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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被秦挽裳追杀,一路漂泊到靖北,

    那时候的甘宁十二州被漠北抢占,朝廷无能,傅恒只顾着巩固自己的皇位,全然不顾丧失的国土,

    还在为甘宁十二州战斗的只有那位传闻中的靖北候府二公子。

    那是父兄死的第六年,她刚杀了被漠北皇族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白萱茹,那个坚强的姑娘求着她杀了自己,

    因为和亲贵女不能自寻短见,否则就会连累远在京都的家人,

    只有习得一手医术的温婉能够不动声色的杀了她,

    温婉几经辗转,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亲手杀过人,第一次杀人,却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命途多舛的姑娘,

    杀了白萱茹后她就离开了漠北王庭,不是害怕被发现,而是她发现,隐姓埋名苟活在漠北,

    她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和白萱茹一样,生不如死,

    要么和那些被抓来的女俘一样,成为那些漠北人泄欲的工具,

    这两者她都不愿意,且父兄的冤屈尚未洗刷干净,她无论如何也还是要回到天玄,

    也是她运气不好,才回到靖北正遇上漠北狼兵和靖的一次血战,

    她从漠北而来,被几个靖当成细作抓住,幸好靖中有祖父的老部下,证明了她的身份,她得以留在前线,为靖将士们疗伤,

    靖的大名于她如雷贯耳,然而,她第一次亲眼看到靖打仗,靖就惨败,

    连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也惨死在她面前,

    战事紧张,长公主身先士卒,而漠北似乎也熟知这位长公主的重要性,

    金敏苍竟然不惜以身犯险诱长公主孤军深入,那漫天的箭雨朝长公主射过去时,温婉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母亲不要!”

    短短四个字,喊的肝肠寸断,简直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温婉都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那穿着银色铠甲的青年提着长枪策马冲入了敌军中,

    长枪所到之处,哀嚎遍野,那个青年踩着漠北狼兵的脑袋冲到了金敏苍面前,

    疯狂的嘶吼着将长枪刺入了金敏苍的胸腹,

    金敏苍生性狡诈,能谋善断,自从掌权后就未曾见过一滴血,那是他伤的最终的一次,

    全然被青年钉在了车辕上,温婉似乎越过千军万马看到了金敏苍狼狈躲避的样子,

    然而青年只是将金敏苍甩下战车,带着自己母亲的遗体从万军之中冲了出来,

    而后扯着她的肩膀把她拽到长公主面前,“都说你医术好,你来救她!”

    温婉被拉扯的很不舒服,却也没有反抗,上前给长公主诊脉,

    事实上,长公主被万箭穿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不用看也知道,凶多吉少,

    温婉看完后也老实道“长公主五脏俱损,筋脉全伤,即便勉强保住一条性命,也是生不如死,

    救,或者不救,请将军早作决断。”

    那一瞬间,温婉看的清楚,谢渊渟目呲欲裂。

    温婉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残忍,因为她看着那样的谢渊渟,又说了一句,“救与不救,全在将军一念之间,

    但若是要救,我们耽搁不起,还请将军早作决断。”

    那一瞬间,温婉觉得谢渊渟可能想杀了她,但他没有,因为长公主醒了,

    浑身的箭头还未取下,长公主就那样看着谢渊渟,眼神涣散的道“我要去见你父亲和你大哥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便成了长公主最后的遗言,

    温婉亲眼看着那个如狼一样的青年亲手将母亲身上的箭头全都拔出来,

    带着下属将母亲入藏,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到了阵地上,

    温婉遥遥看着他的背影,仿佛那个背影和多年以后在父兄的墓前喝的烂醉的身影合二为一。

    温婉想,“原来我前世就欠了他的”,于是,她醒了。

    昏暗的房间里围了一圈儿的人,一个个看过去,没看到梦中的那张脸,

    温婉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遗憾。

    如锦被她吓的够呛,一看温婉睁开眼,直接扑在了温婉床榻前,哭声道“主子您终于醒了,您真是吓死我了!”

    好端端的在街上走着,上一刻温婉还在与她说话,下一刻就没了动静,

    走出去了好远的距离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天知道如锦看到温婉昏了过去的时候吓成了什么样子,

    时至今日,温婉的每一次昏迷对身边之人而言,都是一次生死的考验。

    “我又昏过去了吗?”

    温婉自己倒是心态良好,很快接受了自己身体情况又恶化了的事实。

    见孟相都赶到了,有些惊讶,随即没心没肺的道“连师公都惊动了呀?

    看来玉氏一族已经处理妥当了?”

    “有你师公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鬼手红衣嗔怪道“玉丞和他的同党们死的透透的,再活不过来了,

    你就安心休养吧,天玄也好,西楚也罢,你夫君和西楚皇都不是蠢货,

    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就掀起两国争端的。”

    深知温婉如今最牵挂的是什么,鬼手红衣一开口就将温婉最担心的事情摆了出来,

    企图让温婉静心修养,

    即便是鬼手神医这样身负卓绝医术的高人,心里还是抱着希望,

    想着温婉只要保存体力,不那么辛苦,总能多活一些时日的。

    以往温婉最是体贴身边众人的心思,即便知道没用,还是会笑着接受众人的好意,

    这回她却笑着道“我才刚醒,师父还要我休息,这是烦我了吗?”

    她明明是开玩笑的,鬼手红衣却慌忙道“不是,我怎会烦了你,

    你这一昏迷便是两三日,师父是唯恐你……”

    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所有的病人都一样,最怕自己生病久了惹人烦,

    鬼手红衣太清楚这一点了,以至于她连温婉的玩笑之言都没听出来,慌忙解释,

    这一解释,温婉却是变了脸色,“我昏迷了两三日了,眼下是何时何日了?”

    众人不明所以,孟无岸从旁道“腊月二十六,快过年了。”

    温婉一瞬怔然,这一年没有三十,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了,

    她倏然道“师公,我想见见西楚皇。”

    三天的时间,她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孟无岸毕竟不是鬼手红衣,不知温婉做这些图什么,

    但也感动于她小小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颔首道“日前我已经与陛下商议过,陛下准你随时可以进宫。”

    “那就现在,可以吗?”

    温婉说着伸出手,“如锦,帮我更衣。”

    她才从昏迷中醒来,竟然又要出门,如锦不知所措的看向鬼手红衣,

    本是指望后者能帮着劝阻一二,却不料鬼手红衣只柔声道“外面落了学,穿厚点,

    别仗着有良人锦就不肯穿冬衣,是你自己说的,锦帽貂裘是冬天最起码的尊重。”

    如锦一愣,随即无奈道“属下这就去拿衣服。”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楚屹立于西方大地,广袤的疆土让西楚囊括了山川河流等所有的秀丽风景,

    而西楚皇宫在精致奢华的同时也透出与天玄皇宫所不同的大气恢弘来,

    温婉坐在鬼手红衣特制的轮椅上由鬼手红衣推着进入奉天殿,西楚皇早就屏退左右,等候其中了。

    鬼手红衣和孟无岸双双向西楚皇见礼,温婉则掀开帷帽看向高处的西楚皇,

    后者也无声的看着她,两人相顾无言半晌,西楚皇突然道“如何,朕长的与你的夫君可有几分相似?”

    “外甥多像舅,陛下的确与我夫君一般英俊潇洒,不过,在我心里,我夫君无能人比,陛下只能区居第二了。”

    温婉嘴角微微翘着,眼神落在西楚皇身上,却又仿佛在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

    她在心里暗暗承认,外甥多像舅的说法是对的,谢渊渟的确长得很像西楚皇,

    尤其是眉眼和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简直如出一辙,

    而比起西楚皇的深沉稳重,谢渊渟比他多了几分肆意潇洒的少年气,那是谢渊渟身上最吸引人的存在。

    西楚皇身居高位,鲜少被人如此大胆的直视,有些不悦的蹙眉,

    “让朕不但区居第二,还让你透过朕去看别人的影子,朕倒是真的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外甥有些好奇了。”

    西楚皇轻笑,“不过你特地见朕,应该不是为了替你夫君来认朕这个舅舅的吧?”

    西楚皇打量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温婉身上,仿佛通过她就能看清楚谢渊渟是一个怎样的人,

    偏生温婉不接他的招,

    她直言道“当然不是,当年的琳琅公主和靖国公,现在的你,

    认与不认,全由他自己决定,只要他有一丝不愿意,那你们就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饶是早就做好了不与谢渊渟相认的准备,西楚皇还是本能的感觉到不悦,

    “既然如此,你还来见朕做什么?”

    他以为,温婉在西楚做了这么多,至少会对他这位西楚皇帝客气一些的,

    但显然,温婉全然没有要与他客气的打算,

    闻言字句铿锵道“很简单,我来,就是想告诉陛下,

    太后党的覆灭全然由我温婉一手促成,与我的夫君和师父没有丝毫干系,

    陛下若是觉得受到了冒犯,我可以认罚,

    但还请陛下莫要因为我个人原因而怀疑我师公的中心,以及天玄与西楚邦交友好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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