被改造，洞口挂起白幡，地上铺满干花，竟有几分肃穆之意。守卫森严，皆是身穿旧式祭袍的青年，手持骨刃，眼神狂热。他们不再是盲目服从的奴隶，而是自认为在“守护真相”的战士。
虞紊道没有强闯。他脱下道袍，换上粗麻布衣，脸上抹灰，缓步走入人群。
“我是来寻亲的。”他对一名守卫低声说，“听说这里能见到死去的家人。”
那人打量他片刻，见其气息平凡，衣着破旧，终是点头放行。
洞内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燃烧人发与檀香混合的怪味。四周岩壁刻满姓名，有些是昭明观登记过的，有些则是从未录入的隐秘死者。每一块石碑前都点着一盏灯，灯油竟是鲜血混合蜂蜡炼制而成。
虞紊道缓缓前行，心中默念《安魂辞》，借音波探查魂力波动。很快，他发现异常：这些灯中的魂影并非真正亡魂，而是由怨念凝结的**伪灵**，如同镜中倒影，看似真实，实则受控于他人意志。
真正的亡魂，仍在挣扎。
终于，在最深处的大殿，他见到了阿厉。
少年已不复当初怯懦模样。他端坐于高台之上，周身缠绕黑雾，额头浮现出九道血纹，赫然是东荒失传已久的“**九怨承魂印**”??传说中只有集齐九位至亲死于仇杀者的怨念，方可开启的禁忌之术。
而此刻，他的双眼睁开，瞳孔竟是一片虚空，仿佛内里藏着另一个存在。
“你来了。”阿厉开口，声音却非一人，而是多重叠合，似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我们等你很久了，虞紊道。”
虞紊道平静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被遗忘的人。”那声音低沉回荡，“是你们口中‘该被超度’的恶魂；是我们不愿记起的过去；是我们假装已经和解的伤疤！你说要让我们安息？可谁来告诉我们，我们的痛，有没有人记得？！”
虞绪道沉默片刻，缓缓跪下。
不是屈服，而是共情。
“我记得。”他说，“我亲眼看过你们的尸骨堆在沟壑之中；我亲手焚化过你们的孩子，只剩半截手臂还抓着母亲衣角；我知道你们恨，恨得理直气壮，恨得天经地义。”
他抬头，目光如炬：“但我也知道，当你们举起刀时，也曾想过停手。可没人给你们台阶，没人告诉你??你可以不做英雄，也可以不做复仇者，你只是个受伤的人，可以哭，可以说怕，可以求救。”
阿厉身体微微一震。
“而现在，有人给了你一把新刀。”虞紊道站起身，轻声道，“他告诉你，只要点燃仇恨，就能获得力量；只要拉所有人下水，你就不再孤单。可这不是救赎，是沉沦。你正在成为当年你最痛恨的那种人。”
大殿骤然寂静。
良久，阿厉嘴角抽动，似笑似哭：“那你告诉我……除了恨，我还能靠什么活着？我没有家了，族人死光了，连坟都被平了！你说的新路在哪？！”
虞紊道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正是《长明册》主符。
“在这。”他说，“名字还在，你就没被忘记。我可以重建你的祠堂，刻上你父母的名字，每年清明，亲自为你焚香。我不逼你原谅，也不要求你立刻放下。我只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陪你走完剩下的路。”
他向前一步：“如果你非要战斗，那就冲我来。但别拿无辜者的安宁当武器。否则，你和那些屠戮你家园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下，整座洞穴开始震动。
阿厉仰天嘶吼，黑雾翻涌，九道怨灵自四面八方汇聚，欲将其彻底吞噬。他的意识正在崩溃，善与恶、记忆与幻象交织成网，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虞紊道没有拔剑。
他走上高台，张开双臂，将阿厉紧紧抱住。
赤焰升腾，却不伤人，反而如暖流般包裹二人。那是炎精之火中最纯净的“**明心焰**”，专破心魔，净化执念。与此同时，他低声吟诵《魂归章》中的段落：
> “吾之所爱，非因功过；
> 吾之所护，不论善恶。
> 汝名犹存，汝痛可诉；
> 归途未断，灯火尚温。”
一遍，两遍，三遍……
起初，阿厉拼命挣扎，指甲抠进虞紊道背部，鲜血直流。但随着经文深入，他的动作渐渐放缓，泪水从眼角滑落，最终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
“我想回家……可家没了……他们都死了……我好累啊……”
虞紊道轻轻拍着他后背：“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那一刻，洞中所有伪灵同时颤动，继而逐一崩解。那些被强行召唤的亡魂终于得以解脱，化作点点微光，飘向地表，仿佛穿越千山万水，奔赴一场迟到的安眠。
三日后，虞紊道携阿厉返回昭明观。
他没有将其囚禁，也没有公开审判，而是宣布设立“**忏悔廊**”??凡曾犯下血债者，可自愿登记，每日清扫安魂阁、照料病患、抄写经文，为期三年，期满后由全体弟子公议是否接纳为正式门人。
阿厉第一个报名。
消息传出，举世哗然。有人称赞此举彰显大道包容，亦有旧派巫士讥讽：“软弱之人，终难成事。”
然而，变化已在悄然发生。
西北鸣骨台方向，一位蒙面女子遥望南方，手中骨笛轻响，似在传递某种讯息；北方抟玄观内，卫疑看着水镜中的一切，久久不语，终是提笔写下八字批语：“**火中有泪，道始成人。**”
而葬骨渊深处，那具悬浮的祖巫遗骸胸口，竟裂开一道缝隙，一丝微弱生机缓缓流动??仿佛千年的封印，正因某种共鸣而松动。
虞紊道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正站在新建的“忆堂”前，为一位刚去世的老农举行入册仪式。老人一生清贫，唯一牵挂是早逝的儿子。虞紊道亲自将两人名字并列刻于石墙，并点燃一盏守心灯。
“您儿子的名字，会和十万先民一起，年年受祭，岁岁有光。”他对老人说，“不会丢，也不会忘。”
老人含笑而逝。
当晚，虞紊道独坐院中，翻阅《真巫经》残卷。忽然，一页泛黄纸张从中飘落。他拾起一看，竟是三百年前那位墨胎氏留在青松观外的一首诗：
> “我求道非为长生，
> 但愿亡者有名。
> 若有一灯照虚冢，
> 不负人间走一程。”
他怔住良久，终将诗句抄录于《昭明真解》扉页，落款写道：
> “此道非我创，乃众生共燃之火。
> 我不过执灯者，行于黑夜之间，
> 只愿多一人回头，便少一缕孤魂。”
风穿庭院，吹动案前烛火。
昭明灯依旧明亮，照彻万里山河。
而在极远之地，一座尘封已久的古墓前，沙石微动，一只枯手缓缓伸出地面，指尖赫然戴着一枚与九渊令同源的骨戒……
大地之下，仍有心跳。
魏帝的名头太大，当年的霸道天下皆知，甚至敢把山里的人拉出来致忠孝，顾攸根本就是一个死也不会服软的性格，当着众神通的面，但凡有半点得罪的话，李周巍岂能不杀他...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昭明观上空。风自南而来，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像是腐土之下有东西正在缓缓苏醒。虞紊道立于观顶，赤焰剑横于肩头，目光穿透层层雾霭，落在远方那片被遗忘的山谷??鬼母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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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请假返乡的青年，名叫阿厉，正是鬼母窟之战中亲手斩杀十二名敌族妇孺的幸存战士之一。
虞紊道闭目回忆当日情景：阿厉跪在归真院门前，双手捧着染血的骨匕，声音颤抖：“我……我不想再做梦了。每晚都看见她们的脸，哭着问我为何不放过孩子。”他眼中含泪，神情真挚，“我想赎罪，想学新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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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却成了第一个背叛“新生”的人。
“不是背叛。”虞紊道忽然低声说，“他是被唤醒了。”
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赤光。炎精之力悄然运转，顺着昭明灯的感应追溯而去。刹那间，一幅画面浮现脑海：幽深洞穴之中，数十具尸体盘坐成环，口中喃喃低语，额心血线相连，形成一座诡异法阵；中央高台上，阿厉双目紧闭，脸上刻满古老图腾，一柄黑骨权杖握于手中，顶端镶嵌的正是从昭明观盗走的一枚**长明册残片**！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些本应消散的亡魂正围绕法阵游走，面容扭曲，怒火滔天。他们的记忆被重新点燃，仇恨被刻意放大，每一缕怨气都在呼唤复仇。
“他在利用‘忆堂’的机制反向施咒。”虞紊道声音冰冷，“我们记录名字，是为了让亡者安宁；他却将这些名字变成刀刃，刺向所有试图和解的人。”
这不是简单的倒行逆施，而是一场针对“新道统”的精准反击??用你建立的秩序，摧毁你的信念。
若任其发展，不止鬼母窟，整个西南都将再度陷入血亲复仇的轮回。刚刚萌芽的信任会被撕碎，百姓会质问：**既然放下屠刀仍不得安息，那为何还要放下？**
必须阻止他。但不能杀他。
虞紊道知道，一旦动手诛灭阿厉，便会落入对方设下的道德陷阱：看啊，所谓的“仁政”不过是另一种压迫！你说宽恕，却容不下一个痛苦的灵魂寻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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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虞紊道留下手谕：“闭关七日，无大事勿扰。”随后悄然离观，身化赤虹，直入南岭深处。
三日后，他抵达鬼母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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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紊道没有强闯。他脱下道袍，换上粗麻布衣，脸上抹灰，缓步走入人群。
“我是来寻亲的。”他对一名守卫低声说，“听说这里能见到死去的家人。”
那人打量他片刻，见其气息平凡，衣着破旧，终是点头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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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紊道缓缓前行，心中默念《安魂辞》，借音波探查魂力波动。很快，他发现异常：这些灯中的魂影并非真正亡魂，而是由怨念凝结的**伪灵**，如同镜中倒影，看似真实，实则受控于他人意志。
真正的亡魂，仍在挣扎。
终于，在最深处的大殿，他见到了阿厉。
少年已不复当初怯懦模样。他端坐于高台之上，周身缠绕黑雾，额头浮现出九道血纹，赫然是东荒失传已久的“**九怨承魂印**”??传说中只有集齐九位至亲死于仇杀者的怨念，方可开启的禁忌之术。
而此刻，他的双眼睁开，瞳孔竟是一片虚空，仿佛内里藏着另一个存在。
“你来了。”阿厉开口，声音却非一人，而是多重叠合，似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我们等你很久了，虞紊道。”
虞紊道平静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被遗忘的人。”那声音低沉回荡，“是你们口中‘该被超度’的恶魂；是我们不愿记起的过去；是我们假装已经和解的伤疤！你说要让我们安息？可谁来告诉我们，我们的痛，有没有人记得？！”
虞绪道沉默片刻，缓缓跪下。
不是屈服，而是共情。
“我记得。”他说，“我亲眼看过你们的尸骨堆在沟壑之中；我亲手焚化过你们的孩子，只剩半截手臂还抓着母亲衣角；我知道你们恨，恨得理直气壮，恨得天经地义。”
他抬头，目光如炬：“但我也知道，当你们举起刀时，也曾想过停手。可没人给你们台阶，没人告诉你??你可以不做英雄，也可以不做复仇者，你只是个受伤的人，可以哭，可以说怕，可以求救。”
阿厉身体微微一震。
“而现在，有人给了你一把新刀。”虞紊道站起身，轻声道，“他告诉你，只要点燃仇恨，就能获得力量；只要拉所有人下水，你就不再孤单。可这不是救赎，是沉沦。你正在成为当年你最痛恨的那种人。”
大殿骤然寂静。
良久，阿厉嘴角抽动，似笑似哭：“那你告诉我……除了恨，我还能靠什么活着？我没有家了，族人死光了，连坟都被平了！你说的新路在哪？！”
虞紊道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正是《长明册》主符。
“在这。”他说，“名字还在，你就没被忘记。我可以重建你的祠堂，刻上你父母的名字，每年清明，亲自为你焚香。我不逼你原谅，也不要求你立刻放下。我只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陪你走完剩下的路。”
他向前一步：“如果你非要战斗，那就冲我来。但别拿无辜者的安宁当武器。否则，你和那些屠戮你家园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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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厉仰天嘶吼，黑雾翻涌，九道怨灵自四面八方汇聚，欲将其彻底吞噬。他的意识正在崩溃，善与恶、记忆与幻象交织成网，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虞紊道没有拔剑。
他走上高台，张开双臂，将阿厉紧紧抱住。
赤焰升腾，却不伤人，反而如暖流般包裹二人。那是炎精之火中最纯净的“**明心焰**”，专破心魔，净化执念。与此同时，他低声吟诵《魂归章》中的段落：
> “吾之所爱，非因功过；
> 吾之所护，不论善恶。
> 汝名犹存，汝痛可诉；
> 归途未断，灯火尚温。”
一遍，两遍，三遍……
起初，阿厉拼命挣扎，指甲抠进虞紊道背部，鲜血直流。但随着经文深入，他的动作渐渐放缓，泪水从眼角滑落，最终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
“我想回家……可家没了……他们都死了……我好累啊……”
虞紊道轻轻拍着他后背：“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那一刻，洞中所有伪灵同时颤动，继而逐一崩解。那些被强行召唤的亡魂终于得以解脱，化作点点微光，飘向地表，仿佛穿越千山万水，奔赴一场迟到的安眠。
三日后，虞紊道携阿厉返回昭明观。
他没有将其囚禁，也没有公开审判，而是宣布设立“**忏悔廊**”??凡曾犯下血债者，可自愿登记，每日清扫安魂阁、照料病患、抄写经文，为期三年，期满后由全体弟子公议是否接纳为正式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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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举世哗然。有人称赞此举彰显大道包容，亦有旧派巫士讥讽：“软弱之人，终难成事。”
然而，变化已在悄然发生。
西北鸣骨台方向，一位蒙面女子遥望南方，手中骨笛轻响，似在传递某种讯息；北方抟玄观内，卫疑看着水镜中的一切，久久不语，终是提笔写下八字批语：“**火中有泪，道始成人。**”
而葬骨渊深处，那具悬浮的祖巫遗骸胸口，竟裂开一道缝隙，一丝微弱生机缓缓流动??仿佛千年的封印，正因某种共鸣而松动。
虞紊道不知道这些。此时的他，正站在新建的“忆堂”前，为一位刚去世的老农举行入册仪式。老人一生清贫，唯一牵挂是早逝的儿子。虞紊道亲自将两人名字并列刻于石墙，并点燃一盏守心灯。
“您儿子的名字，会和十万先民一起，年年受祭，岁岁有光。”他对老人说，“不会丢，也不会忘。”
老人含笑而逝。
当晚，虞紊道独坐院中，翻阅《真巫经》残卷。忽然，一页泛黄纸张从中飘落。他拾起一看，竟是三百年前那位墨胎氏留在青松观外的一首诗：
> “我求道非为长生，
> 但愿亡者有名。
> 若有一灯照虚冢，
> 不负人间走一程。”
他怔住良久，终将诗句抄录于《昭明真解》扉页，落款写道：
> “此道非我创，乃众生共燃之火。
> 我不过执灯者，行于黑夜之间，
> 只愿多一人回头，便少一缕孤魂。”
风穿庭院，吹动案前烛火。
昭明灯依旧明亮，照彻万里山河。
而在极远之地，一座尘封已久的古墓前，沙石微动，一只枯手缓缓伸出地面，指尖赫然戴着一枚与九渊令同源的骨戒……
大地之下，仍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