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中秋时节未出门,倒不是年纪大缘故,到她这个年纪,又生于大富大贵之家,什么繁华没见过?只懒得出门罢了。

    却不妨碍她喜欢听小辈描述中秋时节的热闹,特别是中秋诗会,昨日老夫人睡得早,也没仔细听说,今日才想起来。

    家宴时,由周景语带头,给老夫人描述了诗会上发生的事情。

    三房相聚,老夫人坐于首位自是不用说,老夫人左边是大房一家,右边是二房一家,其次才是三房,都是女眷。

    老爷子们自有公务在身,不能如女子般整日待在家中。

    林幻林瑜也没来,人家家宴,她们到底只是外亲。

    陆音等人则是不同,她们毕竟是老夫人的娘家人,又住在周府,此时陆音就坐在周景语旁边,听她说笑。

    周景语不愧是大家族培育出来的,最有当家主母派头的人,说话十分有条理,一件简单的事情到她口中就变得精彩万分,引人入胜。何况中秋诗会本来就很精彩,经她口述,只更不得了了,老夫人听得都忘记了吃酒了。

    前面女子比诗就很精彩了,一个接一个淘汰出局,到了后来,自家姊妹上场,打败了别人,却又被别人打败,最后只剩下周景语和冯贞贞。

    老夫人听得直感叹江山人才辈出。

    “最后是冯姑娘冠军了吗?”

    如果是自家孙女得了冠军,府里早就传开了,可见不是。

    话到这里,在座之人表情各异。

    周玥在中秋时节身体不适,连门也未出,以她性情,便是身体无事出了门,也不屑去比较那个东西。

    所以二房听得很不在意,谁赢谁输,与二房无关。

    大夫人脸色倒是一片祥和,她虽遗憾女儿未能夺冠,但第三名也不差,况且这女子嫁人最要紧,学会服侍公婆,把婆家搭理井井有条才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的。

    女儿不在意名利,为人大气又不计较,这让大夫人十分满意。

    再说三房,林琼脸色可以用咬牙切齿来表现,却又不敢表现太明显,所以憋得很十分辛苦。

    她十分想让周景语住嘴,林瑜赢了比赛本就是她心头痛,如今周景语大刺刺当这么多人面揭开,她心中难受自是不必说。

    倘若那首诗被自己女儿说出,如今坐在这里,获得全家关注艳羡的不就是三房了?

    只可恨三房没有跟大房抗衡底气,她又哪里敢当着老夫人的面打断周景语的话?

    也亏得雪儿报病,否则以她脾气哪里受得了这种事情?

    这大房真是欺人太甚了!

    林琼心中恨极,却什么也做不了。

    更气的是她以为周景语昨个就跟老夫人说过了,她才不敢惩戒林家姊妹,如今看来,倒是林幻使计,把她迷惑住了。

    林琼只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阴霾。

    “老祖宗猜错了。”周景语笑着对周老夫人道,“最后赢得比赛的,是林家女儿,林瑜!”

    这下不光是老夫人惊讶了,在座的除了三房都惊讶。

    “居然是林瑜,林家姊妹居然这等厉害?”

    “老祖宗且听我细细说来。”周景语道。

    又是一番盛情描述,只把林瑜上台前被台下人如何议论都说了出来。

    老夫人听得直皱眉,道:“这些个贵妇们平日里一个个端得跟什么似的,不想当众却说出这等腌臜话来。”

    “可不是?”周景语笑道,“好在林瑜争气,上台作了一首诗,只把所有人都惊呆住。”

    “快说她作了首怎样的诗!”老夫人都等不及了。

    周景语站起了身,一首“明月几时有”朗朗出口。

    老夫人听后只连声叫好:“这林瑜当真有才,林幻又懂厨艺,这林家姊妹都是不错的,回头让她们多来府中玩耍,我就爱这些知礼节又有才华的小辈。”

    周景语娇俏玩笑道:“那老祖宗到时候可不能偏心啊,别让我等姊妹吃了醋。”

    老夫人乐道:“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说什么偏心不偏心,罚酒。”

    周景语忙摆手:“老祖宗老饶了我吧,我可不胜酒力,一杯倒的。”

    一屋子笑哈哈起来。

    陆音跟着笑,心中却百般滋味,她在自己的家乡,陆家是一方霸主,谁都捧着,她素日里也勤奋苦读,做出的文章都得大家赞叹,便是教她的夫子都夸她有才。

    她自以为才华横溢,来到周府后,周景语平日里作诗,她听过觉得与自己无二,有时自己还能胜过对方,而周景语在晋京有才女之称,她便以为自己在晋京也能排个一二。

    谁料想一场诗会,她只能排第四,虽说能去参加重阳节才艺比拼,又有什么稀罕?如今人人在问谁是林瑜,又有谁知道她陆音是谁?

    来晋京前,她打着名扬全城的目的,如今依旧默默无闻,陆音心中难受自是无法形容。

    况且,她喜欢晋安侯,若是夺得头等,何苦求不得心上人青睐?

    只如今,林家姊妹夺得头彩,昨日林瑜夺魁时,旁人不注意,她是注意到了晋安侯的眼神,分明是往林家姊妹方向瞧了。

    陆音心情沉重,她总觉得事情本不该是这样发展,在中秋诗会上这种感觉就涌现过一次,仿佛一切本该是她的。

    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却说中书侍郎陈家,陈谦怀身为陈家嫡长子,在陈府内可是众星捧月般存在,他虽时常效仿晋安侯,端起冷清作态,到底只十九岁,大多时是青涩稚气的。

    家中丫鬟婆子多,贴身伺候的却没几个,若不是小厮手脚不比丫鬟麻利,他都使唤小厮,一个丫鬟都不留了。

    整日不是习武就是看书,此举十分得陈老爷子满意,陈老爷子为人严肃,除正妻外,后院也只一位姨娘,可见他对女色不甚追求,如今儿子这般,他自是十分满意。

    男儿就该建功立业,整日惦记温柔乡成什么事?

    那伯爵府的高世子整日同丫鬟厮混,陈老爷子曾因公事去拜访,见到了伯爵府里丫鬟没个丫鬟样子,主子不似主子,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也难怪伯爵府每日况下,祖上留下的荣耀都快被败光了。

    陈谦怀一大早就带上小厮准备出门,穿过长廊,来到前院拐角处迎面碰上陈老爷。

    陈老爷身边跟着几位同僚,见他就道:“要往哪里去?”

    陈谦怀一本正经道:“回老爷,今日秋风气爽,正准备出门骑马活动活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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