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众人坐下之后,陈颍将荆钗阁大致讲了一遍。

    看了看众饶反应,也就宝钗是提前知道荆钗阁的,探春她们,还有湘云都感觉十分新奇。

    至于王熙凤,刚才平儿肯定都与她过了。

    等探春湘云她们叽叽喳喳讨论了一会儿,陈颍拍拍手笑道:

    “刚才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就是跟这个有关,你们虽然每月都有月例银子,但那些个下人都不是好相与的,想来那点月钱是不顶用的。”

    听到这话,王熙凤默默低下头,有些脸热,当初她管家的时候,为了让那些下人听用,是默许那些下人捞些好处的。

    当时她觉得,反正府上向来没短过探春她们的吃用,每月那二两银子她们留着也没有,下人捞着了油水,才肯用心办事,所以她也就装作没看见了。

    陈颍的话探春她们自然是认同的,只是当着凤姐儿的面,她们不好出来,只在心底附和罢了。

    宝钗问道:“颍兄弟,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些东西放到荆钗阁里卖银子?”

    宝钗是极通世故的,她和探春她们不同,从来没为银子犯过愁,但她开口的是“我们”,将自己与探春她们放到一处,岂能不让人亲近她。

    陈颍道:“我正是此意,你们可以做一些巧的针线活儿,让平儿帮你们放到阁中售卖。”

    “具体该做些什么我也不懂,不过我倒是有个好的建议,晴雯给惜春和大姐儿做过的那种兔子布偶,做起来不难,也足够新颖,肯定好卖,不光兔子,你们还能做其他动物,变换花样。”

    其实听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明白陈颍出这个主意,是专门为了帮助湘云。

    湘云此时眼眶发热,不禁就落下热泪,那个原本大大咧咧,活泼率真的姑娘,今已经是第二次落泪了。

    “颍哥哥,谢谢你。”

    陈颍笑道:“我们都是兄弟姐妹,这些是我该做的,竟还把你感动哭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湘云了。”

    ……

    临到探春她们要回去了,黛玉仍没有来,看来她是真的不忍别离,今的事对她的触动有些大。

    临走前,巧姐儿怯怯地走到陈颍身前,像是有话要欲陈颍,却又低着头不敢去看陈颍。

    陈颍猜测估计先前他和凤姐儿针锋相对时,把这家伙吓到了。无奈笑了笑,蹲下身子平视着巧姐儿。

    “大姐儿是不是舍不得走?要不我和你娘求求情,留你在这儿多顽几?”

    巧姐儿看着陈颍的眼睛,怕怕的,摇了摇脑袋。

    陈颍又问道:“那大姐儿是有话要跟我是不是?”

    巧姐儿点点头,用糯糯的声音道:

    “陈叔叔,你能不能别和我娘吵架。”

    陈颍摸了摸巧姐儿的脑袋,笑道:“唉,别人叫叔叔,都把我叫老了,要是巧姐儿叫一声陈哥哥,我就答应你,以后都不和娘吵架。”

    王熙凤看的两眼只冒火,心中直骂陈颍无耻,刚骗走了平儿,现在又当着她的面哄骗她女儿。

    当然,她也明白陈颍只是开顽笑,不然她早就冲上去大耳刮子抽人了。

    巧姐儿犹豫了一下,乖巧地叫了一声“陈哥哥”,然后还要陈颍跟她拉勾保证。

    将人送至二门,送上马车,陈颍对惜春道:

    “教你的素描没忘罢?”

    “没有,我每都有好好练习的。”

    “四妹妹真棒,将来肯定能成为举世闻名的女画家。回去记得先用素描把那两盆花画下来,那花出了温房,两日就凋谢了。”

    “嗯,我知道了颍哥哥。”

    惜春本来是想把花厅里的那些花都画下来,最后因为工程量太大,那些花又没办法保存很久,改为只画两株,也就是陈颍刚才交代她的那两株。

    与惜春完之后,陈颍最后看向凤姐儿。

    “凤姐姐,琏二哥吃醉了酒现在还没醒,等他醒了我保证把他完完整整地给你送回去,现在就劳烦凤姐姐你先带她们回去,免得出来久了老太太担心。”

    王熙凤没接茬,突然了句:“你要是敢辜负了平儿,我绝不饶你。”

    陈颍被王熙凤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的一愣,辜负?陈颍大概猜到了些,反笑道:

    “这就不劳凤姐姐操心了,我肯定不会像你一样,让丫鬟背锅。”

    王熙凤被噎,怒冲冲地摔下帘子,喊了声“回府”。

    陈颍扑哧一笑,“凤姐姐,车夫还在外院喝茶呢,我已经让人去叫了,你别着急。”

    ……

    送走王熙凤她们之后,陈颍回到林府正房,看着剩下的湘云和宝钗,问道:

    “色不早了,我送你们两个回去,谁先?”

    宝钗道:“颍兄弟还是送云丫头罢,我和哥哥一起回去就好。”

    湘云忙道:“颍哥哥,我和林姐姐好聊,今晚留下陪她,你也不用送我了,我去找林姐姐了。”

    完湘云便叫上雪雁一溜烟儿跑了。

    陈颍无奈地看看宝钗,然后解释道:“薛大哥还有琏二哥都喝醉了,这会儿还在我府上歇着呢,你是等他醒,还是我现在送你?”

    宝钗抿着嘴唇想了想,道:

    “那就麻烦陈兄弟了。”

    陈颍笑道:“不麻烦,你放心,等薛大哥醒了,我会让人送他回去的。”

    “那就多谢陈兄弟了。”宝钗微微行了一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宝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

    宝钗看了陈颍一样,道:“没什么,就是注意到颍兄弟你方才情绪有些低落,想问问你,又担心太冒昧了。”

    陈颍抱拳拱手道:“到底是宝姐姐,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佩服佩服。”

    宝钗脸上一红,陈颍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她一直观察注意他?

    “你别胡乱捧我,我不过是觉得林丫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去休息有些反常,仔细留心,这才察觉的。”

    陈颍叹了一声,将黛玉因为今日之事的触动,钻了牛角尖的事告诉了宝钗。

    “以往她难过的时候,我想办法逗她笑,哄一哄也就好了,今日她却是像认了死理儿一样,怎么劝她也听不进去。”

    宝钗思索道:“林丫头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只是不想见花写完,便索性不要花开,不免有些太悲了。”

    “既然她是因为花谢的结局不好而感伤,不如你就让她看到一个美好的结局,想必她也就想通了。”

    陈颍心道:花的事情好解决,可是饶离散又该如何呢?

    不过宝钗的建议陈颍觉得还是可行的,让黛玉见到那些花凋谢之后仍有美好的结局,或许真的有用。

    “谢谢宝姐姐,这个建议很有用。”

    仍是薛家的马车,只是坐在马车前室的人换成了陈颍。

    陈颍不知道的是,坐在车里的宝钗,不断默念着那“人生若只如初见”,脑海中尽是两人初见的情景。

    那时候,陈颍被她二叔带去薛家,她也曾误会陈颍是有意结亲前来相看的。

    她也曾有过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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