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如寂觉得舒意养了这些人在身边,当真是有不少乐趣的。

    “你不进去也就罢了,只是你来我们府上,为什么还要带个医药箱?”

    这回换荆芥说不出话了,她总不能说是专程为了看看你的病吧,人家不把她打出去才怪了。

    鄢如寂在荆芥对面站了半天,距离不算太近,可站了这么一阵子之后,荆芥突然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奇异的香味——是蛊毒的味道!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希望能从这一星半点的气味中嗅出些什么来,蛊毒就是有这样一点不好,毒性越是霸道,用法越是奇特的,它在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也就越大,外行人闻不出来,内行人细细闻了,也只会觉得是别人身上的体香,鲜少有人会想到蛊毒上面去,若不是她曾经在南越专心研究过蛊毒,恐怕也是弄不清楚的。

    鄢如寂不知道内情,看荆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把她给吓到了,连忙后退了几步,空出了一大段安全距离,那股奇异的味道也随着鄢如寂的后退在荆芥的鼻尖消失。

    荆芥平了心情“我家姑娘是担心鄢坠欢的病还没有好,所以才吩咐我带了医药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鄢如寂显然不信这句话,刚刚他拉着舒意急冲冲的出来,哪里有时间去吩咐她带东西?这个人胆子倒是大的很,瞎话张嘴就来。

    鄢如寂看向荆芥的眼神冷了三分,却又时时刻刻记着她是舒意的人,自己若是态度不好恐怕会引得舒意不满,为了一个下人而已,不值得。

    “也罢,管家,带她去鄢坠欢的地方。”

    荆芥是个毒痴药痴,天才在某一方面比较擅长,那么就自然会有一方面比较欠缺,也许是相貌丑陋,也许是天生残疾,更有可能是短命不寿,很显然,荆芥是七窍缺了一窍,并不太懂得那些察言观色的玩意儿,也不想费心去研究什么,故而事情做不到十分周全。

    鄢如寂终于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差了一个侍卫去悄悄探听着。

    …………………………

    鄢坠欢早已清醒,只是总在费心思考着宫中事情发生的原因,并不曾出门。到底是什么人会这样恶毒,把自己和逾王放在一张床上?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谁会从这之中获利最多呢?

    一个一个问号困扰着她,的确是占据了这个人的不少心神,连带着有些事情都给耽误了,懿德太后已然派了人来催促,她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今日照常坐在桌边冥想,突然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不知道长公主可在里面啊?”

    鄢坠欢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对方的明知故问“本宫不是说了不准打扰?是谁给你的胆子!”

    声音里面隐隐有些怒气,管家虽然是鄢如寂身边的人,但是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主子们闹矛盾是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可不敢轻易怠慢了。

    “听说长公主这些时日心神不宁,所以王子找了奴婢给您瞧瞧。”

    鄢坠欢听着这话就知道对方是在撒谎“这倒是稀奇的很,王子公主自我病了之后,除了来探望一次,连句问好的话也没有,今日怎么舍得派你来看?”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鄢坠欢还是起身去开了门。在母后身边受的苦可比在这儿受的苦要多多了,哪有忍耐不了的道理。

    屋子里面好几天没有开门通风,连带着空气都有一种腐烂的感觉,让荆芥这种闻惯了草药气味的人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要把脉你就抓紧些,本宫可不跟你们这些闲人一样,日日都有时间。”

    这架子倒是端得比谁都高,荆芥点头称是,动作麻利地打开了医药箱,把一块丝帕放在鄢坠欢的手上,仔细摸起脉来。

    单就脉象来言,和那些普通的达官贵人们并没有什么区别,总归不过就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有些肠胃不好,在就是不常运动,脉象总是弱弱的。

    唯一有奇怪的地方就是,在正常的心跳三下之后,就会有一股极为轻微的颤动,荆芥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才敢确信,的确是这样一个规律,这蛊毒已经走的很深了,现在已经到了可以侵蚀脉搏的地步,若是这个王子也同时中蛊,恐怕情况要比女子还要糟些。

    习武之人周身的经脉比别人走得快一些,这毒素自然扩展的也是快一些,得和姑娘仔细商量商量对策了。

    荆芥一时间想入了神,几乎忘记了时间,最后还是鄢坠欢开口提醒,

    “你可把出什么来了吗?”

    荆芥连忙缩回手“您身体倒是康健的很,只不过前些日子有些忧心惊吓,喝些安神汤也就没事了的,不过最近半个月还是要减少思虑为好。”

    鄢坠欢抽回手,请了多少个大夫,多半都是这种说辞,她难道不知道少些忧心,这心病自然而然就好了吗?可自己一旦放下心来,岂不是要让有心人趁虚而入?鄢坠欢思及此,摆了摆手,

    “左不过也就是那些话,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你可以下去了。”

    ………………………………

    荆芥才从这边出来,在门口偷听的人连忙离去,把他们的话一五一十全都复述给了鄢如寂。

    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还没来得及多想,鄢如斯就拉着舒意的手出来了。

    “哥哥你瞧瞧舒意,不就是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总是担心玄雾阁出事。可你不能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吧,那样还不得把人给累死!今日我放你回去一回,下次可不许再拿这种借口搪塞我!”鄢如斯的语气熟稔的很,叫人不好拒绝。

    “那是自然。”舒意对着两人行了礼,恰好荆芥也在这时候回来,两人就随着车夫一起出去了。

    鄢如斯看着皇兄站在原地未动,恨铁不成钢似的用胳膊肘轻轻怼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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