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仕良跟着李游书出包间一路追去,有些好奇地问道:“游书,你是怎么知道那人送的东西有问题的?”

    李游书一面快步走着一面指了指自己眼睛:“我的呼吸法,可以让我看见别人的内气。不只是内气,一些奇异的能量也可以。”

    柳仕良闻言惊叹不已连连点头:“真厉害啊。”

    “小把戏罢了。”李游书说着嘿嘿一笑,心里向柳仕良连连道歉,即使是同事也不能把自己的底子全抖出来啦。

    循着那名服务生留下的细微内气,李游书和柳仕良在通向剧场大厅的通道前追到了他。

    “小哥!”李游书冲那个服务生挥手叫了一声。

    那名服务生回过头来,方才剧场昏暗,他根本没有看清李游书的面貌,见他穿着休闲、样态松弛,便放松警惕笑着问道:“先生,有事么?”

    李游书点了点头,掏着口袋往那名服务生走去:“是这样的,我这边捡到一张后天的剧场门票,但是没有找到他的主人,如果你方便的话——”

    “你给我过来吧!”距离已经非常合适了,李游书上前一记贴身靠向对方撞去,服务生毫无防备,被李游书结结实实地一靠,左肋顿时断掉了三根肋骨,重重撞开身后的大门飞进了剧场大厅。

    因为晚上只有这一场剧目,所以大厅里此时都是些剧场的工作人员在闲聊,见那名服务生忽然就撞破通道大门飞了进来,大家都难免被吓了一跳,几个胆小的甚至发出了尖叫声。

    “嘿嘿,”李游书坏笑着攥起拳头来,一步步走向那名服务生,“小哥,刚刚那下感觉好吗?”

    服务生撑起胳膊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之间,嘴角躺下了一丝血迹。

    柳仕良小声笑了一下:“游书,他又站起来了。”

    “嘁,”李游书耷拉着嘴角,“被笑话了。”

    大厅里陷入了一阵惊慌,却并没有因此而出现混乱,因为那些年纪轻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一见血就成了软脚虾,反而都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李游书毫不避讳地继续迈步向前:“所以说这位小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那两份礼物里下毒呢?”

    服务生没说话,摆开架势瞪着李游书。

    李游书眉毛一挑,回头对柳仕良说道:“柳先生,我来审他,当心调虎离山。”

    柳仕良闻言点了点头,转身折回走廊,向包厢赶去。

    听见柳仕良脚步渐远,李游书轻呼一声,纵身上前向那名服务生冲去。他脚步奇快,先发制人,服务生根本没有多余的反应时间,只能孤注一掷向那模糊的身影猛地抬手抓去。

    那服务生本来呼吸法就不如李游书,加上受了他一记贴身靠,此时侧肋剧痛呼吸紊乱,一身本事只能使出个三四成。李游书轻松避开了那一抓,目光却落在了他出爪的手型和弥留指尖的内气上。

    无救爪?

    心里诧异一下,李游书变右直拳为搭手,上前一把搂住对方脖子,转身向里以胯顶住对方腰间,右腿猛地向后一挑将服务生右腿撩起,同时右臂发力向内一旋,一个大别子将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本身已经骨折,这一摔更加加重了伤势,服务生双手捂住自己的肋间,痛不可当冷汗直流。

    李游书插着腰点了点头:“能忍住不叫唤,你也算是个爷们。赶紧说谁拍你来的,别耽误我回去看剧。”

    服务生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而此时,剧场的负责人蔡媛姮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三个五大三粗、身穿制服的保安人员。

    “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在这里打人的!”蔡媛姮见李游书正在殴打自己的员工,厉声厉色地呵斥道。

    李游书看了蔡媛姮一眼,恭恭敬敬拱了下手:“蔡院长,刚在门口见过的。”

    蔡媛姮闻言推了下眼镜,更加仔细地端详着李游书:“你是……?”

    “呵呵,您真是贵人多往事。”说着,李游书背过身去,向后一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放出一阵杀意来看向蔡媛姮。

    好似狼顾之相。

    被这目光瞪得身上一冷,蔡媛姮立刻就想起了这是刚刚那名察觉到自己在注视欧阳思的保镖,连忙心虚地笑了起来:“哎哟,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认出您来。可是您为什么要……”

    说着,蔡媛姮看向那服务生,眼神微妙地一变。这变动也被李游书敏锐地察觉到,于是他抬脚踩在了那名服务生肩膀上:“这个人意欲对欧阳先生不利,被我发现了。”

    蔡媛姮闻言一震,随后语气略有些生硬磕绊地点了点头:“哦、哦,是这么回事么?可是这个人,似乎已经在这个剧院里工作很久了,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也很少乱说话,我并不知道他竟然有、有这样的意图。”

    李游书低头看着那名服务生,厉声喝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说!”他声音铿锵震耳,一字一句倒是令蔡媛姮浑身震颤,好像幕后主使就是她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那名服务生被李游书踩得肩膀生疼,如果李游书再用用力,恐怕肩胛骨骨折也是在所难免。他怒视着李游书,眼睛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了蔡媛姮一眼。

    这时,蔡媛姮忽然又插嘴道:“那个,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我叫李游书,是欧阳先生的护卫。”

    “那个,李先生,我看这个人,不如交给剧场来处理吧。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子,很失礼的,对剧场的形象不利。”

    李游书闻言冷笑了一声:“蔡院长,您是有知识有涵养的人,我是一介武夫大学都没毕业,您瞧瞧,”说着,他做戏似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辫子,“正经工作的人扎辫子的可没几个吧?所以说,我不会顾及你们的剧院形象不形象的,我的雇主是欧阳先生,那么但凡是对欧阳先生构成威胁的人我必须审问清楚,再说,这个人可是您剧场的工作人员,如果交给您,岂不是有包庇嫌疑?”

    说着,李游书又抬眼去瞪了下蔡媛姮身后那几个保安,身材高大魁梧的大光头们被李游书的狼眼一瞅,竟都被这个个头小小、说话屌屌的小哥给震慑住不敢上前。

    蔡媛姮被李游书这一席话给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忍气吞声向后避让几步,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服务生的眼睛。

    李游书见暴力无法解决问题,便蹲下身来拍去了那服务生肩上的鞋印,换了一副贱笑的态度。服务生见他忽然表情如此恶心,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小哥,你看,我也不是真的想伤你,但是你给我老板的东西里下毒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了,可别说你没下毒,诡仙门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服务生闻言一愣,瞪着李游书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游书保持着那副不自知的贱笑,又低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跟贵门派的刘文昭堂主可是老相识了。”

    “你认识刘文昭?”

    “嘿你这小子,怎么能直呼前辈的名讳呢,”李游书看这服务生跟自己年纪相仿,便不悦地伸手捣了他肩膀一下,“你这样我可要去告状的啊。”

    那服务生闻言慢慢仰下头去靠在地砖上,不言不语地沉思起来。

    李游书见他似乎开始动摇,便连忙继续说道:“你看,咱们哥俩也是不打不相识。这样,你说出来是谁指使你,我呢,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算是个硬汉,回头我跟刘姨美言几句,让她照顾照顾你,你觉得怎样?”

    服务生闻言脸上一喜,露出一副谄媚模样:“老兄你,真的可以让刘堂主提点我?”

    “当然了,我说一不二。”李游书拍了拍胸脯,心里暗想:那也得我能遇上刘姨再说。

    “好,那你凑近点,我告诉你!”那人说着,示意李游书靠近一些。而站在一旁目睹全程的蔡媛姮见状,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慌,同时回头向三名保安使起眼色。那三人见老板暗示,纷纷将手伸向了枪袋,但看李游书与那人靠得太近,又犹豫不决不敢动手,一时都急得热汗涔涔。

    没想到,李游书刚一靠近,那人忽然暴起,抬手向李游书毫无防备的咽喉抓了过去:“刘文昭?我告诉你个锤子!”

    服务生出手快,李游书闪身更快,猛地弹起躲开了对方的攻击,李游书下意识地一记谭腿蹬地,狠狠踹在了他的脸上。

    与此同时,在蔡媛姮的一声怪叫中,三名保安纷纷开枪,将那名被李游书踹昏过去的服务生当场击毙。

    李游书见状一惊,在枪声回荡的大厅里愣愣地看着那名死不瞑目的诡仙门小哥,猛地扭头去凝视着蔡媛姮,低声逼问道:“蔡院长,您什么意思?”

    那几名保安此时有枪在身心里有底,纷纷举枪瞄准了李游书。

    蔡媛姮被李游书瞪得害怕,连忙向后躲着说道:“我、我看到他攻击您,所以就,就……您放心,这件事跟您、跟欧阳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剧场会自行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李游书闻言没说话,又用那锐利的目光看了蔡媛姮一会儿,最后扭头去看向那个渐渐被血泊包围的服务生的尸体,转身向走廊走去。

    见李游书离开,蔡媛姮松了口气,低低地冷笑一声:“哼,什么玩意儿。果然功夫再好也怕枪啊。”

    实际上,那只是李游书不想再惹事端,他看一屋子人都战战惶惶,恐怕真的打起来那三个傻蛋情急乱射,伤害到无辜之人。

    “为什么说起刘姨的名字那小子反而生气了呢?”自问了一句,李游书加快脚步向着贵宾包厢跑去。

    刚一转过拐角,李游书便看见一群人四仰八叉、歪歪斜斜地倒在走廊里,而柳仕良则面色和蔼地踩在一个大汉脸上,正逼问着跟李游书同样的问题:

    “谁派你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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