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啊!真的不能去吗?”

    皇后娘娘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又伸手从桌上拿了一块绿豆糕送到小公主的嘴巴里头。

    “不能去打扰你父王,不过在别的地方转转还是行的,恰巧你王嫂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南越的王宫,不如你带她去转转?”

    王后娘娘最懂得揣摩心思,知道这位小公主是闲不下来的,干脆也就退了一步,这退了一步恰好退到了鄢如斯的心坎上。公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就知道母后是最好的了!那我们去观星台看一看,今日天气炎热,母后一晒太阳就头疼,还是在宫里呆着好了,我们走啦!”

    舒意的手被她拉起,脚步还有些磕磕绊绊的就出了宫门。领头的公主却像是撒了欢似的,好像生怕赶不及什么。

    “如斯,你稍稍慢些,去观星台做甚?”舒意有些不解。

    鄢如斯回头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容,颇有兴趣地卖起了关子。

    “王嫂何必要问这么多,总归我是不会害你的嘛,跟着我去了你就知道了!”

    舒意只有报以一笑。若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信任的人,恐怕还真的只有面前这个灿烂如烈日的公主了。

    观星台是一座很高很高的阁楼,在这座相互勾连映衬的皇宫里面,只有这一个像孤零零的灯塔一样独立着,显得稍稍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正恰好符合了这神秘无垠的占卜气息。

    “问渠居士。”

    远远的就瞧见了人影,鄢如斯向着那站在高台上孤单的身影挥了挥手,脚下又加快了脚步。

    那虽说是个居士,可打扮却像是佛教中人,带着一顶佛教的帽子,手上拄的手杖也是带着佛珠的。若是没有那顶帽子,舒意觉得应该能看见他头上的戒疤。

    不过满身清风倒是真的,虽不说是仙风道骨,但就是十分严肃,让人瞧着也不敢亲近,偏偏鄢如斯却是这样一副熟络的模样。

    那人静静地退了一步。

    “公主来了,可是咱们这有规矩,你莫不是忘了。”

    鄢如斯转身看了看舒意,对着她吐了吐舌头,随后认命的背起诗来。

    “半烟半雨江桥畔,映杏映桃山路中,会得离人无限意,千思万絮惹春风。”

    问渠居士的眼睛又瞟到了舒意身上,舒意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鄢如斯急忙上前去打着圆场。

    “我还没曾介绍,这是我王嫂,不是南越人,也才刚刚到了建都,居士破例一回吧!”

    问渠居士微微点了点头,侧过身子,让她们两个进到内室。

    房里倒是清雅的很,只是那些檀香木的桌子椅子显示出了一股低调而华贵的气息,屋里头不知是沉香还是龙涎香,香味有些沉郁,似乎还有点香灰的味道。

    问渠居士给她们俩倒了一杯茶,盘着腿坐在两人的对面竟然开始闭目养神。

    舒意从小礼仪便是极好,端端正正的接过了茶,开始介绍自己。

    “臣女名叫舒意,此番贸然前来,有何不妥之处,还请居士雅涵。”

    问渠居士抬了眼睛,微微点头,却并不注意舒意,对着鄢如斯询问起来。

    “公主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鄢如斯笑了笑,把来龙去脉都给清清楚楚的讲了一遍,丝毫也不避讳刚刚这位居士说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事情。

    “所以呀,今天来就是想请居士占卜一下,看看我王嫂的八字和我王兄的八字合不合,我知晓父王一向最信任居士了,您这个卦象比我说千句百句还要管用!”

    面对这种相信佛法的人,鄢如斯公主的撒娇和拍马屁显然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对面的居士仍旧是安安稳稳地坐着,稳如泰山。

    舒意瞧那位居士,嘴巴似乎在念着些什么,也不知是突然怎的,好像福至心灵一般,舒意跟着那唇形念了出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罗波罗蜜多故,得阿多罗三藐三菩提……”

    短短一篇心经,不到三百字,其中却包含了无尽的佛法。

    舒意是信这些东西的,从前也偶尔背过一些,今日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流露,也算机缘巧合。

    经咒念完,这位问渠居士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仍旧无波无澜,微微的点了下头。

    “既是公主开口,在下自然不能推辞。”

    舒意报了自己的八字,鄢如斯把鄢如寂的八字也给递了过去。

    还是那种十分传统的占卜方法,似乎是用了一个龟壳,然后龟壳裂开,问渠居士仔细的端详了许久,又转身回去拿了一本书出来仔细翻翻。

    鄢如斯有些等不及“问渠居士,好了吗?”

    问渠居士的眉头拧得更紧。

    “容之忽之,可以百年。”居士拧着眉头说出了这些话。

    “既然是可以百年,问渠居士你怎么还这样不高兴的模样。”鄢如斯对这些占卜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只听见了百年两个字,觉得是个好兆头。

    舒意终究是上了点心,开口询问。

    “不知前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问渠居士走回到桌子前面,拿起毛笔来写下了那几个字。

    “我本不是占卜姻缘的,有些事情兴许说的不准,不过,姑娘若与王子结为姻缘,恐怕要经历不少的磨难才可百年。”

    要是别人说这种话,鄢如斯早上去把他打了一顿,可偏偏是问渠居士,鄢如斯心里怵的很,像个小媳妇一样窝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舒意的衣袖。

    “是我们今日唐突了,多谢问渠居士今日答疑解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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