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什么都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那道妙曼的身影。

    不等余安默说完,薄司肃挣脱余安默的手臂,打开车门,阔步朝对面小小的身影跑去。

    悦悦。

    悦悦。

    薄司肃的心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加快流动的速度。

    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任悦悦的名字。

    他在跟时间赛跑,用最快的速度,去追逐那个相似的模糊身影。

    可是,等他追过去,人影消失。

    弄堂里,悄然无声,不见一人。

    仿佛,方才的一切,是一场虚幻的梦。

    薄司肃身上的力气,顷刻被抽得一干二净。

    陡然升起的希望,升到半截,被现实残忍的拍在地上。

    余安默追上他,攥住他的手臂,喘着粗气说,“人呢?看到了吗?是小任吗?”

    薄司肃嘴唇微张,两片唇瓣不停颤抖,“查。”

    他的声音,就如同破损的老风箱发出的沙哑声响。

    “这条街,这片区域,查。”

    “我要找到她。”

    薄司肃紧握双手,衬衫袖子被手臂凸起的肌肉和血管,撑起来,“她没死。”

    “她一定没死。”他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听起来,显得十分偏执。

    余安默没那么乐观,反倒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任悦悦死的时候,是比对过dNA的,是千真万确已经去世。

    余安默自责,他刚才不该那么咋呼,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已,并不是真的任悦悦啊。

    他刚才也是傻了,居然忘记方面比对过dNA的事情。

    这下好了,这个疯子,就这么认定人没死。

    往后,哪天查出真相,证明这个身影并非任悦悦,薄司肃能受得住吗?

    余安默不禁有些担心。

    “不去疗养院,没必要了,”薄司肃身姿挺拔,站得笔挺,双腿修长比例完美,“现在就去查。”

    他转身,大步离开。

    “一定是她,一定是的。”他的声音低柔,压得很轻,却又有些不确定的恐慌。

    不知是在说服余安默,还是……在说服自己。

    余安默心里的不安,不断加剧,他甚至觉得,薄司肃现在的样子,像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

    薄氏集团,薄以泽接到一通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他安排在老宅的人。

    他放下钢笔,点点桌面,接下电话。

    “二少,”那边小心翼翼的说,“刚才,二少夫人跟大少说了会话,大概有七八分钟。”

    “说什么?”薄以泽的语气,不辨喜怒。

    “我隔得远,隐约听到是查什么事情。具体什么事,倒是没听清楚。”那边的人这样说。

    薄以泽拿起钢笔放在手指间打转,听到这话,动作停顿,他掐着钢笔外壳,手指使劲,绷得发白。

    “知道了,继续盯着。”他危险的眯起双眼。

    这通电话挂断后,薄以泽闭眼靠在老板椅上。

    他倒是不怀疑,颜一晴是不是信他,他猜得到,他的晴晴……八成是想要减轻他的工作负担。

    不过,她为什么找薄司肃帮忙?

    颜一晴跟薄司肃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

    薄司肃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薄以泽拨通内线:“过来一趟。”

    卫平马不停蹄赶不过来,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薄总,您有什么吩咐么?”

    薄以泽翻阅文件,他没抬头,冷淡的掀唇,说:“之前让你查过薄司肃,最近,他在做什么?”

    卫平回答:“大少的生活很枯燥,老宅、疗养院,两边跑。偶尔吧,会来一趟公司。交往的人,除了曾经的余副总,没有其他人。”

    “哦?这么简单?”薄以泽低头,龙飞凤舞的签上名字。

    寂静的屋内,笔尖唰唰擦过纸张的声音,令屋内的气氛无端紧张起来。

    “薄总,手下的人,一直有专人留意大少,消息应该没有错误。”卫平额头冒汗。

    他家BoSS,最近气场过于强大,他扛不住啊。

    “他在查我,你们查不到?”薄以泽盖上笔帽,把钢笔往桌面一扔,抱着胳膊,笑容慵懒却无情。

    卫平哆哆嗦嗦的,“薄总,是属下……”

    “行了,别废话,”薄以泽打断他,笑容转变成冷笑,“他不是什么老实人,盯紧点,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也巧,他的命令刚下达,卫平那边接到消息。

    “薄总。”卫平看过消息,抬起头,神情紧绷,“今天盯梢的人,说有重大发现,请您看一下邮箱。”

    薄以泽挑眉,修长的手指操作鼠标。

    顿时,几张照片落入眼帘。

    照片上,薄司肃双腿安然无恙,冲着一个方向奔跑,万年不变的冷静,被紧张激动和着急的神色取代,像是在追逐什么人。

    对于薄司肃能走路这件事,薄以泽没多大惊奇。

    扮猪吃老虎这一招,便能把装瘸这件事解释通。他这个大哥,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曾经……薄以泽也怀疑过他的腿已经痊愈,只是无从下手找到证据。

    惊奇的是……既然,薄司肃装,何不装到底?

    现在的薄司肃,可什么都没捞到,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让他站起来的人,是谁?

    任悦悦?

    她不是去世了?

    如果不是她,其他人,似乎便更解释不通了。

    能够让薄司肃失控不顾一切的,只有一个任悦悦。

    “深入去查,查查薄司肃最近,除了调查我以外,还在查谁?”薄以泽说,“从余安默入手。”

    卫平领了任务,便离开总裁办公室。

    薄以泽出了会儿神,尔后,低笑出声,像是懂了什么隐晦的道理。

    他拿起桌面上摆放的相框,指腹摩挲照片里,颜一晴上挑的嘴角。

    视线灼热,笔直的凝望着照片里的那双干净水眸。

    眼里的占有欲,疯狂滋长。

    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跟她现在美满的生活。

    薄以泽放下相框,站在窗户前。

    薄氏集团建筑物高耸入云,站在顶层,整个京城,都在他的俯瞰之下。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包括……他的晴晴。

    薄以泽低下头,视线落在无名指上。

    他猛然意识到,手指上少了点东西。

    这场婚姻,除了结婚证以外,其他名正言顺的东西,他都没有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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