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身,好看么?”欧阳知将自己的连衣裙展示给李游书,转着圈问道。

    李游书稍一过眼:露背、开衩、束腰,既可以展现她的线条美、又可以展露她的肌肤美、还可以展示她的身材美,一举三得,就是露的太多。

    于是他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剧院的冷气应该会开得很足,我建议你披一个短款的外套,防止感冒。”

    “哟,你还挺懂的嘛。”欧阳知赞同地点了点头,示意艾琳娜去衣柜找找。

    李游书翘着腿,支起胳膊撑住脑袋,略感无聊又十分欣赏地看着欧阳知的窈窕身材,开口问道:“大姐,不就是个歌剧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欧阳知哼了一声,对着镜子上下打量自己:“那当然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漂漂亮亮的。我哥可是为了陪我去看这剧特地从公司赶回家里来,我不想严肃对待都难啊。”

    李游书撇着嘴点头不住:“可见你哥是多么的宠你,日理万机、宵衣旰食的,都得特地腾出时间来陪你去看这个音乐剧。”

    欧阳知笑着接过了艾琳娜递来的外套往肩上一披,冲镜子里的李游书摆了个可爱的姿势:“这样的话,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吗?”

    “应该算是第一次看演出吧,”李游书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欧阳知身后,像鹦鹉一样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不过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竟然要跟大舅哥还有同事一起,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想想都尴尬。”

    这时,敲门声传来,艾琳娜转身去开门,并冲欧阳思行礼:“少爷。”

    欧阳思走进来,上下左右打量着自己曾经的住处,惊呼道:“我的天,我平日里不在家,你怎么把我家给改造成你的专属试衣间了!话说你到底买了多少衣服啊,有考虑过捐一些么?”

    “反正你又不住,我把它改造成我的试衣间,添点人气。房子空着可是招鬼的!”

    李游书闻言一挑眉,往欧阳知身边又贴了贴。

    欧阳思笑了一下,拄着拐杖冲妹妹摆手:“我才不信。”

    “真的呀,你怎么能不信呢,”欧阳知说着又向欧阳思展示自己的衣服,“好看么?快夸奖我,不遗余力地夸奖我。”

    欧阳思表现出一副经过了缜密欣赏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嗯,好看。不愧是我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欧阳知得到了夸奖,心满意足地往哥哥身后看了一眼:“柳仕良呢?”

    “在车上,他说来你换衣服不方便,所以就在外面等。”

    “嗯,柳仕良虽然经常说话气我,但人还是不错的,”欧阳知说着扭头冲满屋子找鬼的李游书喊道,“别到处瞎看了,这屋就算有鬼也早被我哥哥给吓死了,走啦!”

    欧阳思闻言汗颜:“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哥哥……”

    三人下楼走出别墅,艾琳娜鞠躬目送三人离开,随后关上了东侧别墅的门,往西侧欧阳知家归去。柳仕良早已在车边等候多时,见兄妹二人和李游书走来,便拉开车门请他们上车,随后自己也坐进去,司机驱车向中城区钟城剧场的方向驶去。

    “为什么钟城剧场不在内城区反而在中城区呢?”去剧场的路上,李游书向欧阳思问道。

    “因为钟城最早的市中心就在中城区与外城区的边界位置,后来随着城市规模扩张和产业重心转移才变成了今天的格局,”欧阳思说着拿起一瓶饮料递给欧阳知继续说道,“不过那些有年岁的建筑是不适合拆掉的,何况内城区本就空间有限,所以钟城剧场就留在了中城区靠外的位置上,也算是钟城人对历史和文化的一点尊重吧。”

    欧阳知插嘴道:“哼哼,虽说钟城剧场是老牌剧场,但要说客流量最大、收入最多,还是我们家的竞技场啦!”

    “这能是一回事儿么?”李游书闻言伸手戳了欧阳知脑袋一下。

    “说句实在话,那些过于讲究的艺术形式实在不适合普罗大众,”欧阳思又递给李游书一瓶饮料,被他谢绝后自己敞开喝起来,“我设立地下死斗场,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能宣泄压力的地方,毕竟比起自己流血,他们应该看别人流血就已经可以得到满足了。”

    “确实是这样,”柳仕良也随声附和,“自从死斗场建成以来,中城区的犯罪率就再也没有回升过。甚至那些外城区的暴徒也有一部分来到死斗场,间接也整顿了外城区的治安。”

    李游书点了点头,觉得这大概跟罗马角斗场是差不多的意思。

    中城区并非是单独的一区,它是由八个小区共同组成的包围内城区的环状城区,欧阳家在内城区靠北边的青机区与中城区盛博区的边界上,而钟城剧院则在中城区南部的利华区,如果走环路高概率会遇上交通堵塞的情况,所以司机选择向南穿过内城区前往钟城剧场。

    到达钟城剧场时,钟城剧场的负责人蔡媛姮正站在门口迎接各路贵宾,见到欧阳思连忙迎了上去。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中等个头,鹅蛋脸,留着一头非常标准的中年妇女发型,虽然极力地掩盖,但岁月在其脸部凿刻的痕迹以及在腰肢上堆积的脂肪却是显而易见的。

    “欧阳先生,好久不见了。”蔡媛姮不卑不亢地走上去与欧阳思握手。

    “光顾着瞎挣钱,文化生活反而极度匮乏,惭愧了。”欧阳思回以问候,微笑着自嘲道。

    “您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您的钟城搏击才是如今钟城最大的文化活动呢。”蔡媛姮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欧阳思,话里似乎微有怨怼。她已经去世的父亲是钟城艺术学院的大学教授,本人则拥有钟城艺术学院表演专业的学士和表演教育专业的硕士学位,在接任钟城剧场的负责人后致力于钟城文化事业的发展,奈何生不逢时,如今的钟城已经是地下死斗的狂热时代了。

    “哈哈,与其说是文化活动,那种东西叫体育活动还差不多。”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蔡媛姮转而对欧阳知的穿着和容貌大加赞赏,都是些十分客气的场面话。欧阳知随便应付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进去了蔡院长。”欧阳思看了下表,一边说着一边与蔡媛姮道别。

    于是蔡媛姮连忙招呼了一个接待人员引着欧阳思向贵宾包厢走去。

    临进门时,李游书忽然觉得不对,回头用眼角瞥了一眼,那个蔡媛姮见李游书回头看她,连忙将目光移向了其他方向,假装接待观众般的笑着离开了。

    “那个大婶怎么怪怪的?”见对方好像做贼心虚一样消失在人群里,李游书狐疑地嘟哝着跟了上去。

    柳仕良听见了李游书的低语,小声问答:“你说谁奇怪?”

    “那个女的啊,就刚才跟欧阳先生说话那个。”

    “哦,那个女的是这个剧场的负责人,估计是不服气盛博那边的客座率比这里好。所以对少爷心有埋怨吧,”说着,他又更加地压低了声音,对李游书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好防着点吧。”

    李游书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包厢比李游书想象中的要宽敞一些,不过也就仅限于容纳一个小圆桌,坐四个人不多不少刚刚合适。欧阳思是个对时间把握十分精准的人,从不让别人多等,也不愿等别人,所以当他们落座后没一会儿,剧院的灯光便全部熄灭,射灯向着舞台上打了过去。

    按照李游书的设想,这个音乐剧如果是复刻小说的话,第一幕应该是水手艾德蒙出海归来,父亲健在、爱情美满,即将迎来他的幸福婚姻。所以音乐应当是舒缓的、欢快的,角色应当是欢脱的、喜悦的。

    倒是跟李游书想得差不多,可是演员一开口,李游书就傻眼了——

    唱的是德语。

    “咳咳,”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一下,李游书往坐在自己右侧的欧阳知那边凑了凑,小声问道:“我说,德语?”

    欧阳知点了点头:“对啊,德语,你不知道?”

    “你还懂德语?”

    “是啊,五常的语言我都会说。”

    李游书闻言眉头一皱,吃了毒药一样伸手捂住胸口:“那柳先生呢?”

    “他大学的时候学的好像就是德语,听说很有天赋,还做过同声传译呢。”

    李游书听了大吃一惊,微微后仰悲叹道:

    “文盲竟是我自己。”

    没办法,李游书只能装模作样地看艾德蒙和梅塞苔丝互诉深情,又不懂装懂地看艾德蒙和法里亚神父狱中患难,总而言之该点头点头,该鼓掌鼓掌,反正大体剧情都懂,倒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当剧情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忽然有一名服务生走进包间,将一瓶酒和一个果盘放到了桌上,低声对欧阳思说道:“先生,这是送给您的一点心意。”

    欧阳思闻言点了点头:“好,替我谢谢蔡院长。”

    服务生微微鞠躬,随后便快步退出了包间。

    欧阳思瞅了那不怀好意的礼物一眼,扭头去看李游书和柳仕良:“如何?”

    透过呼吸法,李游书早就已经察觉到了那果盘和酒上残留的内气化毒。

    向柳仕良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李游书对欧阳思说道:“酒和果盘都别碰,我们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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