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匀速行驶,以程麦香的目测,车子大约时速在四十到五十公里,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车上的两个男人把晕倒的林清菀扶下车,又想拽程麦香,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自己双脚一跳,硬是从车上跳了下来。

    程麦香游目四顾,只见此地是片一望无际的荒地,四下里全无人烟,只有北边一间小土屋,孤零零地屹立在荒地上。

    程麦香立即明白,这间屋子就是这几个人为她和林清菀准备的,果然两个男人扶着林清菀,另一个男人推推搡搡的,硬是把两人带到了小土屋里。

    土屋分为内外两间,她和林清菀住在里面的一间,外面的那一间是车上的男人住,也算是两人的看守。

    一路上,三个男人闭口不言,程麦香无法弄清三人的真实身份,另外两个男人离开时,在屋外低低地说了一句,“这次只抓到了他老婆,那个孩子却逃过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臭骂。”

    “没办法,那个孩子在双水村,我们这种陌生面孔只要一进去,就会被村里的民兵发现,是没法带走孩子的,反正左右也抓了一个,总算是有交代了。”

    “那个女的怎么办?”

    “不用理她,反正她又不是咱们要抓的人,非要凑这个热闹,那就陪着林清菀一起待在这里吧。”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了那边的车上,跳上车子离开了。

    程麦香见车子开得不见了踪影,这才起身,双脚跳到门边,用身子重重地撞着房门。

    “闹什么?!”外屋那个男人不耐烦地吼道。

    程麦香全然不惧,反而更加凶狠的撞门。

    “砰”地一声,门被男人重重打开,那人指着程麦香骂道,“臭婆娘,你闹什么?这里到处是荒地,你闹上天去也没人救你!”

    程麦香“ 啊啊啊”了几声,用捆住的双手指指嘴巴。

    那人也不怕她乱喊乱叫,一下把塞在她嘴里的手帕取了出来,“想说什么?!”

    程麦香嘴巴一得自由,就气愤地说,“就算把人绑了,也要给口饭吃,给口水喝吧,你们主子是打算把我和清菀姐活活饿死渴死吗?”

    那人一怔,返身去外面拿了两个馒头,又倒了一碗水,放在了里间的地上。

    程麦香见那人转身要走,急忙跳了几下拦在他面前,举着双手说,“怎么,你的主子是要你亲自喂我和清菀姐吃饭吗?”

    那人被程麦香气得七窍生烟,可他似乎受过严令,偏偏又不敢对她动手,见程麦香一脸鄙视地瞧着自己,仿佛笃定了他不敢放开她,于是上前三两下解开了她的手,“满意了吗,还有什么事?”

    程麦香揉着被捆得通红的手腕,轻声嘟囔着,“早点解开不就结了,还非逼着别人大呼小叫的,才明白该做什么。”

    那人发现程麦香说话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索性也不跟她啰嗦,干脆利落地出了屋子,啪一下关上了门。

    程麦香双手一得自由,立即把脚上的绳子也解开,见林清菀还躺在地上,俯身试了试她的呼吸,于是拇指用力掐住她的人中。

    过了片刻,林清菀醒了过来,见程麦香抱着她,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要惊呼出声,程麦香眼疾手快,立时捂住了她的嘴巴。

    “大姐,我们被人绑了,外面有个看守我们的人,你别大声说话,免得被他听见。”

    程麦香附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保证外面的人什么也听不到,她见林清菀脸上忧色越来越重,知道她担心滢滢,于是轻声说,“我方才听那两个人说,滢滢在双水村,他们没本事去抓人,只能抓了咱俩交差。”

    果然,此话一出,林清菀整个人立即轻松了不少。

    “大姐,你别慌,我会想办法让咱俩逃出去,你别出声,咱俩先把饭吃了,这样逃跑才有力气。”

    程麦香镇定自若的神色,让已陷入慌乱中的林清菀觉得有了主心骨,她也稍稍稳定了情绪,拿过地上的馒头,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夜色渐渐降临,大地被一团漆黑笼罩,空旷的大地上刮起了风,风声中夹带着哨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程麦香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一根木棍,她拿在手中掂了掂,轻重合适,能一下子把人敲晕,却又不会伤害对方。

    林清菀原本还算镇定,可看到程麦香手中的棍子又有些腿软,不禁哆嗦着问,“麦子,会不会闹出人命来?”

    “不会的,大姐,我在乡下干过农活,知道用多大的力气会有多大的效果。”

    程麦香乱盖了一句,她前世曾学习过女子防身术,多少有些底子,她无法言明,只能胡说好蒙混过去。

    好在林清菀也不懂这个,见她面色沉静如水,倒也相信了她的话,于是照方才两人商量好的,装作病发,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大姐,你怎么了?大姐,你别吓唬我!快来人哪!救人哪!”

    程麦香凄厉地大叫起来,叫声夹杂在凛冽的寒风中越发显得格外刺耳。

    外屋的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冲进来,见林清菀躺在地上抽筋似的哆嗦,正想矮下身子仔细看看,突然后颈一通,眼前一黑,人已经晕了过去。

    程麦香抛下棍子,把手往那人鼻子下一放,果然呼吸平稳绵长,没有任何问题,她对林清菀打了个手势,林清菀把方才绑着程麦香的绳子拿了过来。

    程麦香也不跟他客气,把他的双手双腿绑了个结结实实,又把刚才从她口中取出的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么一折腾,那人倒是醒了过来,一见自己被程麦香绑得牢牢得,又气又急,“啊啊啊”地叫个不停。

    林清菀吓得躲到程麦香身后不敢跟那人面对面,程麦香哼了一声,“你个混蛋,姐长到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对我,我也让你尝尝手脚不能动弹,嘴里不能说话是什么滋味。”

    那人见事不好,想往外溜走,程麦香眼疾手快,拉住林清菀的手一下子冲到外间,把门从外面挂上了。

    程麦香把外间的屋子里搜了一通,从那人的包里找到了一个手电筒,还有几个馒头和水壶,程麦香把馒头和水壶带在身边,在门外大声说,“你放心,我跟大姐出去会找公安局报案,到时你的同伙就算不来救你,公安同志也会来救你的。”

    程麦香拉着林清菀的手出了那间土屋,屋外寒风刺骨,两人身上的衣衫都不够多,冻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程麦香拿着手电转了一圈,很快就辨清了方向,握着林清菀的手快速向东北方向走去。

    此时的夜空全无一丝光亮,两人全凭手中的这支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土地上走着,寒风很快就把两人冻透了,活似两根活动的人形冰棍。

    程麦香只觉得两只手都快被冻僵了,可她知道自己是林清菀的精神支柱,一旦自己表现出一丝软弱,林清菀只怕立时就崩溃。

    “大姐,你冷不冷,我把外衣脱下来给你穿上吧。”

    程麦香觉得林清菀握着自己的手都快僵直了,忍不住问。

    “不用,麦子,你能撑的住,我也能撑的住。”

    程麦香带着林清菀朝记忆中的方向走去,那三人在出林文县前很谨慎,都是挑小路开车,可一出林文县胆子就大了,专门挑好走的路,程麦香记得曾路过一个公安局。

    两人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拐上了一条大路,沿着大路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在路的北面看到几间平房,上面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子,平昌县公安局。

    程麦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抱着林清菀说,“大姐,我们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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