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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英招绕到男孩背面,他的皮肤常年得不到阳光,羸弱苍白,上面布满了蜂巢般的疮口,像一张胡乱涂画的白纸。他转头看向长廊,朝那边喊了一声,一名肥护工挪动身体走过来,轻轻搬起那把塑料椅,连带着大头男孩一块搬了出去。

    接着,两人把左边长廊的房间都看了一遍,每间屋子里都惨不忍睹,高烧坏掉脑子的孩子躺在木床上,手脚生疮;还有失明的孩子坐在地板上,饿的前胸贴背。

    “我说没有无脸孩吧,这不都看完了,那些孩子都没事。这个大光头就是在骗我们,故意说谎话吓唬我们。”

    兔唇朝光头男挑了挑拳头,气氛地说。

    “我可没说谎,小崽子,你要真不听话,无脸孩就会用刀把你杀掉的,他可是杀过很多人呢。”

    光头男瞪着兔唇,故意阴森地说,但碍于玛尔丹在旁边,他也不敢动手揍男孩。陆英招听到这话,想起了之前在档案室里看的关于克莱因的资料,后者体检报告中描写到,克莱因属于先天性面部畸形,那面前光头男说的,是不是有些联系呢?

    “你说的无脸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陆英招转头看着光头男,脸色冷峻地说。

    “啊?”他迟疑了一下,但脸色立即恢复如常,“其实那是很久前发生的事了。我那时候被派到这来工作,也只有二十几岁。

    当时是有一个男孩,他一送来脸上就缠满了绷带,院长和护工解开一半时就吓到了,那个孩子是面部畸形,颧骨几乎没有,眼睛和嘴巴几乎挤在一起,耳朵和下巴斜着向下长,而且很短小。

    虽然我没亲眼见到过,但听那些护工讲述,以及她们脸上被吓坏的表情,也能猜出个大致来,那孩子长的像头黑山羊一样。

    后来经院长和管理员一致建议,害怕吓到来访的领养人,就把孩子送进了后山,进行低质量的豢养状态。事实上,院长对这个孩子能被领养的期盼几乎为零,他认为没人会领养这样一个丑陋的怪物。”

    “停停停,这样说,那个无脸孩是真的存在了?他难道现在还在这里住着?”

    兔唇听着他的讲述,不禁往陆英招身边缩了一下。

    “早就不在这里了,那是很多年前。现在那些肥护工拿无脸孩吓唬你们,都是我给她们讲的。那个无脸孩子犯了件大事,很大很大的事,那之后一个老先生来到石湾福利院,把他领走了。”

    “他干了什么事?”陆英招轻声问到。他现在大致能确定了,那个无脸孩子就是十年前的克莱因。

    “他他把一些后山的孩子杀了。”光头男轻声说到,“那个孩子搬进后山,被其他孩子排斥了,他们总是扯他脸上的纱布,抢被子,吃饭时拍翻碗,我见到过他好几次,胳膊上总是淤青黑紫的,看起来很是悲惨。

    当时管理员要求孩子们搬石头,他总是搬得最多的那个,因为管理员许诺过,谁干活干的好就能离开后山去前院,所以他总是很卖力地在干活。

    但他始终不知道,那个许诺就是谎言,被关进后山的孩子根本没有出去的,也不可能再住进前院。当时他虽然被其他人欺负,但却总有人来探望,所以他能时不时到前院一趟,回去后那些孩子就加倍推搡他。”

    光头男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这时长廊外面响起了窸窣声,那些女护工都聚集起来,朝长廊口退缩。玛尔丹往外看了一眼,慢慢朝长廊口走去。

    “所以他最后把那些孩子都杀了?”

    陆英招轻声问到。

    “说是杀了也不太准确,毕竟那些护工没亲眼看到克莱因把他们杀死,但跟他有关系是确定的了。

    就在尽头那个房间,重症区号房间,由于院长吩咐,一直被封闭着,没让孩子住进去。

    由于他跟那些孩子打架,护工就把他挪动了靠里的房间。那四个孩子的尸体就是在号房被发现的,他们的喉咙被割开了,而且胸前的制服被扯开,胸脯上用刀刻出了一个图像,四具尸体四副图案一个也没少。”

    光头男停下讲话,指了指长廊尽头黑洞洞的一间房屋,

    “就在那里,里面还放着那孩子的一些杂物,是院长吩咐留住的,护工们本来打算全部清理掉。但那个无脸孩被领养的前一天,一名陆御军官亲自见了院长,之后他就要求所有物品都封存了。”

    光头男缓缓说完,朝走廊外瞥了一眼,那里的窸窣声很大,好像有很多人闯到了草坪上。陆英招拿起定向能枪,缓缓走到长廊口,朝外面看去,绿色的花圃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排开两行,全都身穿黑皮衣,手里抓着改制的电锯或者液压切割刀,还有的抓着乙炔枪,虎视眈眈地对着他们。

    “院长的警卫队来了,你们没法走了。”光头男凑到陆英招耳边,轻声说到。

    前方,黑压压的警卫队中央,刚才还抽搐吐白沫的院长此时却生龙活虎,手里抓着一把聚能枪,眼神冷漠地扫视陆英招,

    “这两位我查过了,既不是督查队的,也不是陆御集团军的,想必是两个冒牌货。不用等执法局过来,我们亲自做了吧。”

    老院长声音低沉的说到。他的左侧,那名两米高的警卫忽然怒吼一声,启动b级安泰,身体膨胀向上拔起,接着猛然拉响手里的电锯。

    “真是够阴的,亏你这么大岁数。”

    玛尔丹轻声说到,抬枪就射倒了一名警卫。其他警卫怒吼起来,手里抓着武器朝两人冲来,旁边雕塑旁的护工和孩子吓得哇哇直叫,乱作一团。

    砰砰砰——

    接连三束激光弹,警卫队里扑通扑通倒下三人,剩余的人化作黑色的奔流,涌向长廊口的两人。

    陆英招抬脚后踹,将光头男踹进身后长廊里,回手甩出一团锁链,将其束缚住钉在地上。旁边的兔唇骑到他身上,又开始揪他的胡须,一声声惨叫回荡在长廊里。

    “哎吆,咋我一醒来你就要被人砍了。”陆英招抬枪射倒一名警卫,耳侧忽然响起梦呓般的声音,尖帽长袍的哈斯塔悬浮在空中,轻声说到,

    “别废话了,这群虾兵,你帮忙解决一下吧,我胸膛疼的厉害。”陆英招忍着剧痛,接连射倒三名警卫,后震的枪托顶到他的肋骨,那里的伤疤处隐隐作痛。

    “看出来,上次我给你弄的外骨骼太够劲了,你缓不过来很正常。”哈斯塔拎着一根木枝,在陆英招的两臂间翻来跳去,玩杂耍一般。

    “那让我给你示范一下吧,深海星空之主,掌控风的元素伟力,之前克拉肯给你的那些鳞甲胄和利爪,可比我给的弱多了。”哈斯塔轻声说到,长裙末端的拖尾忽然向下延伸,黄色的尾流在草坪上延流,像无数爬行的蛇类,在灌丛附近猛然扩开,将地面豁开裂口,迅速溜了进去。

    另一边,玛尔丹的视线里,黑压压的警卫脚底,黑绿色的草坪忽然剧烈鼓动,发出隆隆闷响,无数条隆起贴着地面放射出去,搅碎的警草屑和断枝混卷起来,随剧烈的狂风旋舞,炮弹般撞向扑来的警卫。

    老院长瞬间被吹到在地,身体在风中纸一样飘摇,他呻吟一声,身后揪住前面警卫的衣角,下身在狂风中接近飘起来。

    所有的黑衣警卫都喊不出来了,风声把他们的怒吼淹没,几乎到了窒息的程度。三十秒后,所有警卫都伏在了地上,像是麦地里一夜狂风后的秸秆。

    狂风之中竟有歌声响起,高昂悲怆,声震林遏,具有穿云裂石般的力量,裹挟在每一丝气流中向前奔涌。陆英招听出来了,那是哈斯塔的歌声,就在他头顶七尺的高度吟诵。

    “王的褴衣随风飘摇,毕宿星的歌声无人晓;我的灵魂已不再歌唱,我的歌像泪不再流淌。”

    那歌词陆英招大致能听懂,但其旋律却是他完全没听过的,每一个词语发音的音调都是那么诡异,汇聚一起却又无比协调,像是蕴含孤独者的千万声叹息。陆英招听过哈斯塔诉说自己的家乡,在恒星昴宿增十六的一颗孤独的行星上。

    此时听了他的歌声后,陆英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漆黑广袤的宇宙中,孤独地悬浮着一颗行星,整颗星球上都被荒漠覆盖了,只剩下地面上唯一一片晶莹的湖泊,当夜晚来临后,哈斯塔坐在湖边,整片夜空中的星都照耀着他,照耀着这颗星球上唯一的生命。也许他所在的行星处在最边缘,夜晚后,天上也是一片漆黑。

    他应该很孤独吧,穿越过足以埋葬一切的黑暗,来到这里,来到自己身边。尽管陆英招曾多次询问过哈斯塔,他是怎么来到自己体内的,但却总得不到答复。

    陆英招能稍微理解一点他的古怪性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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