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监视
第五十一章
清晨的高专校园可以听到清脆的鸟鸣声。
阳光自枝繁叶茂间漏下斑驳的树影, 带着冬日独有的温柔暖意。
奈由多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午餐前走出过公寓了。
走在奈由多身前，失去了最后几小时睡眠时间的五条悟也稍显神色恹恹。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校舍区。并不说话，间隔有好几米，但却是步调一致的倦懒。
今天是12月31日, 2017年的最后一天。
终年繁忙的高专教职工们也理应没有假期, 大清早就被召集在校长室旁的小型会客厅内。
进行两校区关于奈由多处决问题的首次内部讨论。
大概是已经略微迟于约定好的时间, 一路走过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只在转过最后一条拐道后迎面碰上了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袋的京都校教师庵歌姬。
“哟！”五条悟冲同僚轻飘飘地打了个招呼，“歌姬你也迟到了吗？”
“才没有！”庵歌姬毫不掩饰自己的白眼。
她深蕴五条悟的为人，因此也不指望对方能够有眼色地过来搭把手，只是微微侧身把纸袋的封面露出来。
“是校长让我去拿冥冥送来的报告。”
“喔。”五条悟摸着下巴, “那帮老头子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还没有包括高层和禅院加茂两家。”庵歌姬回复，“冥冥只拿到了部分家族的意见——不过也基本能够暗示出背后操控着他们的那帮老咳，那帮人的风向了。”
“是么。”五条悟不置可否。
两人在说一些让旁人听不懂的正事。
庵歌姬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的背后隐隐散发着凉气，和五条悟再聊了几句后就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他：“喂五条。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那个坏蛋学生？她一直盯着我，不会想把我也给——像和哉那样”
她将剩余的话付诸于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当然, 庵歌姬也理所当然地没有等来这个臭垃圾学弟的宽慰。
对方随着她的目光朝后面投去一瞥，然后笑眯眯地说：“很有可能哦。奈由多的脾气可差劲了。”
“嘶！那怎么办！”
“很简单。”五条悟告诉她，“歌姬你只要立刻用逃命的速度远离我500米开外就好了。跑得越快，越容易消那孩子的气哦。”
“真的？”
“真的。”
在庵歌姬绝尘而去的背景里，五条悟带着丝成功捉弄了同僚的得意侧身。
他并没有再自顾自往前走, 而是终于跨过之前刻意拉开的漫长距离来到奈由多的身边。
“准备好了吗？”五条悟垂头问她。
“今天来的除了我们两校的教职工, 也还有几个高层委员会成员。大概也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来诈你的反应。如果在大家面前落下[易怒、危险]这样的话柄就好办了——他们恐怕是这么想的。”
“不过奈由多也不怎么容易生气吧。除了关于我和靠近我身边的女人的事情。”
。他没有说错。
奈由多于是仰起脸冲他笑了笑。
“对对对, 就是这样的假笑。”五条悟勾住她的肩膀，用散漫的姿态将未知的暗色轻易冲淡。
“走吧。”
会议厅虚掩着门。
因此能听到夜蛾正道中气十足的回应：“委员长大概是多虑了。天元大人并没有确切地持有[要杀死奈由多]这样的目的。”
“那一日的事情发生后，我也曾亲自去询问过天元大人。这是记录下的对话录——”
此后便是一阵纸张的簌簌声。室内沉默了一会儿。
男性委员长说：“但我听说是天元大人亲自开放的结界”
“这就需要委员长去问问你的上司们是怎么回事了。”
“”
夜蛾正道虽然日常戴着护目镜、长相凶悍, 但事实上是个性格温和的男人。人尽皆知的喜好是羊毛毡戳戳乐。
能听到他用这样充满压迫感的语气和别人交流确实是件难得的事情。
若干年前也曾经是东京咒术高专毕业生的男性委员长不由得一阵艰难语塞。
室内再度陷入胶着。
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 五条悟携他的问题学生姗姗来迟。
原本冷着脸的夜蛾正道一看到五条悟光明正大搭在奈由多肩上的手就眉心发跳, 立刻重重咳嗽出声。
五条悟带奈由多在对面的空沙发上坐下，若无其事地将矛盾转移：“喔，委员长，你看看——你把你原来的班主任气成什么样，都咳嗽成这样了。”
男性委员长于是愈发脸色发青。
此时，坐在他身边一直沉默的女性委员长清水美羽接过话头。
“既然所有人都到齐了。”清水的神态、语调较起她的同僚来显然更为冷静，“或许我们应该直接进入主题。”
她侧脸，示意自己的下属将厚厚的文件袋一一分发。
这是由咒术师冥冥付费提供的报告。
里面详细编录了数几十家有着弥足影响力的咒术师家族关于奈由多处决问题的意见。
奈由多本人也拿到了一份。她面色平静地简略翻看。
报告的最后几页是简明可视化的数据图表，其中一个彩色的饼图标明了[处决][不处决][不明]的比例。
红色的[处决]意见占据了饼面的近12，剩下的部分由[不处决]和[不明]均匀分配。
即使不翻看前面的详细内容，奈由多也知道提出[不处决]意见的若干个家族应当是受五条家的嘱意。
而与之相对的[处决]意见，则代表着与五条家抗衡的剩余御三家及高层势力。
这本是长久以来孳生于阴暗处的龃龉，如今却像是闻到了血腥气的饿狼成群结队地冒了出来。
在奈由多合上报告后，一直关注着她动作的清水美羽便自然地继续道：“这只是初步的意见调查。”
“由于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向高层及委员会明确表明，拒绝对恶魔奈由多执行死刑。经委员会讨论、高层审批决定，将对恶魔奈由多进行全体咒术界的无偏差处决意见投票。”
“任何人没有权限拒绝最终投票结果。”
“如果同意处决的咒术师占大多数，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必须对恶魔奈由多执行【即刻死刑】。否则将对五条家族进行无限牵带责任。”
这就是五条悟方才和歌姬讨论的事情。
奈由多微微侧脸，只看到五条悟一派平静的神情。
他大概早就得到了相关消息，因此并没有对清水小姐宣读的条款产生任何的异议。
此时的五条悟正低头滑动手指、浏览着手机屏幕。
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在争分夺秒处理着什么邮件。但奈由多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连戳两下手指，给一张新年限定喜久福的广告照点了一个喜欢。
察觉到奈由多的视线后，他将手机往她的方向送了送，还有点理智地悄声说：“看着挺好吃的吧？到时候也给你买。”
奈由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严肃地像在和他密谋要去把所有提处决意见的家族都给杀光。
“咳。”清水小姐让奈由多转回注意力，“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知道。”
“为了保护全体人类和咒术师的安全。在正式投票结果呈现之前，我们临时委员会将派出两位咒术师时刻监督您的行动。”
她点了点自己身侧穿着西装的一男一女。
“他们将严格检验您是否日常按照《禁足令》中的条例行事，并且实时向我们上级汇报。”清水小姐说，“由于是24小时全日制的监视，或许会对您的生活造成些许不便，尽请谅解。”
她冷静而锐利的视线直视着奈由多，似乎想要从奈由多的神情里捕捉出一丝一毫的暴戾。
但奈由多只是语调礼貌地询问：“全日制指的是会监视我做任何的事情吗？”
“是的。是任何事情。”清水补充，“我们考虑到了您的**问题，为此才派出了一名女性。这已经是委员会极大的人性化和让步了。”
在场的高专教职工不免因为这位女委员长语气中的高傲而感到不快。但这很显然是委员会激怒奈由多的策略之一。
正常人类都不会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受他人的窥视与评判，更别说奈由多这样行事极其随心所欲的恶魔了。
在一时沉默中，奈由多笑起来。
她蜜色的眼睛像月牙一般弯起，在脸侧掬起酒窝的样子有弥足的吸引力。
她说：“所以，连我和悟做o时，你们也要在旁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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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高专校园可以听到清脆的鸟鸣声。
阳光自枝繁叶茂间漏下斑驳的树影, 带着冬日独有的温柔暖意。
奈由多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午餐前走出过公寓了。
走在奈由多身前，失去了最后几小时睡眠时间的五条悟也稍显神色恹恹。
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校舍区。并不说话，间隔有好几米，但却是步调一致的倦懒。
今天是12月31日, 2017年的最后一天。
终年繁忙的高专教职工们也理应没有假期, 大清早就被召集在校长室旁的小型会客厅内。
进行两校区关于奈由多处决问题的首次内部讨论。
大概是已经略微迟于约定好的时间, 一路走过时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只在转过最后一条拐道后迎面碰上了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袋的京都校教师庵歌姬。
“哟！”五条悟冲同僚轻飘飘地打了个招呼，“歌姬你也迟到了吗？”
“才没有！”庵歌姬毫不掩饰自己的白眼。
她深蕴五条悟的为人，因此也不指望对方能够有眼色地过来搭把手，只是微微侧身把纸袋的封面露出来。
“是校长让我去拿冥冥送来的报告。”
“喔。”五条悟摸着下巴, “那帮老头子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还没有包括高层和禅院加茂两家。”庵歌姬回复，“冥冥只拿到了部分家族的意见——不过也基本能够暗示出背后操控着他们的那帮老咳，那帮人的风向了。”
“是么。”五条悟不置可否。
两人在说一些让旁人听不懂的正事。
庵歌姬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的背后隐隐散发着凉气，和五条悟再聊了几句后就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他：“喂五条。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那个坏蛋学生？她一直盯着我，不会想把我也给——像和哉那样”
她将剩余的话付诸于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当然, 庵歌姬也理所当然地没有等来这个臭垃圾学弟的宽慰。
对方随着她的目光朝后面投去一瞥，然后笑眯眯地说：“很有可能哦。奈由多的脾气可差劲了。”
“嘶！那怎么办！”
“很简单。”五条悟告诉她，“歌姬你只要立刻用逃命的速度远离我500米开外就好了。跑得越快，越容易消那孩子的气哦。”
“真的？”
“真的。”
在庵歌姬绝尘而去的背景里，五条悟带着丝成功捉弄了同僚的得意侧身。
他并没有再自顾自往前走, 而是终于跨过之前刻意拉开的漫长距离来到奈由多的身边。
“准备好了吗？”五条悟垂头问她。
“今天来的除了我们两校的教职工, 也还有几个高层委员会成员。大概也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来诈你的反应。如果在大家面前落下[易怒、危险]这样的话柄就好办了——他们恐怕是这么想的。”
“不过奈由多也不怎么容易生气吧。除了关于我和靠近我身边的女人的事情。”
。他没有说错。
奈由多于是仰起脸冲他笑了笑。
“对对对, 就是这样的假笑。”五条悟勾住她的肩膀，用散漫的姿态将未知的暗色轻易冲淡。
“走吧。”
会议厅虚掩着门。
因此能听到夜蛾正道中气十足的回应：“委员长大概是多虑了。天元大人并没有确切地持有[要杀死奈由多]这样的目的。”
“那一日的事情发生后，我也曾亲自去询问过天元大人。这是记录下的对话录——”
此后便是一阵纸张的簌簌声。室内沉默了一会儿。
男性委员长说：“但我听说是天元大人亲自开放的结界”
“这就需要委员长去问问你的上司们是怎么回事了。”
“”
夜蛾正道虽然日常戴着护目镜、长相凶悍, 但事实上是个性格温和的男人。人尽皆知的喜好是羊毛毡戳戳乐。
能听到他用这样充满压迫感的语气和别人交流确实是件难得的事情。
若干年前也曾经是东京咒术高专毕业生的男性委员长不由得一阵艰难语塞。
室内再度陷入胶着。
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 五条悟携他的问题学生姗姗来迟。
原本冷着脸的夜蛾正道一看到五条悟光明正大搭在奈由多肩上的手就眉心发跳, 立刻重重咳嗽出声。
五条悟带奈由多在对面的空沙发上坐下，若无其事地将矛盾转移：“喔，委员长，你看看——你把你原来的班主任气成什么样，都咳嗽成这样了。”
男性委员长于是愈发脸色发青。
此时，坐在他身边一直沉默的女性委员长清水美羽接过话头。
“既然所有人都到齐了。”清水的神态、语调较起她的同僚来显然更为冷静，“或许我们应该直接进入主题。”
她侧脸，示意自己的下属将厚厚的文件袋一一分发。
这是由咒术师冥冥付费提供的报告。
里面详细编录了数几十家有着弥足影响力的咒术师家族关于奈由多处决问题的意见。
奈由多本人也拿到了一份。她面色平静地简略翻看。
报告的最后几页是简明可视化的数据图表，其中一个彩色的饼图标明了[处决][不处决][不明]的比例。
红色的[处决]意见占据了饼面的近12，剩下的部分由[不处决]和[不明]均匀分配。
即使不翻看前面的详细内容，奈由多也知道提出[不处决]意见的若干个家族应当是受五条家的嘱意。
而与之相对的[处决]意见，则代表着与五条家抗衡的剩余御三家及高层势力。
这本是长久以来孳生于阴暗处的龃龉，如今却像是闻到了血腥气的饿狼成群结队地冒了出来。
在奈由多合上报告后，一直关注着她动作的清水美羽便自然地继续道：“这只是初步的意见调查。”
“由于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向高层及委员会明确表明，拒绝对恶魔奈由多执行死刑。经委员会讨论、高层审批决定，将对恶魔奈由多进行全体咒术界的无偏差处决意见投票。”
“任何人没有权限拒绝最终投票结果。”
“如果同意处决的咒术师占大多数，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先生必须对恶魔奈由多执行【即刻死刑】。否则将对五条家族进行无限牵带责任。”
这就是五条悟方才和歌姬讨论的事情。
奈由多微微侧脸，只看到五条悟一派平静的神情。
他大概早就得到了相关消息，因此并没有对清水小姐宣读的条款产生任何的异议。
此时的五条悟正低头滑动手指、浏览着手机屏幕。
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在争分夺秒处理着什么邮件。但奈由多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连戳两下手指，给一张新年限定喜久福的广告照点了一个喜欢。
察觉到奈由多的视线后，他将手机往她的方向送了送，还有点理智地悄声说：“看着挺好吃的吧？到时候也给你买。”
奈由多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严肃地像在和他密谋要去把所有提处决意见的家族都给杀光。
“咳。”清水小姐让奈由多转回注意力，“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知道。”
“为了保护全体人类和咒术师的安全。在正式投票结果呈现之前，我们临时委员会将派出两位咒术师时刻监督您的行动。”
她点了点自己身侧穿着西装的一男一女。
“他们将严格检验您是否日常按照《禁足令》中的条例行事，并且实时向我们上级汇报。”清水小姐说，“由于是24小时全日制的监视，或许会对您的生活造成些许不便，尽请谅解。”
她冷静而锐利的视线直视着奈由多，似乎想要从奈由多的神情里捕捉出一丝一毫的暴戾。
但奈由多只是语调礼貌地询问：“全日制指的是会监视我做任何的事情吗？”
“是的。是任何事情。”清水补充，“我们考虑到了您的**问题，为此才派出了一名女性。这已经是委员会极大的人性化和让步了。”
在场的高专教职工不免因为这位女委员长语气中的高傲而感到不快。但这很显然是委员会激怒奈由多的策略之一。
正常人类都不会愿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受他人的窥视与评判，更别说奈由多这样行事极其随心所欲的恶魔了。
在一时沉默中，奈由多笑起来。
她蜜色的眼睛像月牙一般弯起，在脸侧掬起酒窝的样子有弥足的吸引力。
她说：“所以，连我和悟做o时，你们也要在旁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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