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刁蛮女总裁

    天气渐渐变得酷热起来,用阿松的话说就是“又到了最难的时候了!”

    我虽然不用再出力运货,但整天待在铁皮仓库里依旧让我觉得似乎在被烹制人体的感觉,至于暴露在烈日下的阿松小唐他们就可想而知了。

    越是在这种状态下,时间仿佛越是过的慢。记得谁曾经问过我一个很有哲理的问题,如果你觉得过的辛苦,那么给你一年你应该挣得的钱,然后把你一瞬间送到一年后,不让你体验这一年的生活,你干不干?我当时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摇摇头说我不干!

    如果放在现在问我这个问题,那么我肯定会选择愿意!之所以如此,大概是有些东西根本经不起比较,以前觉得的苦,其实在自己内心深处并未真正的认为那就是苦,就算是,那也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若跟现在的苦比起来那简直不算什么了!

    后来我还特意查了一下这句话,这句话其实还有下半句,如果当初我的回答是愿意,那么他会接着问出下一个问题。

    在这里读者朋友们我们不妨也来做一个试验,现在请闭上眼睛仔细想想上面的问题,并且做出回答。如果你们觉得苦,现在愿意带着一年的收入瞬间来到一年后,那么现在请看下面的问题。

    如果给你你一辈子应该挣得的钱,然后让你瞬间到达你生命的最后一年,你干不干?

    第一个问题选择愿意的朋友,这这里大概就会陷入沉思了。其实问题的条件都是一样的,理论上说大家的选择也会一样,但答案似乎并不是这样!

    其实这个试验无非是想告诉我们,生命虽只是从生到死的过程,但重点并不是生或死,而是这个过程的体验!不管是苦是乐我们都会选择活着!

    所以如果这个问题放在现在问我,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回到一年后,因为这种体验即使到了古稀之年回忆起来也不会让我笑出来。

    大学生大概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一生,绝望之下才会在第二个问题上他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愿意……

    夏天终于在煎熬中过去,秋天也来了又去了,在飘落第一场雪的时候,阿松刑满离开了!

    他原本是要到明年开春才刑满,但由于他积极的表现让他提前了四个月和我们告别。

    临走的时候他一个膀大腰圆的东北大汉泪眼婆娑的和我们一一握手道别,还留下一个地址,让我们出去之后一定要去找他!

    他走的那天由于冻雨加落雪,卡车无法上路工厂便没有开工。我们监号的几个人都沉默无言的坐在自己的铺子上,心里既为阿松的离开而高兴,又没来由的感到难过!

    阿松从来不像其他安全员一样,把监狱赋予他们的一点点微末权利发挥的淋漓尽致。安全员在工厂里要负责安排自己组员的工作,有些人便会利用这点权利让自己尽量舒服。

    但阿松从来不会这样,他是个热心肠的直爽汉子,在干活的时候不仅不会比我们少干,而且他仗着自

    己身强力壮时常在货有不济的时候他会让我们休息而自己一个人干,让我们组的其他成员都很感动!

    长久以来我们都渐渐的习以为常,但当他有一天突然离开了我们时,我们才忽然感到无比的失落,就像一群失去了大人的孩子,感到有些无助起来!

    那天夜里监号出奇的安静,虽然大家谁都没有睡着,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半夜的时候我隐隐听见睡在我上铺的长毛隐隐的啜泣,让我鼻子竟有些酸酸的!

    又是一年花落去,又是一年雁来兮!时间纵是难熬,但也终于不紧不慢的又过去了一个春秋。

    这一年的时间我拒绝了所有的探视,因为我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见沐惜春,为了绝对的避免和她相见,我选择不见任何人。

    我想我如此决绝的态度会让她明白,我已经不打算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第二年的冬天我接到监狱领导的召见,我获得了四个月的减刑,这让我已经渐渐归复于平静的心情未免起了一丝波澜,让我对自己死寂的人生忽地有了一丝波动!

    第三年的冬天我再次被召见,我再次获得减刑,这次是六个月!

    在这次之后我不禁暗自在心里算起了一笔时间账,两年的监禁我已获减刑十个月,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我真能如向东所言三四年也不是不无可能。

    两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第九监号除了我和小唐,其余的几人已经全部离开,先是阿松,再是小唐,最后是老二李叔!李叔是一个老犯人,在我来之前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六年之久,也在第三年的秋天刑满释放了!

    走了三个人,又来了三个,小唐作为资料最老的犯人,且一直表现良好,于是他便成了我们这个监号的安全员。

    在这期间小唐也获得了两次减刑,由于他的事件的特殊性,每次获得减刑只有三个月,但他依旧很是振奋。

    两年多的时间里,监狱原来八十几号人有一大半都已经走了,当然他们的空缺自然会有新来的补上,所以监狱人数始终都保持在一个起伏不会太大的范围。

    工厂也终于在第三年的夏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止了运营,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冶炼工艺得到了技术上的突破,我们这种效率低下技术落后的生产工艺已经不再适合现在的发展趋势,所以自然而然的被时代淘汰掉了。

    这对我们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再也找不到比这更苦的劳作了!

    冶炼厂倒闭后取而代之的工作就相对轻松太多了,也不用再每天外出上工,做的也都是一些手工活,什么组装打火机遥控器什么的,或者给不知干什么用的小玻璃瓶贴标签之类的活计,甚至在第四年的春天我们还手工剥了三个月的花生。

    这简直让我们枯燥的监狱生活多了一丝色彩,后来从狱警口中得知我们剥的那些花生原来是作为种子使用的,因为机器剥出来的花生多少会因挤压而受到损伤,发芽率会大大下降,必须人工剥出来的才能作为种子

    使用。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我小的时间为什么一到冬天农闲,母亲就会坐在火盆旁端着簸箕剥花生了。

    在我来监狱的第四年的冬天监狱长再次找到我,在他口中我终于第一次确切的得知到我的最后日期。四个月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四年了,我终于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对自由的渴望,想着四个月后我就可以真正的离开这里,我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两行热泪瞬间流出了眼眶。这,是我在几年的监狱生活中第一次流泪!

    四年的苦苦支撑,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在经历过命悬一线和生死疲劳之后,我的心里终于亮起了一缕曙光!我终究还是撑到了最后吗?我即将重获自由了吗?

    这,又如何不让我感到激动!

    监狱长告诉我可以提前通知亲友来接我,但被我拒绝了。原因无他,我只是怕见到沐惜春,虽然这三年多的时间,我只在第一次探监日见过她之后,我就拒绝了所有探视。但是我依旧不能确定若是她得知了我出狱的具体时间,会不会在我出狱的那一天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我拒绝了监狱长的好意!

    我只想悄悄的从这里出去,然后悄悄的离开,我或许会见向东一面,至于沐惜春,我想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小唐的刑期已减至十年,虽然他所犯之事获减刑是最少的,但以后的时间还很长,依旧会有很多减刑的机会,以我的预计若不出意外大概再有四五年他也能从这里走出去!

    小唐得知我的出狱日期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因为当初阿松离开的时候我就是这种心情。

    里面的几年时间,我和小唐阿松的关系是最好的,特别是在阿松离开后,我和小唐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的好朋友!

    我见他又哭又笑的样子不由开玩笑道“你再这样我就舍不得走了!要不我找人打一架再在里面多陪你一段时间?”

    小唐打了我一拳道“你是不是坐牢坐傻了,我这是在为你高兴呢!你先出去好好干事业,到时候我出去投靠你!”

    我对他点了点头道“即使我是在讨饭,我也会把碗里最好的食物留给你!”

    说完这句话我们俩都笑了!

    一旦有了日期时间似乎就变得轻快起来,我在监狱里过了第四个春节后我的心便再也无法安静下来。

    三个月后我就要离开这里,我已经在不自觉的考虑出去后的打算了!我在想这近四年与外界隔绝的监狱生活到底让我改变了多少,外面的世界又有了多大的变化?

    我知道这是个飞速发展的世界,每一天都日新月异,而我依旧停滞在数年之前,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接纳我?待我出去会不会也有老布的惶惑?会不会也让我感到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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