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富贵对外人向来没心没肺,但他看到眼前的皇帝是真的心疼了。

    他才走几个月?

    皇帝就苍老了十岁不止。

    再这样下去,那得嗝儿屁啊!

    不行,他的王爷还没当几天,皇帝不能嗝儿屁!

    这个靠山要是倒了,他在东海的好多部署和前期投入就白费了!

    “珍珍,珍珍你赶紧给陛下看看!”跟皇帝搂抱了一会儿,哭够了,袁富贵连忙对身边的小厮道。

    皇帝这才看向袁富贵带进来的人,清秀少年,从五官上看不出是珍珍,可见是费心装扮过的。

    珍珍也在掉眼泪,她哽咽道:“您咋把自己糟践成这样啊?”

    说着就去牵皇帝的袖子,扯着他的袖子往一边儿的罗汉床去。

    袁富贵愤恨道:“是那帮人要欺负陛下!”

    “哼,老子早晚收拾他们!”

    毁人靠山如断人钱财,杀父母……袁富贵表示随便。

    不管是生父母还是养父母,坟头棺材板儿底下躺着,真请随便!

    皇帝这会儿心情舒坦多了,这个世上还有人真心为他好,惦记着他,他老怀欣慰。

    “你这丫头,你爹回来就算了,你回来做什么?不好好待在长广县待嫁?”皇帝的手放到脉枕上,珍珍将手指搭上去把脉,皇帝的目光,满满的慈爱溢出来了都。

    珍珍的眼眶子还红着呢,对她来说,陛下就是个慈爱的长辈。

    像爷爷。

    “成亲也没有您的身体重要,成亲的日子可以推后,您的身体可等不得。”

    “我得在宫里住下,最近一段日子您的饮食起居什么的都得听我的!”

    “一会儿我给您扎针。”

    皇帝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们父女一起住下,好好陪陪朕!”

    珍珍把完脉去写药方,袁富贵就冲着皇帝招手:“陛下你来看,看我给您带啥来了!”

    皇帝依言走了过去,袁富贵亲自将麻袋打开,一麻袋白花花的盐。

    皇帝:……

    “你,你还真去东海三国抢盐去了?”他的富贵哟……

    朝廷那帮人都想的是让他妥协,唯有富贵是想着帮他从根儿上解决问题。

    虽然抢盐不是啥长久之计。

    袁富贵摇摇头,这是要紧的事儿,他没卖关子。

    “是用海水晒的!”

    “海水晒的?”皇帝抓盐的手一抖,手里雪白的细盐就顺着他的指缝下落。

    “嗯!”袁富贵笑着点头,“是遇哥儿聪明,去年年底,知府衙门要让长广县的盐场多上缴两倍的盐,遇哥儿就觉得不对,跟我说是不是江南那边儿用盐的事儿为难您。

    后来我又收到了您的信,就发愁,一家人为这个事儿都吃不好睡不好。

    忽然有一日,遇哥儿就突发奇想说海水可以熬煮成盐,那为何不能晒盐呢?

    于是我就带着永州王去岛上弄盐田,刚开始不得法,晒不出啥盐来。

    臣的嘴巴急得长了一圈儿的燎泡。

    遇哥儿也是两头跑,后来亲家带着一家子人来了,亲家公接手了煜哥儿衙门里的一部分事情,煜哥儿就跟我一起扎在盐田。

    想了不少法子,比如让人在盐田里搅和,比如先将盐田海水底下的湿盐推出来,另外换场地晒。

    总之想了不少法子,总算是把盐给晒出来了!

    陛下猜猜,这一亩盐田最多出了多少盐?”

    皇帝听到这里呼吸就急促起来,他一把抓住袁富贵的手:“多少?”

    袁富贵竖起一根儿手指:“一千斤!”

    皇帝楞了一下,然后就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天不绝他!

    江南那帮狗曰的给他等着!

    “陛下,这是太阳好,又没有风雨的收成,若是接连遇到风雨,或是阴天也没这么好的收成。

    故而还得好好挑地儿。”

    “咱们大靖的海岸线那般长,若是晒盐场遍地开花,将来就是江南盐矿全部关闭,大靖的百姓也会有盐吃。”

    “遇哥儿说,到时候将盐价压下来,百姓们有便宜盐吃,自然不会去买私盐,私盐的生意就做不下去,朝廷的盐税自然也就能收上来了!”

    “他说,到时候别看盐价降了,可朝廷的盐税说不好会翻翻!”

    皇帝不傻,自然能理解顾遇的意思,这道理他能懂。

    “朕……”皇帝拍着袁富贵的手膀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陛下放心,这一次的危机肯定能帮您度过!”

    “您将江南那头安排好,遇哥儿那头会走水路偷偷送一批盐去江南,先稳住江南的百姓。

    然后其他几个靠长广县近的省份,陛下可以先断掉他们的盐,让他们去长广县买盐。

    只是这样一来,长广县的防卫必须要加强。

    江南那帮人必然会狗急跳墙。”

    “我来之前遇哥儿估摸了一下盐量,他说十万斤盐是能拿出来的。

    若是我们在路上耗费的这几天海上风平浪静不下雨的话,应该还能出二十万斤的盐。”

    “另外,东海空余的岛屿还有许多,都可以开发盐田,然而人手不足,遇哥儿已经派人去东海三国采买壮劳力,他的意思是,也可以调一批流放的罪囚去……”

    “他还说,为了防备江南世家,盐田暂时先建在岛上,至于说岸上,陛下可以命人先选好地方,再悄悄筹备!”

    “我也记不清太多,那小子叭叭叭一顿说。”袁富贵说得口干舌燥,高全儿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给他端了一杯茶。

    要知道,满朝文武在皇帝面前,皇帝不开口赏茶,他们这些伺候的是坚决不能给端茶递水的。

    但富贵大人除外。

    他这般做,皇帝不会怪他僭越,只会夸他有眼色。

    袁富贵一口喝干,笑眯眯地对高全儿道:“您再赏我一杯!”

    高全儿迭声道:“哟哟哟哟,可不敢当您这话,您这是折煞老奴了!”

    皇帝轻轻踢了高全儿一脚:“赶紧给他倒茶去,别废话。”

    说完皇帝就拉高全儿去坐下说话,袁富贵就从怀里摸出一个厚厚的折子:“这是遇哥儿给您的密折。”

    皇帝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晒盐法的步骤以及注意事项,还有一些他遇到过的一些暂时没法子解决的困难,写给皇帝的原因就是,皇帝手上人多,搞不好就能冒出一个能人来解决这些问题。

    接着便是顾遇对江南盐政的一些粗浅见解以及应对方法,他写得极为恭谦,末了还添上一句话,万望陛下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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