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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全力追查,又有谢渊渟和陆翊明里暗里的提供情报,

    叶归尘迅速锁定了嫌疑人。

    一番盘问,林昭元几乎没怎么抗拒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丢失的灾银居然是兵部侍郎监守自盗,

    堂堂兵部侍郎做出这种事情后,举朝震惊。

    得到锦衣卫的禀报,宣和帝当即下令,三堂会审,且由他亲自坐镇。

    “林昭元,你出身微寒,是陈阁老惜才,陛下仁德,许你高官厚禄,

    令你不到不惑之年便官至三品大员,你却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朝廷如此困难之时做出监守自盗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你可知罪?”

    金銮殿上,皇帝在侧,三堂会审,格外庄严。

    就连一向讲究效率的忠义侯,辞藻也比往日严谨了许多。

    群臣站立两旁,林昭元就跪在大殿中央,他其貌不扬,身形甚至有些消瘦。

    垂着头形同行尸走肉。

    闻言,木然抬头,机械道“罪臣林昭元知罪。”

    “既然知罪,你为何要这样做?”

    忠义侯怒不可遏,他最讨厌的便是官员贪墨,而且林昭元其人素来不参与党争,

    为官清廉,私底下,他与林昭元算得上是好友。

    如今这好友却走上这种歪路,让忠义侯无比恼怒。

    “我为官十八年,矜矜业业,不敢说功在千秋,

    却从未徇私枉法,我对得起任何人,

    可是,当我的家人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两行浊泪自林昭元脸颊流下,“雪灾降临,朝廷只顾着灾情严重的北方。

    可有谁知道,江南的冬雪也能冻死人呢?

    我的寡母、幼妹从未因为我这个三品大员的儿子和兄长享过一天福,

    就连她们在天灾中失踪,我也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横了心,转移了那三十万两灾银,

    我只想将这些银两送到家乡,找到寡母幼妹,让家乡的父老乡亲们能活下来。

    可我连个能替我将灾银送到家乡的人都找不到,我恨哪!”

    林昭元说的又快又急,说完才长长吁了口气。

    众人却愣住了,这些年贪赃枉法的人他们见过不少。

    却是第一次看到有朝廷大员因为这种缘故转移灾银,监守自盗的。

    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温国公却愣住了,“昭元,大雪封路,本公这个负责赈灾之人,

    都是在暴雪变小后的第三天才了解到南边灾情的。

    你,是如何知道南边灾情冻死人,令堂和令妹还都失踪了的?”

    “对啊林昭元,暴雪从正月十四逐渐变小,你却在正月十六晚上就转移了灾银,

    当时大雪封路,就连朝廷都不知道南边的灾情,你是如何知道南边灾情的?”

    忠义侯也跟着问了一句,显然,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很好奇这个问题。

    另一边,谢渊渟优哉游哉道“而且,据我所知,江南一带,

    早在腊八前后就有一擅观天象之人占卜出了暴雪。

    江南那些武林世家带头防灾,江南各州府虽然也不可避免的受了灾,

    但损失并不严重,死伤更是不多。

    林大人的家乡在南浔吧,难寻苏家可是出了名的义商,

    令堂和令妹,应该不至于被冻死饿死的。”

    皇帝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护国公,谢渊渟所言可属实?”

    天灾面前,武林中人居然比朝廷更早得到消息,还救了大群百姓。

    一想到日后百姓信赖武林世家超过朝廷,宣和帝那根敏感的神经就紧绷了起来。

    被问问话的护国公却是一脸茫然。

    磕磕巴巴道“回陛下,臣刚接手赈灾事宜,重点救援北方灾民,

    南边情况如何,还未曾来得及了解。”

    “荒唐!”

    宣和帝怒而拍案,“从接手赈灾一事至今整整十天,你连灾情都没了解透,谈何赈灾?”

    “陛下,这,此前赈灾一事由温国公负责,臣接手后,

    只是按部就班,并不知南方也受了灾啊!”

    护国公连忙甩锅。

    温国公却是蹙眉道“护国公此言差矣,本公在交接赈灾一事时,

    便将天玄境内受灾情况详细记录在册,附加在赈灾方案中,转交于你。

    你只要翻看过我转交的赈灾方案,便可一目了然。

    如今却对灾情一无所知,护国公该不会是忙到连本公的赈灾方案都没来得急看吧?”

    护国公面上一哽,他拿到灾银后把事情交给了下面的人,

    至于那赈灾方案,堂堂户部尚书岂会细看,

    却不料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林昭元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断断续续,没有任何情绪,听的人毛骨悚然的。

    “瞧瞧,这就是为朝廷办事的人,还用我来解释为何要转移灾银吗?”

    护国公顿时面色煞白。

    皇帝怒声道“护国公办事不利,暂时割除户部尚书之职,

    自即日起暂停上朝,罚俸一年,府内自省三月,

    由户部侍郎苏青山暂代户部尚书之职位,接替赈灾事宜。”

    这是当场撸了护国公的官职,群臣都意识到皇帝是真的怒了。

    三法司的主官都呆愣当场,不知道这案子还要不要继续审下去。

    见皇帝冷声道“继续。”

    才敢继续审案。

    忠义侯清了清嗓子,道“林昭元,你也听到了,江南的灾情并不似你想象的那般严重,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夸大其词,唆使你犯下如此大罪,

    你的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务必从实招来。”

    “这,我是从几个南浔来的难民口中听说的,

    对方说话南浔的口音很重,我绝不会听错。

    而且,他们中间有人被冻掉了脚趾,我亲眼所见。”

    林昭元不停的找证据,想证明自己没有被骗。

    但是忠义侯断案多年,显然逻辑比他严谨多了。

    “林昭元,照你所说,你见到这些所谓南浔来的难民,至少是在正月十六之前。

    可是从腊月二十九下午暴雪一直未停,直到正月十四,路上勉强可以走人。

    如此推算,那些难民竟然用三日时间就从南浔到了京都。

    这些人是能插翅而飞吗?”

    林昭元怔住,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嘴巴张张合合半晌,他突然道“我在兵部十二年,

    从不知兵部库房后墙上还有一道暗门,可直通护城河。

    正月十六那日,下朝时有人给我扔了一张纸条,上面标明了暗门的位置。”

    “所以,你便从那暗门将三十万两灾银转移出来,

    再经由护城河,轻而易举的送出了城?”

    忠义侯一脸的匪夷所思,“先是碰巧遇到的南浔难民,再是来历不明的纸条,

    如此种种,你难道就没有一刻怀疑这是有人故意为你设下的陷阱?”

    林昭元苦笑“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若是大人有朝一日沦落到我这种地步,

    或许就能明白我为何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于林昭元来说,官做的越大,对寡母和幼妹的愧疚就越深。

    此番南浔受灾,寡母幼妹下落不明,便将他压在心底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激发了出来。

    再决定转移灾银的那一瞬间,他是决绝的。

    那时候,他脑子里除了找到寡母幼妹,拯救家乡父老,什么都没有。

    忠义侯又何尝不知,只能无声叹息。

    转首看向宣和帝,“陛下,此案虽仍有疑点,但林昭元罪行已经确凿无疑,

    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思忖半晌,似乎在衡量林昭元的罪行。

    温国公见状,走上前,朗声道

    “陛下,林昭元虽然犯下大错,但灾银已经追回,且他是为人刻意诱导,

    还请陛下念其一片孝心,又为朝廷矜矜业业效力多年,从轻发落!”

    陈阁老也道“陛下,林昭元是老臣一手提拔上来的,算老臣的半个门生。

    按理说老臣此刻应该避嫌,但温国公所言不错,

    林昭元被人唆使,才犯下如此大罪,

    其情可表,其心可昭,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陈阁老在朝中可谓是一言九鼎,他一说话,众人都安静了。

    宣和帝眉头皱了皱,大手一挥,道“原兵部侍郎林昭元,监守自盗,转移灾银,

    耽误赈灾大事,造成重大损失,罪无可赦。

    念其为朝廷尽忠,为官清廉,孝心可表,死罪可免。

    着其流放三千里,发配边塞官亭十五年,立功不奖,遇赦不赦,钦此!”

    宣和帝一长串旨意说完,与林昭元交好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林昭元面上一空,随即弯腰,悲恸谢恩,“罪臣领旨,谢陛下不杀之恩!”

    灾银丢失案就此告一段落,然而,那个引诱林昭元,帮助其转移灾银的人究竟是谁。

    他有何目的,却成了众人心中的一个谜。

    不过,比起严峻的雪灾,这些疑问都不算事,灾银找回,巨朝都致力于赈灾,

    那些琐事,除了锦衣卫和利益相关的朝中大臣,已经无人关心了。

    温婉却在这时收到了自家祖父的求助,

    “让外公他们帮着找林昭元的母亲和妹妹,为什么?”

    林昭元固然可怜,可祖父差点因为他被皇帝问罪,

    祖父非但不怪他,还要帮他找人,这也太慈悲心肠了吧?

    这不就是师父曾经说的那“圣母病”吗?

    温国公只是笑着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林昭元其人,值得。”

    温婉撇了撇嘴,到底是答应了。

    谁让她祖父第一次求她帮忙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人家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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