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山洞掉落下去,醒来就在大盈的南城了。然后从南城到中城,就在生尘药铺遇到白果了。他帮三皇子治的伤。”

    为了避免二老的心脏再出问题,华容一次性将话说情。于她看来,事无不可对人言,只不过有时,保留一些不说而已。

    冀清阳也附和道“容儿说的是真的。滴水湾的小岛之下是大盈的南城。我们也是无意触碰到了小岛的机关才落了下去。”

    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冀清阳又道“这副药本王已经喝了几日了,并无任何问题,而且本王的毒已经解了,接下来再喝一个月就能恢复了。当然,这要感谢容儿多日的悉心照顾。”

    说着看向华容,眼神尽是感激。只是这感激落在旁人眼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听到“多日的悉心照顾”,苏易南又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我妹妹就是心好,不管对谁都一样。何小姐,你说是吗?”

    何柔柔一听苏易南朝她说话,哪有不应之理,赶紧道“是啊,就比如东东,如今处的姐弟般很是要好呢。”

    华疏对这些小孩子的事没有多大兴趣,他的关注点在于大盈。

    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据我所知,大盈的关口审查极严,你们如何通过关卡的?”

    这也问出了苏言的疑惑,自当年两国交战后,两国虽不再剑拔弩张,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由当年鬼哭神泣的大战换来的。大盈也自那以后严格限制冀朝人入内,更何况从大盈出关。

    “这个啊,还是要谢谢白果。他给的我出关令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二老又是为之一愣,同时面色凝重起来。

    “容容,你告诉苏伯伯,那个白果为何要给你令牌?他又哪来的令牌?”疑云丛生,苏言不得不慎重,大盈的出关令牌非寻常之物,竟能由一介医者赠与敌国之人。

    不,这不合理。

    莫非这其中有何阴谋?

    联想到上朝皇帝提及的事情,华疏又问道“容儿,苏伯伯所问的至关重要,你必定要认真回答。冀朝与大盈关系复杂,更听闻近日大盈的臻泽太子和臻文公主要来访,尚不明其真实目的。”

    华容并不隐瞒,直言道“白果是大盈神医,他的大徒儿就是大盈的首席御医,有出关令牌有何奇怪?”

    联想到出关的惊险,冀清阳补充道“要说真的要感谢他。我和容儿出盈谷关的时候,守城将军正是王煜。”

    苏言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思索一会,惊道“莫不是……”

    华容笑道“苏伯伯您说得没错,正是容公公当年斩杀的王珲之孙。他本差点认出三皇子身上的玉牌,好在我拿出了白果送我的令牌,这才避免一劫。”

    “那白果为何要送你令牌?”苏言问道。

    冀清阳答道“白果见容儿可爱,便要收她为关门弟子。不仅如此,还亲授医术。”

    华容也道“师傅怕我疏于学习,特地送我几本他所著的医书。”

    “你们啊,当真是惊险。”苏言叹道,向着华疏道“华兄,若不是亲耳听到,我是万万不敢相信啊。”

    华疏深表赞同,忽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个白果医治三皇子时是否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一路上三皇子化名杨清。”华容老实交代。只不过她有所隐瞒,毕竟自己的身份已经告诉了白果。

    不过,也无妨。

    “那这药?”华容指着那个炖盅,故意问道“还倒不倒?”

    “这……”虽然犹豫了一会,华疏还是坚持“倒了吧。”

    “华大人,这副药本王要喝。容儿熬了这么久,岂能浪费?”冀清阳很是坚持,华疏也不好拂他意,勉强点头。

    华容一听便笑了,再一瞧也熬得差不多了,便小心倒出来端给冀清阳。二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

    “容容,也给我熬一副。”苏易南大声道,“我心慌气短,头有些晕。”

    见儿子那无赖样,苏言的脸都红了,真是家门不幸!

    最终,华容给苏易南熬了点润肺的甜汤,瞧着他笑眯眯地喝了,降了火,才平和地结束了这次会面。。

    送走了所有人,华容终于闲下来了。直奔了绛珠轩,容立正等在那里。

    “容公公!”几日不见,容立憔悴了些,华容很是不忍,必定是操心她累的。

    见她飞奔过来,容立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一直喊着“小姐”。

    听华容将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后,容立眉间隐约忧色“好在小姐回来了,不然太师要降罪了。”

    想起了华容此行的艰险,容立又道“王煜,他若胆敢伤害小姐,老夫不介意再斩下他的头颅。”

    华容笑道“知道容公公宝刀未老,我这不平安回来了吗,容公公就不要生气了。”

    容立问道“冀清阳这次当真是护着你的?”

    华容点头“他这次确实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若不是及时找到大夫,他怕是真的没救了。”

    想到冀清阳舍身救己,尤其是在山洞底的虚弱低语,华容的心又是一动,喃喃道“若是他有什么事,我……”

    我什么,华容没有说下去,容立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担忧道“小姐,他会不会、会不会是设的一个局引你进去?”

    华容一惊,回过了神。

    容立的话如一根针,直接刺向她的心,一瞬间所有的美好回忆似乎都成了一个笑话,她不由得慎重起来。

    “容公公,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心乱如麻,她想听听他的想法。

    容立也并不想这么认为,冀清阳也是他的外孙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的城府很深,或许深宫的尔虞我诈早让他迷失了原有的真。

    “容公公……”见他不说话,华容便提醒他。

    “小姐,恕我直言。三皇子的心,太深了。而小姐,又太单纯。所以关于你们的事,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华容也不确定,良久,方说道“可是他为何要设局?还要拿自己作为诱饵?更何况,白果并不是他能预料到的。若真的是局,一旦寻不到大夫,他必死无疑。”

    容立叹道“小姐,容公公年轻的时候见过不少的尔虞我诈,人心是真的可怕。如若不然,太师又何至于被人陷害至心死。”

    “外公……”华容忽然很想见见那个老人,那个一心为自己的老人,“外公好吗?”

    “太师很好,只是牵挂小姐你。”容立安慰道,又说道“小姐,既然确定你无事,我明日便要回凉城复命了。”

    华容一惊“容公公,你要走?你别走好不好?”容立对自己的好,华容是明白的。

    容立又何尝愿意走,只不过容煊还在凉城,他非回去不可。

    “小姐,你们来的时候,太师交给了尹雪霞一样东西,你一定要好好保存,任何人都不能说,知道吗?”

    华容想起了尹妈妈的那个包袱,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暗下决心,要好好的。过了这一阵,待事情平稳下来,便回凉城看外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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