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满心神恍惚,裴老爷仰着头小声道“满满啊,抓紧了,别害怕。”

    “爷爷”,裴满满低下头,问道“父亲现在的妻子,是罗秀吗?”

    那个女人前世都跟张副将成亲生子了,还是惦记着父亲,成天以找她母亲不快为乐,难道今生这许多改变,都跟她有关?

    自己能重来一回,未必她也不能。

    但是裴老爷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脸色顿时惨白,也忘了孙女儿还在树上挂着,朝几个婢女训斥道“是谁在小姐跟前提她的?”

    婢女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哭着求饶道“老爷明鉴,我们平日里连罗字都不敢提啊。”

    这时候钟兰新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裴老爷立刻把怒火转向她,“是不是你?满满还是个小孩子,你跟她说那些做什么?你还嫌裴家、胡家被你连累的轻了?”

    “不是,祖父,您在说什么”,裴满满抱着树干向下问道,“这跟我娘有什么关系?是姓罗的太过分,她不要脸,她明知道我爹爹心中只有娘一个人,还非要插进来。”

    “你,你”,裴老爷指指上面的孙女,又指指带着抹讽刺笑容站在那儿不言不语的钟兰新,一跺脚,抬手便在她脸上狠狠掴了一掌,“你再敢跟孩子胡说八道,就给我滚!”

    裴老爷是非常非常生气。

    裴满满从来没有见爷爷发过这样大的火儿,又惊吓又担心母亲,一侧身没抱稳树干,瞬间滑落下来。

    “溟儿,去把那小女娃接住,别让她摔坏了”,远处走来几人,烛树笑着说道。

    季溟知道师叔的意思,他想让裴军师看看自己的武功,他也不想从一个胡家军的小兵做起,便轻身一掠,瞬间来到树下,在小女娃距离地面仅有一尺的时候,单臂把她捞着,稳稳放了下来。

    本以为会摔倒地上的裴满满,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竟是季溟那张年轻很多的脸,她下意识一抖,继而是满心的恨意,抬起手在他脸上打了一下。

    这一巴掌根本没有什么力度,但裴满满却很清晰地看见,在那一刻,季溟无机质的眼球中掠过一抹浓重的杀意。

    终于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裴满满哇一声大哭出来,朝着从远处走廊上缓步而来的父亲伸出手,“爹爹,他欺负我。”

    这一声把前世父亲死后的所有委屈都宣泄出来,裴满满哭得停不住。

    季溟起身后退一步,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他很厌恶跟任何人有直接的肌肤接触,即便只是一个刁蛮不懂事的小孩子,那一下子掌掴的接触也让他十分恶心。

    裴故看了哇哇大哭的女娃一眼,便十分淡漠的对跪在地上的婢女们道“带小姐下去休息。”

    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安慰,裴满满哭声一顿,透过重重泪光看向父亲,喊道“爹爹,你为什么不理我?”

    裴故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对季溟道“季小兄弟,烛尊师,这边请。”

    “爹爹”,裴满满不让婢女抱,迈着小步子去追裴故,捉住了父亲的衣摆,带着哽咽的小奶音响起,“爹爹,我是您的女儿满满啊。”

    钟兰新看到这一幕,讽刺的目光落在裴故背上。

    你能对我狠心至此,对你的亲生骨肉也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裴故停下脚步,转身,蹲下,把裴满满的小肉手拿开,对几个不敢上前的婢女道“还不把小姐带下去。”

    “爹爹!”裴满满喊破了嗓音,但她发现,这个和前世那个疼爱她的父亲长着同一张脸的人,竟然半点的不忍都没有。

    她被一个婢女抱起来,看着父亲淡漠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悲恸比前世得知父亲被季溟杀死那一刻还甚。

    眼泪滑落满颊,裴满满忍不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真的重生了吗?”

    这一天,季溟成了胡家军军队里一个管着十几个兵丁的小校尉,烛师叔交代他要尽量照顾裴军师的女儿,就离开了军营。

    季溟完全没把师叔的话听进耳里,在胡家军营里过得还和流云门时一样,练武、睡觉。

    第三天的时候,季溟正坐在军营里擦剑,烛树和余则走了进来。

    “溟儿,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

    烛树说道。

    季溟抬头,“什么?”

    “刚才肃王亲自召见,交与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胡肃在一年前称王,随后其他几方势力也纷纷称王。

    烛树继续道“现在的天下大势虽然和我曾经推演的差不多,但是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变数。她就是罗家洼的那位罗姑娘,师叔也曾再三演算,这个女子甚至坏了很多人的福运,不除终将成为大患。”

    余则倒是对那个给天下人带来诸多饱暖之物的罗姑娘很有好感,此时没有外人在,才忍不住道“师叔,罗姑娘纵然坏了一些人的福运,但她给天下带来的益处更多。”

    烛树皱眉“什么益处?那些土豆棉花吗?则儿,你还是太年轻,那些其实都是她敛财的手段。还记得前几天我们在裴府见到的那对母女吗?她们都是受天庇佑的福运之人,本该尊崇2无比,可现在却一个个暗淡无光生活在不幸之中,就是那位罗姑娘迫害的。”

    余则道“裴军师和他通房的事,我听说过一些,仔细论理,是他们二人有愧于罗姑娘。”

    烛树摇头,“有些时候不能讲凡俗之礼,那罗姑娘一个村姑,怎配和人中龙凤成为相守之人?”

    “师叔说的有理”,季溟将冰雪一般的荧亮长剑收入剑鞘,“没有运道又没有品质才能的人就该老实认命。”

    “画像,地点”,他伸出手道,“三日之内,定取她人头。”

    “没有画像,但他们的特点很明显”,烛树说道,“他们有三个年轻人,一个两岁左右男娃,两个女子,拉车的马乃是很有名的五花马。这一行人目前已经进入常州,你去乐安县北面路口,一日后定能等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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