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礼也唱过了,诸位一定是累了的,都快坐下吧,难得有机会,本宫替各位向皇上讨个彩头,在座的诸位小姐夫人们都来本宫这里抽了纸条,准备准备拿出自己的本领,也让使臣们看看咱们大渊子民的风采!”

    说话的人是皇后,母家是先皇最为信任的言官之一,秦既明在还是三皇子时就娶了她,只可惜这位皇后也是个命苦的,才被册封不久父亲就去了,当时还是皇子的秦既明为了自己的好名声保全了她的位置,如今当了皇后更是小心谨慎,几年来没出过一点儿错。

    与秦既明的关系虽然一般,但在外人面前也是举案齐眉和和睦睦的模样,母仪天下的架子端的还是很好。今天提出这个主意,多半也是秦既明的意思。

    官员和那些夫人们自然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不管站的是谁的队,面子总还要过得去才行。那些公子哥们就算没有想这么深,但是能在外人面前展现他们的国威也是极好的,没准自己的姐姐妹妹们一下子表现好了,给家里长脸肯定是少不了的。

    姑娘小姐们更是跃跃欲试,有心上人的趁这个时候好好表现一番,就算没有喜欢的人,展现一个才女的形象也没什么坏处,故而这个提议得到了各位的一致响应。

    “且慢,这么能只有这些小姑娘表演呢?我从前就听闻皇后娘娘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说是名动上京也不为过,妹妹是小地方来的,还未曾亲眼目睹过皇后姐姐的风采呢!今天难得齐聚一堂,不如就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能在这种情景下当众打断皇后的,也只有最近得宠的淑妃娘娘了。

    这淑妃娘娘确实也不能算是小地方的人,她的父亲从前官场失意,索性就带了妻子云游四方,这淑妃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但是虽说父亲仕途无所作为,但她的叔叔却很是得意,就是现在的陆司空。她当初就是以陆司空侄女的身份选进宫的,背后有人撑腰,自然说话底气也足些。

    只是这一番话说的皇后的确有些下不来台,一国之母怎么好在别人面前随便展示才艺,活像街头卖艺的人。但刚刚是她提议让各位小姐们展示才艺的,自然也就不能将这话说出来,免得大家心中多生猜疑。

    “姐姐,怎么面露难色呀?要不然这样,咱们后宫里的妃子们都陪着一起,既然是国宴,就好好的热闹一番吧!”

    淑妃见着皇后迟迟没有开口,自己给她打了个圆场,说着眼睛还向皇上看去。

    “对呀,皇后娘娘,臣女也未曾有这种福气看见您的风采呢!您就别推辞了。”

    在大厅中最右侧的女眷席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转头看过去,可不就是刚刚那个见多识广的小姑娘嘛!皇后见着是她,脸色僵了一下,陆司空的女儿陆嘉卉,淑妃的堂妹,这两个人合起来将她闹上台,确实没有退路了。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端着架子了,几位妹妹也一起来抽吧,权当讨个彩头了,你们可要好好谢谢淑妃呀!”

    皇后总是谨小慎微的,正是在这个时候,更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就顺着台阶下了。

    “陆姐姐,我抽到的事情,可是我不怎么会弹琴,你抽到什么了?咱们俩要不然换换吧!”

    “我恐怕爱莫能助了,我也是琴。”陆嘉卉对着她歉意地笑笑,那个小姑娘又去找别人了。

    “各家的小姐们都上来过了吗?怎么本宫这还多出来几张?”

    皇后自己抽了之后就命下人来收拾盒子,没成想还有多的。

    “这有什么犯难的,皇后就让南越与合晖的使臣们也抽了,凑个热闹。”秦既明本来没料到淑妃会有那么一出,但事已至此,不如干脆就一起热闹热闹吧。

    舒意听闻此言,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那眼中没有一般人都会有的敬畏,也没有思春女子的仰慕,更像是一种淡淡的长辈的神情,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眼中有嘲讽,也有厌恶。

    只不过被站起身来的鄢如斯挡住了,上面那位并没有看见舒意的神情。

    她眨眨眼,敛去神情,跟着鄢如斯走向前去。

    是那些官家小姐们开始表演的,从小就学这些东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虽然不说是样样精通,但确实有几个姑娘是十分出挑的。也有许多是像陆嘉卉一样,抽到了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只好勉勉强强应付过去罢了。

    鄢如斯与舒意很自觉的跟在后面。

    南越的舞蹈是出名的,我到的方法很复杂,花样很多,有小五套,中五套,大五套。小五套是“扬,拐,尖,托,笃,”是用右边的不同部位舞的,中五套是“偷,跳,舞,环,踩”也是用右边,但是左边做不同的姿势配合,大五套则是同时运用两脚“对,岔,绕,掼,挝”。

    鄢如斯的舞蹈从小是宫里的人专门教导,跳的有模有样,再加上她今天一身特殊的服饰,更显得身段窈窕,眼神顾盼流转生辉,多情妩媚,令人赞叹不已。

    正在跳着,忽然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琴音响了起来,与舞蹈的节拍衔接的天衣无缝,众人皆朝声源看去。

    舒意换了衣裳,喜欢纯色她的今日配合着鄢如斯的风格,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裳,头上也带了许多他们南越的饰品,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舒意用的是一把转盘转调扬琴,有设左、中、右、低四个条马,音位排列具备一定规律,演奏方便。但在大渊比较少见,她也是从前在合晖偶然学到的。

    扬琴的声音恢宏而又清脆,给舞蹈又增添了几分干脆利落的味道来。

    随着后来乐曲节奏的越来越快,最终升入最高点,舒意以一个最清脆的音结束了这个曲子,鄢如斯也缓缓转身,向皇帝行了一个礼。

    之后便是一阵间经久不息的掌声。

    ------题外话------

    好吧,我承认那个跳舞的地方是汪曾祺老先生的文章,详见《人间草木,踢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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