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百杯水,里面只有一杯是有毒的。同时有十只老鼠试毒,怎么样能最小损失的情况下确认哪杯水有毒?”

    不仅苏言和方正,连苏易南都觉得新奇,从未遇到过如此难题。

    “一百杯水,却只有十只老鼠试毒。这如何确定,更何况还要最小损失?”苏易南率先说道“容容,你这题出得不对。”

    “哦?真的吗?”华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又问道“方御史,您怎么看?”

    方正望了望苏言,见他凝眉思索,便知他同样被困住了。

    “华小姐,请恕我愚钝,我想不出来。”

    “苏伯伯也是如此吗?”

    苏言也甘拜下风,让华容直接说出答案。

    华容笑道“这道题其实并不难,相反很简单。只是你们都被思维固化了。”

    “这话如何说?”苏言更不明白了,催促华容不要卖关子了。

    “十只试毒的老鼠,我并没有说每只老鼠只能喝一次。最小损失的办法便是让一只老鼠从第一杯试到第一百杯,这样只要折损一只老鼠就可以确定那杯有毒的谁。你们觉得呢?”

    苏易南恍然大悟,叫道“原来这么简单。你的题目本身就带有迷惑性,这才给我们误导。”

    华容道“所以要跳出思维的惯性,也就是固有思维,问题就会变得很简单。”

    “容容说得对。生活中同样也一样,不要被表面所迷惑,能用一只老鼠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将牺牲所有为代价。是这样吗?”

    望着苏言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华容像被看穿了心事,红着脸点点头。

    “好了相爷,下官要回去着手何令培的案子了,就不再叨扰了。”方正起身行礼告辞。

    苏言也不再挽留,便说道“方御史请便。”

    华容道“方御史走好。”

    “华小姐,你的题目果然有趣。本官听进去了。哈哈哈”方正笑着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华容的心中顿时轻松了。

    “爹,这方御史说的什么意思?什么是这道题听进去了?”苏易南是不明白。

    他还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其他人都明白了。

    他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都明白了别人想让他们明白的。

    而自己却什么都不明白。

    苏言敲了敲他的头说道“你但凡多用点心,早就明白了。”

    言下之意是不解释,让他自己去悟。

    好不容易有了求知欲,却被嫌弃了,早知道就不问了。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免得最后更加不明白。

    “容容,你坐。”

    华容依言坐下,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道个歉“对不起苏伯伯,我知道这件事不该来找您,可是您知道,我还是要来的。”

    苏言摆摆手道“我懂。你来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

    顿了一顿又说道“容容,你要不要猜猜看,为什么何令培的事情之前这么多年都风平浪静,而在你来了京城没几日却被曝出了?”

    华容心内一惊,连忙问道“您的意思是,因为我?”

    “你觉得呢?”苏言反问道。

    华容想了一下,但是想不到缘由,因而摇摇头道“苏伯伯,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你不妨想一想,今日有的是时间。”苏言并不着急,端起茶喝了起来。

    “爹,其实我也不明白。”苏易南如实说道。

    “你明不明白不重要,只要别掺和就行。”苏言的没好气让苏易南没了声音,他安静地坐好,再也不愿说话。

    “苏伯伯,莫非这是您您授意的?”华容有些不敢,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出来。

    苏言倒来了兴趣,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华容低下了头,又鼓起勇气说道“如果不是,为什么方御史会来找您商讨此案?听闻他不结党,不营私,却单单来您这里商讨。”

    “容容,不能这么说。”苏易南怕她说错话惹苏言生气,因而赶紧出言制止。

    “你别插话!”苏言瞪了苏易南一眼,他儿子赶紧闭嘴。

    转而笑着问向华容“既然方御史不结党,不营私,他来我这商讨此案怎么能说明我授意的?如此公正不阿之人,是我能授意的吗?”

    “这”华容语塞了,她实在想不到了。

    苏言又说道“你应该知道,其实只要为官,自然会涉及到贪污受贿,只不过是多与少。朝臣之所以能互相制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互相都有不为人知的把柄。这你赞同吗?”

    华容自然赞同,连连点头。

    “户部机会之多是其他职位不能比的,更何况是身为尚书的何令培。这些事情什么时候被抖出来,怎么被抖出来都是一门学问。”

    华容仍然不解“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言摸摸她的头,叹道“容容啊,你以为恩师将你送到京城,就什么都不管了吗?”

    华容又一惊“难道,是外公授意的?”

    “恩师怎会授意这些事情?只是他说过将你交托于我,我便要护你周全。如果你到了京城之后,何思纤还有强大的靠山,你该如何自处?你要记住,身为女子,身后的背景便是安身立命之本。”

    “苏伯伯,您,您真的费心了。”华容有些感动,她万万没想到苏言竟会为了她做了这些。

    “在苏伯伯心中,你同易南差不多,都是苏伯伯的孩子。”

    “那真是看得起我。”苏易南闻言不满地撇嘴低声说道。他哪有华容的好命。

    苏言又瞪了苏易南一眼,接着说道“我与你父亲共事多年,自然是了解他。你不要怪苏伯伯有话直说,他是个十分懂得权衡利弊的人,如果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亲情,怕是个很奢侈的东西。”

    华容明白苏言的意思,她母亲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无背景的时候,随意被忽视,停妻再娶,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而当她十几年后带着强大光环归来,一进府就是嫡出的大小姐。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并不因血缘关系而有所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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