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无所顾忌的他,双腿发软。

    他长腿迈开,屏住呼吸,猩红着双眼,追上去。

    “以泽,你来啦,一晴……”唐又欣看到从身旁擦肩而过的薄以泽,抬手便抓住他的手腕,却被薄以泽反手甩开。

    唐又欣什么都没抓住。

    薄以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全部都注意力都被颜一晴勾走了。

    唐又欣站在原地,仇恨的凝视着薄以泽慌乱的背影。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

    以泽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越在意颜一晴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就越是招人恨呢。

    唐又欣低下头,藏住呼之欲出的恨意。

    薄以泽一路跟到手术室前。

    这一路,他全程抓住颜一晴冰凉的手。

    她的手凉得让人感受不到温度,像是冬日里一块冰凌,薄以泽攥在手心里,冷到骨头中。

    “晴晴,我在,”不知不觉间,薄以泽的嗓音颤抖又沙哑,“别怕,我陪你。”

    “家属请止步。”一名护士拦下薄以泽,“先生,请您在手术室外等待。”

    薄以泽始终不肯松开颜一晴的手,狭长的眉眼,顿时眯成一条细缝。

    他刚开完会,还戴着一副金框眼镜,但镜片却无法阻止一道危险的眸光,迸射而出。

    “滚开。”他压低声音。

    简短的两个字,冰冷无情,不通情理。

    此时的薄以泽,就似原始的野兽,把尖锐的牙齿抵在小护士的脖子上。

    小护士的行为举止,要是违背他的意图,他就会一口把人咬死。

    “薄总,”这家医院有薄氏的入股和投资,院长得知消息立刻赶来,风风火火来到薄以泽身边,“我们会全力以赴救治薄太太的。”

    “我了解,您担心薄太太的情况,但您不能进手术室啊,您进去的话,反而会影响医生们的手术。”

    这些道理,薄以泽都懂。

    他只是……只是害怕。

    他喉结一滚,粗喘两口气,松开颜一晴的手。

    马上,颜一晴便消失在他面前。

    一道厚重的门,把她与他间隔开。

    他在手术室外,她在手术室内。

    薄以泽来过很多次医院,但,每一次,无一例外,都不是好事。

    母亲是在医院走的。

    江余现是医院被确诊只剩下半年时间。

    如今,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也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

    薄以泽僵硬的站着,双臂麻木,腿脚发沉,心跳在经过急速的跳动后,变得缓慢。

    唐又欣冷冷的站在走廊拐角盯着他。

    瞧见他为其他女人失魂落魄,丧失冷静的样子,她忍不住在心里恶毒的诅咒颜一晴,以及那个野种。

    深深吸上两口气,唐又欣揉揉眼,挤出两滴眼泪,朝着薄以泽走去。

    “以泽,”唐又欣站在薄以泽身边,扯了扯薄以泽的手臂,扬起头,“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薄以泽感觉到手臂上的温度,眉头一拧,漠然的把手抽出来。

    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唐又欣狠狠一震。

    以泽居然开始排斥她的碰触了?!

    颜一晴何德何能!

    唐又欣咬着下唇的软肉,低下头,奋力掩藏住满心的懊恼愤怒和恨意。

    但,薄以泽这时一下子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薄以泽目光沉沉,瞳仁漆黑,如星海一般浩瀚幽深,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以以以泽,”唐又欣呼吸一窒,连连眨巴好几下眼睛,“怎么了?”

    她的声音里,完美的带上了哭腔。

    “我问你,”薄以泽冷静的开口,“今天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以泽,你,是在质问我吗?”唐又欣哭了,眼泪汹涌的往下砸,一副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

    因为种种原因以及唐又欣的身体状况,薄以泽始终把她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她哭成这样,他的确有动容。

    平日里,过去就过去了。

    但今天不行。

    怎么这么巧,颜一晴出事,唐又欣就在身边?

    往日种种,让薄以泽不得不怀疑。

    他强势惯了,没有谁,可以违背他忤逆他,一次次仗着他的心软,为非作歹。

    “回答我的问题。”薄以泽睨着唐又欣水洗的双眸,不容置喙。

    唐又欣从来没想过,薄以泽会这么冰冷的逼问她,一点情面也不留。

    她的心,被扎得生疼。

    她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用最完美最适宜的表情和状态套牢优秀的他,想要嫁入豪门。

    到头来,她没套紧他,反而把自己套了进去。

    唐又欣不甘心啊。

    “我知道你不爱我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跟我疏远,”唐又欣还是没回答薄以泽的问题,她以退为进,哭着说,“我都知道。”

    “好几次,你都想告诉我,都被打断了,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从来没确立过关系,我不是你什么人,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我们只是暧昧的对象罢了。”

    “你从来没给我一个身份,我连你的情人都不是。”

    唐又欣鼻尖发红,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

    “但是,我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直到酒店那次事情过后,我没道理再假装下去,你在为一晴守身,我骗不了自己了。”

    薄以泽往手术室的方向看去,门依旧紧紧关闭。

    他在外面,根本无从知晓,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的眉头,始终锁得很紧。

    半晌,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唐又欣。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看向唐又欣时的眼神有多凉,“所以?这是你这次动手的理由?”

    唐又欣瞳孔微微收缩,怎么会这样?

    她故意提起感情的事,就是为了让薄以泽愧疚的!

    可他怎么能一点不放在心上?还如此冷漠!

    唐又欣的后背有点发凉,有种被看透的恐慌感,但,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

    她设计得刚刚好,没人会知道的!

    “我没有!”唐又欣大声否定。

    “是吗?”薄以泽反问,眼睛微眯,审视又凛冽。

    唐又欣握紧双手,她重重的点头,反驳着说:“是,我没有,今天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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