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主事是被最后两名侍卫屁滚尿流地抬回去的。

    两位侍卫被留到最后,并不是因为他们武功最高,恰恰相反,是他们太菜,当沙包都不好玩儿。

    卫胥直接跳过了他俩。

    西厢房距离主院有些远,窗子又没开在这边。

    程莲与谢云鹤只能坐在房中听动静。

    卫胥揍人有个特点,沙包们往往来不及惨叫。

    是以,二人只听见砰砰砰的摔打声,不知被揍的究竟是谁。

    但想来应该是小丫头这边,毕竟卢主事带了十几号人,他自己也是高手。

    两个小丫头虽说会点身手,可在卢主事等人面前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至于说那个护卫。

    看着人高马大,但兴许中看不中用呢?

    十几个还擒不住他一个了?

    院子里的动静停止。

    程莲高傲地挑了挑眉,打算适时出现做个让卢主事停手的活菩萨。

    若被问起就说方才歇下了,这会儿才被惊醒。

    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可当她来到院子时,瞬间傻眼了。

    苏小小这边的人全都好好儿的,一个头发丝儿也没乱。

    反观卢主事一行人,东倒西歪躺了一地,地上全是血迹,死状残忍。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程莲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傻了。

    那可是十几号人,还有四个厉害的影子高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吗?

    这丫头是不是还藏了什么暗卫,没让她发现的?

    程莲绝不相信这些人是被苏小小与魅姬以及卫胥干掉的。

    程莲这么想倒也没错,的确不是三个人干掉的,是卫胥一个人包干的。

    这时,厨娘战战兢兢地过来了。

    宵夜做好了,她想问是端去堂屋,还是端去他们的厢房?

    她是目睹了全过程的,害怕死卫胥了。

    连看卫胥一眼都激灵灵地发抖。

    苏小道:“你别害怕,他不打女人的。”

    话音刚落,程莲飞出去了。

    卫胥不是故意的。

    是有虫子在耳边飞。

    他烦躁得很,就随手挥了一下。

    谁让程莲倒霉,恰巧站在那个方位,就被卫胥不经意的内力扇飞了。

    她整个人倒飞出去,挂在树枝上当起了彩旗。

    厨娘:“……”

    苏小小:“……”

    厨娘炖了红豆羹。

    程桑与几个孩子已经歇下睡着了。

    苏小小与魅姬去了卫胥、卫廷的东厢吃红豆羹。

    魅姬吃得呼呼的。

    卫胥一勺一勺,吃得斯文极了。

    卫廷的神色一言难尽。

    爹你从前不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吗?什么时候这么作了?

    儿媳妇一来,您还知道树立形象了么?

    全家吃相最不好的是卫老将军,其次是卫胥。

    父子俩能把好好的饭碗吃出风卷残云的架势。

    这绝不是卫廷在诽谤,是事实。

    可眼下,他爹就像个满身书香气的读书人,坐得笔挺挺的,动作慢条斯理的,不知道还当他吃的是金子。

    总之卫廷是没眼看了。

    苏小小却觉得公爹的吃相赏心悦目极了,一看就是文化人。

    只念了三天书就放火烧了学堂的卫胥,十分不要脸地接受了儿媳投来的赞赏目光。

    卫胥到底认不认得自己,卫廷也说不清。

    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反正揍他没带含糊的,别人想来揍他,却又是不行的。

    想到适才发生的事,卫廷对他爹又有了新的认知。

    要不是这个人确实与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他几乎以为自己认了个假爹。

    装斯文倒也罢了。

    办起事来这么皮的吗?

    走火入魔把性子全给走变了?

    还是说从前在家里都是故意端着严父的架子?

    苏小小吃了一口红豆羹,说道:“没办法,药物与内伤的折磨让爹很难受,他现在就是想打架,控制不住的。平时能忍着不多揍你们几顿已经很辛苦了。”

    卫廷:“……”

    我谢谢你啊。

    架也打了,饭也吃了。

    卫胥也想要一个小团子。

    苏小小把大虎抱了过来。

    “为什么是大虎?”卫廷其实没意见,只是单纯好奇。

    苏小小想了想,说道:“大虎扛揍。”

    卫廷:“……”

    卫胥当然不会揍几个小团子,要揍也是揍儿子。

    只不过,大虎的睡相在三兄弟里是最好的,掉下床的次数也是最少的。

    卫胥抱着大虎,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

    却说另一边,卢主事的两个手下抬着卢主事落荒而逃,连马儿都顾不上骑了。

    几乎跑断四条腿,总算进了矿山。

    卢主事咬牙道:“去找我岳父!”

    二人又将卢主事抬去了薛大主事的院子。

    薛大主事早已歇下。

    是下人禀报说姑爷来了,有要事求见,他才有些不耐地穿戴整齐去了花厅。

    当看到瘫坐在椅子上,胳膊腿儿都抬不起来的卢主事时,薛平的眉头就是一皱。

    “怎么弄成这样了?”他不悦地问。

    虽说他对这个女婿不算太满意,好吃懒做又嚣张跋扈。

    可谁让女儿跟了他,他又是自己几个外孙的亲爹?

    谁欺负到女婿头上,就是在打他薛平的脸!

    “是沐家还是风家?”

    他沉声问。

    沐家主与风家主分别是另外两个大主事。

    他们三家主掌矿脉的大权,这几年来表面和气,实则明争暗斗,彼此制衡。

    卢主事哭丧着脸道:“不是他们……爹……您这回一定要替小婿做主啊……”

    薛平最看不惯他这副哭哭啼啼的怂包样子。

    对外倒是张牙舞爪的,惯会仗势欺人,真摊上事儿了,就只会来他这个岳父面前哭诉。

    薛平按捺住火气道:“除了他们两家,矿山还有谁敢给你罪受?”

    真说起来,那两家也是没胆子与薛家撕破脸的。

    毕竟三家势均力敌,可以暗斗,不能明着撕破脸。

    卢主事出气多进气少,语无伦次的,还是两个手下将今晚在山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毕竟以那家伙已经强大到变态的程度,没多少夸大的空间了。

    “程家的少家主?那个上门认亲的小丫头?”

    薛平的消息比卢主事灵通。

    一个手下说道:“小的们逃出来,半路遇上一个山庄的小厮,打听了才知谢老爷与代家主也来了,还有程桑家主。”

    “程桑也来了?”

    薛平神色凝重地皱了皱眉,“难道……他们是来调查那件事的?”

    三更,搓搓小手,还有月票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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