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ubiu,你的订阅比例稍有欠缺。今天主持会议的是李站长,他身上穿的依旧是那身列宁服,身后的黑板上黏着一份剪报,他手上拿着粉笔,就像是捏着什么指挥棒似的在空中挥舞没有落在黑板上。

    “我发现,在很多村里工作都做得很不到位,文件明文要求的专人专岗都做不到,可是呢大河村就不一样,他们充分学习了咱们文件的精神,专人专岗,还特地选的文化分子进行培训。”

    “而且很多大队长都没有充分下到咱们第一线去听听大家的心声,选的人选呢?不情不愿,根本没有把咱们的工作放在重要的位置,一点觉悟都没有……而大河村的宁振涛同志呢,就不一样,虽然是文化分子,可人家完全不觉得这份工作脏累,一心只想着大家,把这养猪工作,真正地当成了一份重点工作去做,做得特别细致!”

    台上的李站长滔滔不绝,台下负责做会议记录的小王奋笔疾书。

    感受到四周投射而来的艳羡眼神,吕大队长先是下意识挺直胸膛,生怕自己坐得不够端正,而后便只剩下心虚。

    他能说他甚至都不知道李站长到他们村考察过吗?

    他还来不及埋怨,心里就只剩下庆幸,谢天谢地,这宁振涛居然没露马脚不说,还把李站长给哄好了!

    还有李站长口中的那位,什么脚踏实地,不怕脏不怕累,踏实肯干,克服困难,勇往直前的好同志,是他认识的那个宁振涛吗?

    要不是现在不许封建迷信,他都怀疑是宁振涛偷偷给李站长下了什么**药了!

    “吕队长,你们这是怎么选的人?”趁着李站长说得口渴喝茶的功夫,坐在吕大队长旁边的人不由地问,他脸上尽是满满的艳羡和烦恼。

    他们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人才?

    要知道养猪这活,脏累程度非比寻常,这还和伺候庄稼不一样,说出问题就出问题。

    给的工分少了呢?大家嫌累不想干,给的工分多了呢,村里其他人又不服气,最后只能硬指派人去。

    可这能被安排的人,哪有那么老实听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遇事头一个喊队长,坚决不肯担一点责任,一说要扩大规模,就又提加工分的事情。

    虽说他也能凭着自己多年的调度镇住这歪风邪气,可也不能逼人家尽心尽力呀?

    “是啊,我们村也是,没人乐意干,尤其是那些个年轻小伙子小姑娘,家里嫌他们干这个不干净,说是什么找不到对象,这不是胡说吗?”

    “李站长还怪我们不安排人,这能是我们安排得了的吗?”

    “他们都以为村里人讲道理,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像是在卖惨,可其实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不服。

    这就是大河村正好遇到了这么个好欺负的“老实人”,这要是人在他们村,那他们也一样做得到。

    吕大队长和这些人已经打了挺多年的交道,自然是听出来大家的言不对心,刚刚还存在的那点对宁振涛的怀疑现在在“敌人”的质问面前荡然无存。

    “哪有什么,就是刚好宁振涛这小子老实,他啊,就是这样本分的性格,只要你叫他干,他就好好干!”这种时候输人不输阵,管他宁振涛是什么样的人,反正李站长都夸了,就让他们羡慕去!

    李站长喝完茶,看到被众人包围着的吕队长在心中暗暗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得果然没错,就是要有人发挥带头作用,大家才会跟着开始学习!

    李站长将黏在黑板上的剪报拿下,示意小王把压在本子上的两份报纸往下送开始传阅:“吕队长。”

    “到!”忽然被喊到的吕队长下意识站了起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份报纸。

    李站长故意提高了音量,放缓了说话的速度,好让这些个偷工减料的队长们听清楚:“之前正好市里的记者来采访,我就重点提了一下你们村的宁振涛同志,这不正好见报,大家都传阅传阅。”

    吕大队长是念过扫盲班的,此刻他的手都不由地抖了又抖,好半天才在报纸上找到那小小的一块采访李站长的报道,而关于宁振涛的部分,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主席说过,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在采访过程中,李站长多次提到他在考察中遇到的大河村的养殖员宁振涛。在面对为什么要重视养殖工作的问题,宁振涛同志给了他一个朴素的答复,他希望能让更多的人吃上肉,能让村民分多分上一份肉票。”

    “这样的好同志,正是我们最需要的同志!如果我们群体中每一个人都能抱着这样深入群众的工作态度,那么家家户户都能添上一块猪肉的未来一定就在眼前!”

    吕大队长捧着报纸脸腾地涨红。

    报纸上这个觉悟这么高的人,真的是他们村的那个宁振涛吗?

    李站长:“吕大队长,这样的好同志,我们一定要重点培养!”就要让这样的同志成为标杆,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他们学习!

    吕大队长这时候已经只知道点头了,这比天上落红雨还要稀奇!

    ……

    “叔,你说二号饲料是不是看上去更好呢?”宁知星站在围栏外面,看着小叔在里面喂饲料的身影认真地问。

    通过每天精打细算,她现在已经把《科学养猪实用技术集锦》里关于饲料、猪圈设置等的部门都理解得差不多了,几乎没有接触的只有关于猪类疾病的那部分。

    在改造系统里,宁知星深入地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做俄罗斯套娃。

    每次以为学的技术够理解这部分知识了,却又总能发现新的难关需要学习相关知识来进行理解。

    好不容易把书籍相关内容囫囵吞枣理解清楚了,就又会发现和现实情况不能完全吻合。

    就比如猪饲料的这一章节,书籍中使用的那些什么复合饲料、高能精饲料都是后世加工后的产品,现在就是想买都买不到,就哪怕是那些看似简单的植物配方,那也还得看当地有没有这样的植物。

    她就连本地植物图鉴都兑换出来看了一圈。

    而且哪怕都学到这份上了,还得要进行一定的实地考察,毕竟现在的猪品种还和后世略有区别,能够提供的条件也比后世差得远了。

    要不是系统不能实体化,她都想暴打一顿堪称吞改造值怪物的系统了。

    好在她有个把她的意见放在第一位的小叔,只要在合理范围,都愿意听她说上一句。

    “嗯,二号感觉不错。”宁振涛收回了量尺,记下了数据,便照着往常般走了出去,还不忘夸一句宁知星,“我们知星真厉害!”

    他夸得真心实意,这段时间天天和小侄女腻歪在一起,他是确实发现了小侄女身上的能力。

    小侄女就像是以前他读书的时候听老师说过的那些个什么大人物一样,特别喜欢钻研东西。

    就像他,看到猪饲料喂不就完事了?可小侄女还会去琢磨什么样的饲料好。

    就连猪一天吃几次饭,在她看来都是值得研究的事情。

    宁振涛不知不觉也被小侄女带着引起了些兴趣,还真别说,看这之间的细微差别,还真挺有趣。

    ——事实上在他看来,所有不需要机械化体力劳动的事情都怪有趣的。

    再说了,前段时间小侄女天天去看他大哥干活,他一个人在这老无聊了,现在小侄女天天过来,两个人能说话多好?不就是帮着小侄女解决一下好奇的问题,小事一桩。

    宁知星看着宁振涛从猪圈里出来,现在的猪圈随便哪个村里人过来都要啧啧称奇。

    除却已经变得干净,没那么多异味之外,猪圈外还移植了不少新的植物,有已经生机勃勃的葫芦藤,也有看着因为移植还没那么茂盛的窝瓜。

    这也是宁知星在《科学养猪实用技术集锦》关于养殖环境改善一章找到的,现在是不可能变出什么通风设备或者降温材料,就只能就地取材,靠这些植物遮挡来降温防暑。

    关于这植物她倒没费多少心,只是在家里提了一嘴种在猪圈里之后小叔方便可以摘一两个回家,便完全吸引住了宁奶奶的注意。

    宁奶奶插手,那事情就简单了,三个儿子齐齐上山,当天晚上就把这些植物移了过来,要不是宁知星劝着,宁奶奶就差没让儿子们再连夜移植几棵树过来。

    两人正打算凑在一起聊天,就听到外头的动静。

    叔侄俩齐齐回头,看到的便是满脸震惊的吕大队长。

    吕大队长此刻大脑再度变得空白,只呆呆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样的猪圈,还有那几天不见,看着利索了不少的宁振涛。

    这是有人来了个偷梁换柱,把他们村的猪圈换走了?

    “大队长,怎么了?”宁振涛喊了好几声,才喊回来一直打量着猪圈的吕大队长。

    吕大队长神情复杂地看着宁振涛,感觉到了自己三观崩塌又重建的现实。

    难道他以前一直都误会宁振涛了?

    他就是这么个心有村民,勤劳肯干的好少年?

    宁振涛神情凝重,已经乖乖起立站直。

    他最近没怎么偷懒吧?只是活干得顺手了,偶尔就躺在这晒晒太阳,思考人生,这也不能算偷懒嘛!

    要不他先下手为强?先道歉得了?

    “大队长,我……”

    “振涛!以前我误会你了。”吕大队长欣慰地看向他,“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你干得真不错!”

    ……

    难得的没什么人来围观自己,宁振伟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他的兜看起来鼓鼓囊囊,宁振伟低头一瞥,便能看到其中露出的一小部分。

    这是他这两天晚上回去随手刻的几个小摆件,他最近发现这东西比什么哄孩子都有用。

    “爸,妈!奶,二叔!”

    宁知中的喊声由远及近,一路跑过来的他吸引到了众人的注意力。

    终于到了目的地,宁知中伸出手撑着膝盖喘了口气,继续扯着嗓子喊:“小叔上报纸了!大队长到猪圈去啦!”

    而现在这条沟渠,却被村里的孩子们占领了,个子高矮不同的孩子们以宁知星为中心分散坐开,手里拿着的都是一早去山上采的果子。

    宁知星手上的是一把用叶子垫着的桑葚,是哥哥早上往她手上塞的。

    山里的作物方便摘的都逃不了村民们的手,像是这颗桑葚能够幸免于难,是因为这品种天生带着些许的苦味,哪怕是熟透的时候也还是酸的,多吃两个就会倒牙,大人们耐不住这酸,便成了孩子们平日里的零食。

    桑葚入口,先是一股要人皱紧眉头的酸味,而后便是慢慢发散出来的甜味,宁知星满足的弯了弯眼,一侧头,看到的便是已经吃得满嘴都染上了桑葚汁的小伙伴们,一张嘴,牙都成了紫色。

    可哪怕是这么吃着,他们的目光也还是紧跟着正在下地劳作的男人。

    宁知星的眼神飘忽,不过没一会,就变得坚定。

    那什么,人生总是常有意外。

    “知星,今天还讲故事吗?”

    宁知星一侧头,正对着她的就是紫色大口和期盼满满的眼神,被说话的人这么一说,吸引着看了过来的小伙伴还有不少,均是把想听写在了脸上。

    就连刚刚还在捣鼓着手里小木头的宁知中也点了点头:“阿星,大家都想听呢。”

    她沉吟了没有一秒,痛快地抛弃了自己的良心:“好。”

    她曾想过要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良心,但看着每天为了兑换学习资料清空的改造值,她的良心就没有了。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她家拖后腿的人实在太多了!

    奶奶和妈妈三不五时地扣点分不说,爸爸要是没她干涉,那就是一泻千里。

    小叔那边虽然现在在勤勤恳恳的养猪,可猪圈远离村里人多的地方,也就是翠花奶奶偶尔蹦跶个一点改造值,要是村里谁无意谈到小叔,得,又开始下跌了。

    二叔那倒是始终保持着稳定状态,可稳定就等于没有进项!

    所以这种时候,唯一的收入来源自然要好好抓住,否则她连学养猪都不行。

    起身的时候,宁知中习惯地拉了她一把,宁知星疑惑地往哥哥的上衣兜里看了一眼,哥哥上衣兜怎么鼓鼓囊囊的,这是装了什么?

    孩子们来得快去得,眼见众人都消失,大队长家的二儿子吕二便没忍住凑到了宁振伟的旁边:“你说这些娃娃,最近老来干嘛?”

    他说着话颇有些怨念,毕竟来的这群孩子们中就有自己的儿子,而且他横看竖看,怎么觉着这些孩子像是来看宁振伟的?

    “不知道。”

    宁振伟同样很是奇怪,以前的他那是走在路上都不用看路的程度,毕竟他这么人高马大一人,走着只有人躲他的份。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生了张并不让人亲近的脸,就连自家的大儿子做错事情时只要自己稍一板脸,也会怕得发抖,哪怕他从来没有对家里的孩子动过手。

    可这段时间,村里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爱往他面前凑,从前遇见他头低低半天不说话的小孩都会喊他一句:“阿伟叔”,眼神还亮亮的,好像下一秒就想要到他跟前让他摸摸脑袋。

    从前村里有小孩摔倒在他面前,若是他凑过去要伸个手,对方哪怕摔得再重都能跑起来撒欢跑走。

    然而现在……

    宁振伟想到了那天,村里会计的小女儿往他这跑,结果临要到他面前,摔了个大马趴,灰头土脸,他怕吓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想要安慰又不知所措,只是伸出手把这孩子扶了起来。

    可不曾想这孩子捂着脸哭得厉害,他不擅长哄孩子灵机一动,便摘了几根路边的长杂草编了个蟋蟀。

    然后自那以后,在他身边摔倒的孩子就越来越多了。

    “不应该啊。”吕二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就显出点酸味。

    隔辈亲这个说法在村子里同样通用,当爷爷奶奶的溺爱孩子,当父母的自然要严格些,再加上身为壮劳力平日里承担的工作也比较多,自然不能像父母般陪着孩子。

    他身为一家之主和自己的孩子不亲近这点已经够郁闷了,而这份郁闷在发现自家儿子好像特别崇拜宁振伟时更是达到了顶点。

    倒不是说宁振伟这人多浑,可就看宁振伟这张脸,这稍一用力就手臂肌肉就外现的模样,怎么看也是他更好接触吧?

    再说了,宁振伟可是有不少传言的,打过人,打老婆,打小孩……就连路边的小孩他都不放过,吓哭过好几个,狗见了他都掉头就跑。

    他当时心里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于是他没忍住,走上了背地里偷偷说人坏话的道路,可无论他说什么,都被儿子直接还击。

    “阿星他爸爸听说经常打人的!”

    儿子一听这话眼神放光,好似更崇拜了:“阿星爸爸真厉害!”

    他的心中被问号填满,不明白这厉害在哪,赶忙强调:“我和你说,以前啊,阿星爸爸和徐……和别人一起相中了阿星妈,人家都公平竞争的,他还动手打人!”

    “这肯定是为了保护阿星妈!”

    吕二来不及疑惑儿子的脑回路,连忙换了个角度:“听说他连老婆孩子都打!好男人可不是这样。”

    儿子一个白眼:“阿星他爸爸打没打阿星、阿中我们还不知道,爸你就知道瞎说,要是打人了阿宝家离阿星家这么近怎么没听见?”

    ……吕二一阵恍惚,竟是反而被说服。

    是了,这么些年来不少人说宁振伟打老婆孩子出气,可好像真没人看过?

    可这空穴不来风嘛,既然有人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两种说法在脑袋里反复拉锯。

    吕二不肯放弃,再度专注地看向儿子:“你不怕他爸爸打你?”

    刚刚还耐心地坐在他旁边的儿子翻了个白眼,立刻起身:“爸你干嘛老讲人家坏话?阿星爸肯定不会这么说别人,我又不做坏事,他才不会打我!你不懂,阿星爸爸是好人!”

    吕二想起了那天自己被儿子嫌弃的凄凉场面心里委屈,可再一看,宁振伟已经又在低头干活。

    曾经总觉得不合群,一把狠劲的人竟透出几分老实的模样,那双握着农具的手,标签也从看起来打人很疼,变成了看起来很会干活。

    ……

    河沟边有不少大石头,都是当年打井挖渠的时候挖上来的,被随意丢置在了那,成了孩子们玩耍的空间。

    其中最大的几块石头尤其受孩子们的青睐,因为众人跑上跑下,上头都留下了玩耍的痕迹。

    宁知星坐在最高的那块石头,脚安分地放着,而她周遭围满了孩子,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阿星,再讲一遍阿伟叔和老神仙把石头变小猪的故事吧!”

    “我想听阿伟叔雕木小鸟送迷路的小孩回家的故事!”

    众人叽叽喳喳地给着意见,甚至点播起了自己已经听过一次还想听的故事。

    宁知星不好意思地咳了咳,那什么,创作**这种东西,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她晚上苦学养猪经,白日里和小伙伴们讲故事当年看过的有趣故事便一个个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她有时讲得入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又魔改了,甚至好几个故事前后冲突,可偏偏大家都不挑错,听得津津有味。

    她都感觉自己在小河村里小规模地创作出了个阿伟宇宙,什么木工少年传奇记。

    宁知星不禁扶额,就刚刚她这思考要讲什么故事的功夫,她哥已经掏出了兜里的“神秘物品”。

    那就是他从家里磨出来的,小时候父亲做了逗他们兄妹俩玩的小狗木摆件,只是怕棱角弄伤孩子,宁振伟特地做了磨圆处理,也没按照传统细致地描摹其上的皮毛纹理,但却意外的做出了后世卡通动物的效果。

    而宁知中这么一拿出来,果不其然受到了众人的瞩目,无组织的听故事小组迅速地转换了核心,绕着宁知中轮流地参观起了这一小木雕,眼馋极了。

    宁知星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景,忽然感觉到了惊人的熟悉感!

    早上那众人排排坐看父亲做农活——小型线下明星见面会。

    哥哥手里的木雕——明星作品、周边。

    而现在,她就是大河村第一粉头,台下的这些,全都是他爸粉丝,至于她哥嘛,则是一个企图跟上偶像道路的狂热粉丝。

    这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意外。

    不远处,徐玉照例保持着高冷的姿态,路过但并不搭理,眼神中有一丝不甚在意。

    在原著里,宁知星和宁知中兄妹俩从小便是孩子王。

    徐玉也想过要去分化这两人的朋友,可看到村里那些个流着鼻涕,出去玩一场浑身都脏得不行的孩子她便完全打消了靠近的念头,手握剧本的她就连了解一下那儿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兴趣。

    与其专注这个,不如继续琢磨一下之后马上要发生的几件大事。

    小说里用个十几章就能过去的时间落在现实倒是格外的慢。

    徐玉只感觉自己的一番操作好像有种落了个空的感觉,就连上次特地在他们面前下了眼药的考察人员也没有什么后续反应,要她忍不住挺着急。

    不过现在她更烦恼的是家里糟糕的伙食。

    徐玉想到每次哪怕隔着距离都能看到宁知星那一看就白白嫩嫩的模样就很是嫉妒。

    她在后世吃饱喝足,到了这个年代,居然连书里的一个纸片反派的生活也比不过。

    改善生活和求生存变成了当前的重中之重,而且马上要出现的那件事迫在眉睫,再不提高在家里的地位成为说话派得上用场的人,恐怕到时候只会过得更苦。

    还是得想想办法。

    ……

    村里唯一的一辆自行车是大队长家的,虽然添置了几年可依旧保护得很好,就连链条上都没有一丝锈迹。

    今个儿是周二,牛车不打大河村口过,吕大队长赶着时间,便也只能骑着心爱的自行车往县上去,最近雨水少,路上干,骑车倒也不慢,只是他向来舍不得骑自己的宝贝车,常常能干出推着车走路的事情,好久没骑不太熟练,浪费了不少时间。

    太阳烤得人直流汗,他伸出手擦了把汗,停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把手上沾着的自己的汗水。

    他拿起本子就往里赶,生怕错过了集合开会的时间,嘴里还忍不住挂了句抱怨:“今年的天也是热得真早。”

    小跑着赶到了门口,吕大队长脸上赶忙挤上了笑。

    他的眼底尽是烦恼和担心,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们现在的养殖员宁振涛那是新官上任,充充场面,看着是像模像样,可实际就是半桶水晃荡,他已经想好,到时候就私下和畜牧站说一说,他们村没这能力,只是少分肉票和猪肉,吕大队长自己心里也和割肉般疼痛。

    他把门推开,看到的就是屋里几乎坐满了的人,吕大队长正要道歉,就瞧见率先站起来的李站长。

    他之前和李站长见过两回,可也只是认了个脸,吕大队长正要道歉,就见李站长春风满面地过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吕大队长关于迟到的道歉正在嘴边,就被李队长说出的话给堵住了。

    “吕同志,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要和大家说呢!要大家向你们学习,精挑细选最优秀的人才担任养殖员的职位!”

    哈?

    吴凤英也是憋得慌,今天女儿吓着了,她这个当妈的也心有戚戚,再想着八卦那也得吞到肚子里,不过好在女儿已经去睡了,现在就剩下几个大人,也不怕吓着孩子。

    “你们今天是没瞧见那吴桂花的脸有多臭!”她说起这些来绘声绘色,说学逗唱一个不落,“看见我们过去,就这么一抬眼皮,耷拉着个脸,还拦着不让看孩子,连句谢都不会说,最后看我们要出门,还故意哼了一声,好像谁乐意搭理她一样。”

    “还不就是不敢让我们知道,她这小女儿是被大女儿给推的!”

    宁振伟有一门木工手艺,村里家家户户要打个小东西都会找他,凭着这手艺,每年也能换不少粗粮、咸菜回来。

    他捧场地配合了一番妻子:“还真看不出来,她家那两女儿看着都挺听话。”

    “那是,人心隔肚皮呢!谁让他们家见天的作践孩子,孩子这不就跟着学了!”吴凤英冷哼一声,她最是看不上徐家人的做派了。

    徐家和宁家构成差不多,那都是孤儿寡母。

    可不同的是徐家那当家的可不像她婆婆那么懂得经营日子,身为长子的徐和平也不像宁振伟这么靠得住,所以两家日子自然是天差地别。

    当年两家人中还有一桩官司,宁振伟和徐和平同时要看亲,两家同样挑中了吴凤英。

    吴凤英在家就是自己做主的性子,相看后大着胆就挑了看上去更有一把力气的宁振伟。

    可谁想徐和平这人着实奇怪,非得觉得吴凤英这是被家里逼的,堵了她两回要为她做主,最后被宁振伟揍了一顿,这才消停,退而求其次,娶了和吴凤英有亲戚关系的吴桂花。

    婚后呢,吴凤英是头胎就生了儿子,之后凑成了一对好,而吴桂花的则是连着生了两个女儿。

    之后吴桂花的家庭地位便一落千丈,她从婆婆和丈夫那受的磋磨就全都落在了两个女儿身上,这才养得了两个女儿的奇怪性子,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女儿到现在连个大名都没。

    前些天徐家的老二讨的媳妇怀上了,这几天吴桂花就没过笑模样,不用问,两孩子肯定又是受了一番磋磨。

    “确实奇怪,大白鹅推她妹妹做什么?”被二哥监督着看书的宁振涛趁机偷懒,试图加入今晚的八卦联合会中。

    堂屋里安静了一会,大家都不由得开始琢磨。

    卷着书拍了偷懒的弟弟一下,一直不吭声的宁振强这才开口:“她害怕。”

    “怕?”宁振涛装疼趁势把书收好,一脸乖巧。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小鱼。”煤油灯透出的光适时地晃了两下,映得宁振强的表情有几分幽幽。

    宁振强性子冷,但却偏偏生了和大哥宁振伟南辕北辙的温和眉眼,总能糊弄住人,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心思有多深。

    他此时心中只是冷笑,村里有不少人都背地里念叨他们家的人半点便宜不肯让人占不好得罪,可在他看来,就单单他们家里人对自家人那一股脑往好了去的心思,别处就比不上。

    “这可真是……”爱唠嗑的吴凤英立刻觉出几分没意思来,这徐家人还能算是一家人吗?她再度为自己当初的慧眼叫了下好。

    要是嫁到徐家去,且不说见不到自己这双宝贝儿女,就说和那一家人相处那都叫一个累!

    宁奶奶察觉出大家的心情低落,便立刻打断做了吩咐:“好了好了,都别在这嚯嚯我灯了,又不给我油钱,回去睡去!老二,你明早拉老三起来看书,挑水的时候挖点甜草回来泡水,顺道捡点柴火,老大,昨天你二叔公说要雕个像,明个儿去问问……”

    “老大家的,你晚上多盯着点两个孩子,可别被吓坏!”宁奶奶说着话已经把灯熄灭,摸着黑就往房里去,多用一滴灯油,她的心可都在滴血。

    她手里抓着的衣服还差个收尾,不过这点工不费眼,她摸着黑也能干,少用就是赚,这道理她是刻到骨头里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堂屋迅速地安静了下来,同样摸着黑进屋的宁振伟和吴凤英习惯地过去轮着摸了摸两孩子的脸。

    两人手上都有不少厚茧,摸孩子的动作也不温柔,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搓,要是孩子觉轻醒了,那就顺手拍一拍再哄睡,无事发生。

    确定了两孩子都还热腾着睡得也好,夫妻俩也安心地上了床,只有窸窸窣窣地换衣服和动被子的声音。

    “明天你问二叔公要两个梅子,阿星爱吃那个,对了二叔公家上回说要招女婿也不知道相看得怎么样了!”

    见妻子说着说着又要兴奋起来,宁振伟拍了拍她:“睡了,明个儿还要早起呢……”他那总是绷着的眉眼放松下来,循着让房间微亮的月光往里一瞥,脸上的温情转瞬即逝。

    听着房间里逐渐没有动静,宁知星这才幽幽地睁开了眼。

    宁爷爷去得早,一家全靠宁奶奶拉扯,日子过得俭省,住的房子也是当年留下的祖屋。

    房子翻修了几回,在大儿子结婚时又扩建过一次,但当初没怎么规划房间,宁知星和哥哥便一直和父母在一个屋子休息。

    这么多年的同睡经验下来,宁知星早就熟练地掌握了一百种装睡的技巧,这不,她刚刚一直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和这个空降系统沟通。

    通过刚刚的沟通,她已经基本搞懂了这个忽然砸到她身上的“馅饼”。

    这系统的构成其实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宁知星通过积累名为改造值的货币来从系统里兑换各种各样的东西。

    她粗略扫过一眼系统商城,里头的商品种类众多,琳琅满目。

    既有能满足人基础生存需要的衣食住行用品,也有各色各样的技术和知识。

    甚至居然还有什么佛学、道学经典名著,简直是无所不有,当然,根据物品的不同,兑换需要的改造值也不同,更后面的东西宁知星便瞧不清所以然了,还处于灰色的上锁状态,系统说这是尚未解锁。

    按照系统的解释,他们选定这个世界,便要遵守这个世界的大背景。

    宁家人是这个小说世界里最大的“反派力量”,通过改造宁家人让他们积极向上,系统也才能获得相应干预这个世界的能量,投放和改造值相符的技术获物品。

    已经退化成咸鱼一条的宁知星是想拒绝的,可下一秒她就发现,在系统影响下想起的记忆并不完全,更别说原先书里就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写明反派一家的情况。

    她只知道书里的反派结局凄惨,现在美满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会分崩离析……

    宁知星微微转身,托会点手艺活的父亲的福,虽然一家四口挤在一个房间,可她还是有张独立的小床,顺着这一侧看去,正好能看见睡得四仰八叉就差没流口水的兄长还有稍远处睡得正香的父母。

    当初看书时随着女主心境产生的同仇敌忾,现在只剩下茫然。

    书里纸片人般的反派,是现实里活生生的家人,那几句话就能被带过的悲剧结尾,是难以越过的糟糕人生。m.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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