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冰凉彻骨,织锦袍子滑到她腕间,带起微微凉意,药膏涂到手背上时,她心里的灼热感终于降低了些,但手背仍旧火辣辣的。

    方才只顾着与这厮争执生气了,现在回过神来,方觉手背真的好痛。

    嘶

    弄疼了?

    不等苏樱抽回手,眼前的男人便抬着她的手,轻轻吹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吹拂手背带走丝丝灼痛感,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他异样轻柔的动作中,她僵硬紧绷的手逐渐放松。

    他纤长如玉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腕侧。像亲吻的姿态,指尖极尽温柔地抚摸手腕内侧细腻地肌肤。轻轻的把药膏给她推上去抚平。

    抬头瞟见男人冠玉一般的脸,他白皙的肤色和幽深不可度测地眼眸形成鲜明对比,时间仿佛静默了片刻,他原本漆黑的眼眸仿佛又深了些许,对待她的手像是对待一件上佳的工艺品,精雕细琢。他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一种难言的滋味在心头蔓延。

    苏樱心扑通扑通地跳了几下,擦个药而已,为什么感觉他做得那么香艳,随时都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想入非非。

    这厮分明就是趁着给她擦药勾引自己,才不是她内心龌龊好色。

    好了。

    他松了口气,像是大功告成,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

    苏樱回过神来,拉过袖摆将手背遮起来,萧慕衍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她,养伤这几日你最好不要见温如雪。

    苏樱咬唇,游着眸子,这次怕是不好糊弄过去了。

    她当着温如雪的面烫伤了手,一旦温如雪发现苏樱的手也烫伤了,还是同样的位置,就是再蠢也该想到什么了。

    既然打定主意和温如雪合作,这一天迟早都要面对,她还是想想怎么主动跟他交代吧。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叫嚣的声音,萧慕衍你给我滚出来,我未婚妻是不是被你藏了?你藏哪儿去了?

    你再不出来我把门劈开了啊!

    殿下的雅间岂容得下你放肆,你当我是死的啊!

    也不知这温如雪怎么这么好的体力,风雷今日将他消耗了两阵体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又恢复了,风雷都累瘫了。

    流云拔出剑拦在雅间门口。

    就在温如雪要硬闯时,他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萧慕衍身上拢了戾气,整个人好像冰块一般,不是要找苏樱吗,本王带你去。

    温如雪黑眉轻挑,真的?

    萧慕衍没搭话,锦袍曳地,带着一股子幽暗的气势离开。

    温如雪擦了把额头的汗,看到屋内的女人时,他脸上拢上了一抹笑意。

    苏樱:他该不会是刻意找茬萧慕衍,就为了放她出来吧?

    刚回到大堂里,春梅便过来了。

    小姐,奴婢在这边给你设了雅座。

    苏樱点头,看她眼圈红红的,不由皱眉,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奴婢,奴婢就是有点担心你。

    傻丫头。苏樱嘴上这么说,心底还是暖洋洋的,还觉得有些委屈了春梅,但凡温如雪在,春梅都要避一避。

    酒楼熟悉得怎么样了?接受起来可是困难?

    还好,都是原班人马,奴婢不用操太多心,就是采买食材这一块要费些心思。

    嗯,你刚接手,不能太过信任下面的人,也不能表现出不信任他们。

    奴婢会在暗中观察的。

    托你的福,小姐以后有免费的午餐蹭了。

    小姐又在笑话奴婢了,若不是看在小姐面上,七王爷怕是都不会正眼瞧奴婢一眼,更别说有如今这般造化。所以奴婢的就是小姐的。

    嘴这么甜,我都舍不得将来放你嫁人了。

    奴婢不嫁。

    不嫁也行年纪大了去庙里当老姑子去。

    小姐你不理你了。

    哈哈哈。

    苏樱心情一好连手上的伤都忘了疼。

    只要温如雪和萧慕衍没在她身边晃荡,苏樱本身并不吸睛,这会儿趁着两个烦人的家伙都不在,她倒是可以清静一番。

    眼看募捐都要到四十万了,最高的也到了十万两,苏樱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看来这官府的荣誉匾额不好拿啊。

    好拿就不是官府的了,夫人不必记挂在心。

    看到来人,苏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随后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有烟火炸开:她刚才点头了?是点头了吧?

    完了完了

    现现现现现在要怎么办?

    那个我是说

    苏樱羞愧不已,手指扣在掌心上,脑子里还回荡着‘怎么办’三个烫金大字,是该站起来若无其事的笑笑,继续装懵,还是掩面而泣,装可怜博取同情?

    慌乱之间,苏樱对上柳原似笑非笑的眼眸,便有些认命的叹气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想到第一个拆穿她身份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只见了两面的男人。

    柳原在她面前从容落座,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这是烫伤膏,早晚涂抹一次,会对你的伤势有很大帮助。

    苏樱正要说已经有了一瓶了,春梅便快速将烫伤膏收了起来,奴婢替小姐多谢公子了。

    苏樱:

    对上柳原的目光,苏樱深吸一口气,驼鸟式地扭过头去,装作把视线放在下面的台柱上,只要她脸皮够厚,就不怕被看。

    然而事情却不如她所想。

    柳原将头上的白玉发簪取下来,道:这支玉簪是当初相看时,苏二小姐亲自为在下绾上的。

    苏樱老脸一红,略微点头,讪笑,柳公子记性真好。

    柳原摩挲着白玉簪,眼角似有一抹惆怅的媚丝,瞧得苏樱颇为心虚,这场景,为什么会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呢?

    夫人知道绾发的意思吗?

    苏樱管住眼睛不往他那里瞧,仿佛不去看,这件事就没发生过一样。

    不知道。这必须不能知道啊!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翻旧账的她没法对人负责啊。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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