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又拿一锭银子出来,明显的感觉到掌柜的眼神一下热乎了起来,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谁会与钱过不去呢。

    掌柜的犹豫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赶紧走到门口,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可疑人员,一下子把门关紧了,并且上了门栓!

    如此的谨慎和紧张,让李沫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

    但是,掌柜的迅速把两锭银子放入怀中的样子,又觉得很滑稽,看来,谁都逃不过金钱的诱惑。

    掌柜的神秘兮兮的说:“客官,这银子老朽全都拿了,你可不许后悔。”

    李沫嘴角一勾:“既然给了你,怎会有后悔之说。”

    把银子收好,掌柜的小心谨慎地说:“既然客官想知道,那老朽就和客官说了,出了事,可不要怪老朽。”

    李沫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不会连累你。”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以前的石丰县还是个较为富饶的县城,很多有头脑的商人都来这里做生意。

    在这古代,说很发展也不尽然,毕竟条件摆在这里,但是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相对于以前的松江县,那简直是好太多了。

    三年前来了一个叫石富强的县令,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

    人长得也不怎么,但是这人有后台呀,也就是太子的什么手下的远房亲戚之类的,关系远着呢。

    太子倒台之后,没有查到他,所以他依然这么嚣张。

    当然他是小人物,没有直接参与造反,朝廷也不会注意到他。

    老百姓哪里知道县令的后台是什么人,县令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无从考究。他们只知道,自从这个县令来了之后,他们的苦日子开始了。

    石富强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嚣张,毕竟上面还有太守大人管着,况且去到任何地方,肯定要先站稳脚跟再说。

    慢慢地,从小事开始。

    今天说这家店铺偷税,要罚50两银子,明天说那家客栈不按规定经营,要罚100两银子。

    刚开始大家不敢声张,毕竟做生意的,不可能干净得了。

    同时,求的是和气生财,再说了,跟官府作对,不会有好处。

    于是,大家忍让着,咬牙坚守着,相信困难总会过去的。

    但是,换来的却是县令的变本加厉。

    有人奋起反抗,却被打得半死。

    慢慢的,大家不敢声张了。

    商人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自己来承担吧,只好转嫁到客人身上。

    慢慢地,石丰县的物价越来越高。

    这还是小事,最起码没有涉及到性命安全。

    但是,县令不满足于这些小钱,他是做大事的人,目标直指金銮殿,那就得下血本。

    要往上升官,就得投上面的人所好,就得讨好太子身边的人。

    那些人喜欢女人,那就张罗着把漂亮的姑娘送过去。

    当然不是送给太子,太子压根就不认识他这种小人物,况且太子身边的女人还少吗,怎么可能看得上穷乡僻壤的人!

    送的是能为他的前途铺路的人。

    还拿出了太子的手诣,凡是不服从者,全都赐死。

    至于这份手诣是不是真的,谁知道。

    百姓们怕呀,却又奈何不了官府,没有看到吗,那是太子要求送进宫里的。

    县令还说了,这是去京城享福,你们这些泥腿子不要不识歹。

    万一哪天太子登基了,封个贵妃还是有可能的。

    就算不是贵妃,也是个美人之类的。

    这么一说,有想法的人,觉得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哪天自家女儿入了太子的眼,皇后之位都有可能,飞黄腾达加官进爵的日子还远吗?还用天天在这里发愁吗?

    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姑娘被送往到了哪个地方,今生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但是,更多的人却不同意,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吞骨头的,去了就没有回来的可能。

    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的女儿,怎么忍受得了!

    太子没死的那段时间,石丰县12-15岁未婚的姑娘,只要漂亮一点的,都逃不出魔爪。

    百姓们人心惶惶,于是,出现了还没有12岁就让姑娘嫁人的现象。

    这还没完,年轻的姑娘没有了,但是还是孩童呀。

    男孩值钱,可以卖给外地的有钱人家,或者其他用途,女孩便宜一点,可以卖出勾栏院,从小培养,以后赚钱得很。

    为了卖出好价钱,县令很挑,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长得好看的。

    拐卖孩童就不是县令出面,而是他与外面的人合作,赚到的钱五五分脏!

    孩子被抓走的人家,去到衙门报案,衙门不但不受理,反而把人数落一顿:“你家的孩子不会看紧一点吗?你看到是谁捉走了你儿子,直接去追呀。别在这里打扰我们,滚。”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衙门参与的,后来,出现的次数太多,被人看到了,大家这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县令大人。

    有几家失踪了孩子的家人,要去衙门闹事,结果却全部让那狗官,以造反定罪,打了不知多少大板,如今还瘫痪在床上。

    掌柜的继续说道:“非但如此,第二天,说是有山贼入侵,把闹事之人的一家老小全杀了个精光,简直是丧失人性,石丰县的百姓们,只能吞声忍气,敢怒不敢言啊!”

    掌柜的气得咬牙切齿:“这帮为非作歹的狗贼,就该全部杀光,才能对得起百姓。”

    李沫觉得很疑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大街上到处遍布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要监督整个县城?有他们在,没人敢闹事?”

    掌柜的继续说道:“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几个外地的,说是追查孩童失踪案。

    找到了县令,希望他们能够协助,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们就不知道。”

    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李沫认真了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追查孩童失踪的?”

    掌柜的:“这个所有人都知道,因为有人亲眼看到他们和衙门的人起了争执,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但是,当天晚上,县城很早就开始宵禁,对外地来的人特别警惕,前两天又抓走了两个,到现在也没看他们出来,大家都猜测他们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掌柜的越说越是气愤,眼中甚至隐隐然有血红之色,咬牙切齿,痛入骨髓!

    李沫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掌柜的继续说道:“这个县令做的事可不仅于此,想要开门做生意的,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收缴银钱,中饱私囊,他倒是赚得流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个个都要吃糠咽菜了!”

    掌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家客栈,本是在主街最繁华的地方,却被他以权逼迫,为了生存,也为了保住这条老命,只能搬到这边来。”

    李沫不禁感慨,晋国竟然还有这样的官员,太过分。

    李沫忽然说道:“掌柜的,请放心,这世上还是有公道在的,此等贪官,很快就被处置。”

    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不会了别的,就为了失踪的柳木的孙子以及程松几人。

    “客官你说的到轻巧,唉,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看到这狗县令被伏法!”

    掌柜叹息了一声,随即起身去了后堂,不在理会李沫!

    李沫回到房间,皇埔轩已经在等着她,周星儿和梁旭已不见踪影。

    李沫猜测他们两个潜伏去了衙门。

    李沫凝重地开口说道:“罪魁祸首就是这里的县令,程松就是被衙门抓的。”

    皇埔轩定定的看着李沫:“你打算如何处理?”

    李沫恶狠狠地说:“不杀了这个狗官,难平我心头之恨,其他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除恶务尽,只有将石富强连根拔起,才能让百姓得以安宁,还石丰县一片净土。

    皇埔轩:“放手去做,出了事,我来兜着!”

    李沫撇了他一眼:“皇埔轩,为何大晋国有这么多贪官污吏,你们不是每三年都派人来巡查吗,为何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这些钦差都是吃屎的吗?”

    皇埔轩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些钦差都是吃屎的,看来是要大动干戈清洗一番。”

    没过多久,梁旭和周星儿回来了。

    梁旭一脸的凝重,周星儿则是一脸的气愤。

    他们两个人是分头行动的。

    梁旭:“王爷,李大人,这个石丰县的衙役实在太嚣张,欺压百姓不说,简直是草菅人命,衙门里有大批江湖人士,而且武功还不弱。白天人多耳杂,没有详细查看,更没有看到程松他们被关在哪里,晚上再去探索一番!”

    周星儿附和:“我刚才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亲眼看到衙役强迫大家交钱,大家做生意都心惊胆战的,看到我是外地人,有好心人示意我早点离开,留在这里没有好结果。”

    皇埔轩:“先不要打草惊蛇,把孩子们找到再说。”

    怕的是,这些人狗急跳墙,会把孩子们给杀了!

    李沫:“好,晚上一起行动。”

    然而,还没等到夜幕降临,找茬的人过来了。

    “掌柜的,今天入住的那几个人呢?”一道嚣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吓的掌柜的一哆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掌柜的停下手中的活儿,赶紧迎了上去:“张捕头,不知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一共来了十个人,个个都牛高马大的,知道李沫一行有四个人,不知底细,可能怕招架不住,才派了这么多人过来,看来已经做足了准备。

    张捕头一把推开他:“滚一边去,他们人呢?”

    掌柜的苦苦哀求:“张捕头,这可是小店好不容易来的客人,能不能不要去打扰他们。”

    一个小衙役上前,一把拽住掌柜的衣襟,凶巴巴的说:“你他娘的,谁给你的胆,敢这样跟张捕头说话,不想活了吗?”

    张捕头:“搜!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客官值得掌柜的这么小心翼翼热情相待。”

    李沫和皇埔轩还在讨论着他们把孩子藏到哪里了,又或者已经转手卖掉了,梁旭和周星儿又出去了。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几个身穿衙门服饰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一个张捕头,带着佩刀,一脸的横肉,显得凶神恶煞,目光如狼般四处扫视,最后落在了李沫和皇埔轩身上。

    张捕头点点头:“果然是好货色!”

    李沫和皇埔轩两人气度不凡,衣着更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特别是皇埔轩,本就不是一个低调的人,去到哪里都是焦点。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李沫,李沫本是一个很节俭的人,但是皇埔轩为她准备了很多衣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李沫是抗拒的,不想穿,但是皇埔轩说了,既然已经做成了衣服,如果不穿,岂不是另一种浪费。

    所以两人的衣服,一看就是低调的奢华,这种人非常有钱,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肥羊!

    一个衙役指着李沫和皇埔轩冷冷的说道:“张捕头,就是他们,可惜有两个不在这里,要不要派人去找他们?”

    张捕头乃是县令的亲信,更是这群衙役中的头领,他手按着佩刀,走了过来。

    旁边正好有客人经过,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又缩回了房间,再也不敢出来。

    掌柜的在一边吓得心中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恳求:“张捕头,这几位客官刚刚才入住,绝对没有犯事,求你高抬贵手。”

    张捕头冷冷看了一眼掌柜的,怒道:“老家伙,你有资格在本捕头面前说话吗?滚!”

    旁边一个衙役顿时上前,狠狠地将掌柜推了一把,掌柜没有心理准备,险些趔趄摔倒,幸好伙计急忙上前扶住他。

    李沫不禁眼中一冷,凉凉地说道:“好大的官威!这位官爷,你对一个老人家如此残暴无礼,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官服吗?”

    张捕头呵呵一笑:“残暴无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李沫:“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张捕头嚣张的说:“既然都看到了,不如都挖了出来喝酒,可好?”

    后面一众衙役跟着附和哈哈大笑:“这眼睛这么漂亮,油炸正好。”

    张捕头:“你也知道本捕头穿的是官服,在本捕头面前,还敢嚣张,告诉你,本捕头今日来,就是来逮捕你们。”

    李沫悠悠开口,一脸的淡定地说::逮捕我们?请问捕头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

    张捕头:“犯了什么罪?既然你们装傻,那就由不得你们了。束手就擒吧,乖乖跟我走一趟,可以少受皮肉之苦。来人,锁了,带走!”

    几个衙役拿着镣铐上前,准备将李沫二人锁起来。

    皇埔轩把李沫扯到自己身后,一个冷眼扫过,气场太大,几个人吓得不敢动弹,都看着张捕头!

    在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怂。

    张捕头怒道:“一起上,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两个外地人,还能厉害得上了天不成。”

    “找死!”皇埔轩一声冷喝,一道劲风瞬间袭来,电光火石之间,张捕头已被劲风提起,提到半空中之后,将他狠狠的砸在地上。

    李沫迅速出脚,将一把椅子踢了过去。

    “啊!”

    随着张捕头被甩落下,正好砸中李沫踢过来的椅子上,一声惨叫声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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