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喝完了药,再开导开导,见天色不早,华容稍坐会就要走了。

    冀清阳要送她,被她给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他需要好好休息。

    他摇头笑道“是怕易南看见吧?”

    不回答,默认了。吞吞吐吐道“我,我是瞒着他过来的。”

    也不是故意瞒,只是不瞒不行,那死心眼儿比他更甚。

    “我走了,不用送了。”临走,她又交待道“现在的宁妃娘娘总归抚养你长大,你对她还是要像以前一样。”

    “记着了,你说过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他笑道。

    或许也觉得自己啰嗦,她不好意思笑笑“那好,我明日再来。”

    站在门口望着她远去的活泼身影,他不自觉地笑了,望着傍晚的夕阳,希望时间早些过去。

    华容边跑边试着刚学的轻功,却一直失败,不由得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再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明日就请他教吧。”她小声说着,口中念着常霖说的,“小跑几步,用尽全力一跃……”

    她定了定,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迈开腿往前面跑去,双手向面前交叉后立即分开,用力向上一跃,居然真的起来了。虽然只是很小的高度,但是已经明显比之前强多了。

    她一激动,忍不住“耶”了一声,只是这一“耶”,身子立刻往下坠,死了死了,不用想,这次必定要摔了,而且必定很惨。

    可是她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更没有坠地,手被另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着,带着她继续往上。她诧异地转过头,一张潇洒不羁、芝兰玉树般的脸正含笑望着她。

    “哥。”她甜甜一笑。

    苏易南笑着问道“想学轻功?”他边问边带她继续往前。

    “嗯。可是没学好。”她撇嘴道。

    苏易南笑笑,没说话。

    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通南街,华容一瞬间有了虚无缥缈、御风而行的奇妙感觉。一袭白衣的苏易南,风神俊朗,配上他卓绝的轻功,华容只想到两个词凌波微步,踏雪无痕。

    此等功夫,比常霖的要高多了。

    “容容,看到护城河边悬挂的红绸了吗?”苏易南示意道。

    华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艳丽的红绸悬挂在河两岸的树上,在各个茶肆酒家的灯光映衬下,火树银花。

    “看到了,好美。”她道。

    “你试着抓住那红绸,看能不能到对岸。敢吗?”

    刚跟着苏易南行了许久,她已经有了些心得,故而跃跃欲试“敢!”

    “好!足尖提气,踏浪逐风。不要怕。”苏易南带着她往护城河去,到了红绸边,他放了手,自己落到了地上。华容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一根红绸,借着这红绸的力往对岸去。

    她身姿轻盈,一袭绿衣飘然,从护城河的上空掠过,恍若神妃仙子。苏易南不由得看得呆了。

    “我可以了!”她激动地喊道,只是这一喊,立刻泄了气,苏易南连忙飞身而去,在她落水之前拉住了她,环着她稳稳地落到了岸上。

    “你才刚学,气还不足,若是贸然说话,气就泄了。”他说道,见她略有沮丧,又道“第一日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真的吗?”华容一喜。

    “当然。只是,你为什么要学这个?”苏易南将她的头发理好,眼神颇为爱怜。

    华容道“那晚见你与叶东篱在五里坡的身形,那么潇洒,我就想学了。”

    “要学的话你同我说不就行了,怎么还如此偷偷摸摸?和谁学的,冀清阳吗?”他双手负于背后,故意板着脸。

    华容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让常霖教我的,没有同冀清阳学。”

    苏易南奇了“常霖?”

    “不就是叶东篱的师弟吗?我想着反正你也不认识他,不会拈酸吃醋。”她边说边偷偷打量他,观察他的表情。

    果然,他脸上微微一红“我就真的那样、那样拈酸吃醋吗?”

    “嗯。”华容认真地点着头,心里却笑开了。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她这才想到问,心虚得不行。本想瞒着一段时间,谁知道一天都没瞒住。当真失败!

    他倒坦然“等你啊。我不送你回去,你不怕被你爹盘问吗?”

    华容“哦”了一声,又忐忑道“你知道我来啊?那你生气吗?”

    “生气。”苏易南不假思索道,华容顿时有了种对不起他的感觉,立刻拉着他的手“对不起,我是怕你多想,所以才没告诉你。”

    苏易南刮了下她的鼻子,“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来,是因为你没告诉我。若不是母亲,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

    “我不是怕你不开心吗?”她嘟囔道。

    “容容,清阳骤然知道生母惨死,必定难以接受。我同他认识那么多年,是了解他的,知道只有你能开解他。所以你要去,我不会阻拦,更不会生气的。”他认真地说道,眸子里的真诚让华容也为之一动。

    “那你为何不进去?还要在外面等我。你等了多久了?”

    “我不是怕不方便嘛。男人,总是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他道。

    “不过也没多久,一个时辰而已。谁知道刚一看到你,就发现你在练那蹩脚的轻功。”他无奈地说着,嘴角忍不住勾起。

    华容也不好意思,小声道“这不刚开始嘛。”

    “是,你聪明,肯定学得快。以后每日我教你,你就不用找常霖那个半吊子学了。”

    都说文人相轻,想不到习武之人也是如此。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还没学成,就被你看到出糗的样子。”她叹了口气,出师不利。

    苏易南不以为然“轻功这个东西,会肢体接触,怎么能同外人学?就这么定了,我教你。”

    “哦!”华容很是开心,听话地点了头。

    “清阳怎么样了?”他问道。

    “已经好多了,最起码不酗酒了。”她答道,也松了一口气。

    “哼,你去陪他,他能不好吗?肯定开心极了吧?”语气酸得都能兑瓶醋了。

    华容含糊道“还好。不过我答应他这一个月每日给他送药,在大盈受伤后,他几乎没喝药,所以到现在还没痊愈。”

    说完忐忑地望着他,他又哼了一声,“我说怎么天天病恹恹的,原来是为情所困自暴自弃呢。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本公子就不与他计较了。”

    华容仿佛重新认识了苏易南,这还是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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