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努着嘴儿,哀怨叹息着走向玉女楼款款走去。楼内,她的妹妹们早没了风情万种,一双双秋水眸子巴巴地看着她。

    “大姐,他就是大姐让等的人吗。”

    “对啊对啊,冷冷酷酷的,蛮帅的哦。”

    “我看他是有问题,呆了吧唧的,大姐,他是为了男人还是为了女人。”这句话,也是所有女孩子心中的疑问。

    大姐瞧着一个个在她面前露出小女孩儿特有的孩子气的姐妹们,心生无限怜爱,哪里还忍心卖关子,郑重说道:

    “目测,他不喜欢,女人。”大姐说这话时,看着楼外。楼外,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转了一下,原是一只白雁的眼睛。白雁听到了大姐的话,眼睛又转了一下。

    扑打打的振翅声带着一道白影消失。云巅之上,白雁嘎嘎叫了几声,向东方飞走。

    玉女楼内,满堂寂静,一双双大眼睛扑簌簌地闪。

    “咦~”嬉笑打闹,悄声讨论,朝气蓬勃,各种各样的动听的笑声再次充斥着鲜红的高楼。

    “大姐,他怎么能那么快啊,炼体境而已啊!”小丫头找准时机,趴在了大姐的肚子上,嘻嘻问道。

    大姐揪起小丫头的嘴巴,随口说到:

    “也许,是人家不同凡响呢。增加速度的方式很多,比如……”话音落在此处,楼内忽起高风,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挤在大姐身边。其余女孩子则去练习白阳所说的雁凌云三式了。

    大姐噎住了,脑中忽有灵光闪过,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满脸肃然。

    “要爱惜身体啊。”

    “王队长王队长,你可要给老身做主啊,有人拿冰骗人!”

    一个老大娘突然捧着一样事物哭着喊着挡在了王贵的面前。

    王贵并不认识这人,可当这人拦住他的时候他的脑中却出现了有关这位老大娘的记忆。大娘姓王,与王贵算是本家,靠在中心街道旁摆摊为生。王贵对待老人一直不错,但他今天心神不定,没有心情陪对方寒暄。

    “王大娘诶,我今天实在有要事要办,您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改日再说吧。”

    王贵不走心地略了一眼大娘的手,除了一块儿冰,并未发现异样,便想转身离去。

    “王头啊,我这怎么不是大事啊,那个白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王大娘不满意王贵的态度,轻声嘀咕着。

    王贵刚刚抬起的脚触电一样的缩了回来,握紧双刀道:

    “慢,你说那人是个白衣人!”问着话,王贵将王大娘手里的冰一把抢了过来。路人悄悄讨论,莫非这寒冰还真有什么奇异之处?

    王大娘被王贵吓了一跳,不过他这一问倒也合了她的心思,啰哩啰嗦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

    王贵随手扔她一块儿碎银子:

    “去玉女苑!”

    ——

    在玉女苑的玉女楼内和那些女孩子缠斗了许久之后,白阳终于进入了后院。后院面积很大,院内没有假山假湖,也没有绿栽盆植,略显空旷。白阳四下看了看,在东北角的墙上找到了一个圆形的拱门,钻了进去。

    钻进拱门的迈同时,白阳的鼻子便拱了起来,用力嗅了嗅。

    月光下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花香里,有两个暧昧的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棵十余米高的柳树在银光中辟出了一片婆娑的影,树影晃动,人亦动。

    月光如雾,美人如仙,随着风霄的伞转动的风,轻轻荡漾,容颜绝代,迷离了星星的眼。

    白阳累了,和那几个女孩子瞎闹,废了很大的气力。他是炼体境修士,实力远远低于女孩子们,不得不用燃血的方法才能赢,燃血很伤身体。

    而且炼体境燃血,血液无法再生。

    白阳不怕,他的血,很多。

    他趴在翠柳的树梢上,与柳叶融为了一体,或者说,他幻化成了一片柳叶,飘飘然,仿若无形无影。

    院落内秋千上、青伞下,良辰美景,绝代佳人,借着清朗的伞风荡秋千,浪漫温馨。

    白阳扬了扬嘴角,伴着花香,想象两人在庭院内种花、打伞、荡秋千的惬意生活。

    风轻轻吹着,月雾气飘渺缭绕,风霄和花红沉寂凛然的表情隐藏在其间。

    风霄的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全身的血气不停地向右臂灌注而去。他的指节发白,一滴冷汗滑过额头,不待落地,便被青伞的青色伞风吹干。

    他的身姿挺拔,腰杆笔直,时刻准备为秋千上的女孩子遮风挡雨。只是一双眸子的光芒黯淡,眼皮微阖,似负了重荷,将眼球里的光压得更加昏暗。

    认识风霄的人知道,他一直如此,至少为人所知的时候就是如此:挺拔的身姿、帅气的脸,嵌着一双忧郁的眼。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风霄也没有解释过他的忧郁从何而来。

    很多人猜测他是为了忧郁而忧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轻骚客;有些人觉得他生性悲春伤秋;有些人认为风霄身怀血恨家仇

    风霄眼睛一直忧郁,一直淡漠如水,从不解释忧郁的缘由。

    花红也沉默着,撅着嘴,一脸阴郁。

    她是为了风霄阴郁,除了风霄的家人之外,她是唯一一个知道风霄全部的人。

    所以她也沉默着,撅着嘴,不开心。

    白阳没有在意他们的表情。他的眉头渐渐皱成了两团黑球,圆圆的,像缩在一起的肉·虫。

    不是因为花红是不听话的孩子,而是因为纠结。

    他在纠结,因为艳羡所以不愿意打破此等良辰好事,因为不愿意,所以纠结。

    风霄是我的,花红是风霄的,所以两个人都是我的,既然是我的自然要珍惜。

    “风霄,花红。”他在树梢嘟哝,突然觉得这二人的名字很有品味。

    风无拘无束,霄与逍遥的逍谐音,尽显逍遥。

    如此解释有些牵强,白阳却觉得他猜对了,他很自信。

    他曾经想修逍遥道,虽然逍遥不易、自在难求,但是对于逍遥的执念却已根植在内心深处无可撼动。

    嗅着空中淡淡的花香,白阳咧着嘴,也许是为化解自己心里的纠结,也许是有所感慨,他轻轻嘀咕起来。

    “若是叫花黄就更好了。就是,不太好听。花黄,黄花,花黄黄……”白阳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自顾自地给花红改了名。

    “……”风霄心中百味杂陈,花红顿时蹙眉成川。她的名字虽然俗气了点,但却没有想过更改,更不想改成花黄,还花光呢!

    白阳并不知道,花红对他有着极深的恨意,恨意的来源,先前是她的情郎、此时是她的情郎加上她的名字。

    “花黄黄不好,花葵,或者花菊,花菊不错,你觉得呢。”白阳想得认真,随口与下方两人交谈了起来,一本正经,轻扬嘴角。

    无意之间,他把两人当成了他的,自然也就不防备了。

    话音停,白阳感受到了杀气。眨了眨眼,心中尴尬,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尴尬的神色,冰冷平淡。

    风霄打眼一看、随耳一听,确认此人不是在挑衅,就是在犯傻。

    树下的两人愣了半晌,花红率先从惊诧、狐疑、气恼中回过神来。她们二人乃是当世青年子弟辈中的翘楚,早早便发现了白阳,在街道上便知道此人来者不善、来历非凡。若非有所顾忌,花红早已经跃上树梢将他打杀了。

    花红怒气冲冲地大喊,确认这人是在挑衅:

    “我觉得都不好!”她的俏脸泛起火莲,胸脯一阵剧烈起伏。

    白阳灼灼地看着花红,镇静自若地说:

    “葵金菊,如何?”

    当时是,前院轻轻地扣门声响起。三人具是凛然,青锋剑出现青芒,月牙形的剑斩眨眼近到白阳近前,破穿了间隔的虚空。

    白眼睨起幽幽的眸子,寒潭一般的眼球里,映射出数到剑光。风霄只出了一剑,白阳却看到了十余剑。

    风霄出手便是杀招,转动青油纸伞时,他一直在蓄力。

    藏锋剑,风霄自创的独门剑术,能藏锋于自己的剑光之中,剑光之中有剑光,让人无处可躲,修至大成之时,甚至能够藏锋于万物。

    这一剑,藏血气于锋,藏锋于剑,几乎凝聚了他所有的血气精力。

    “快开门,有没有外人闯入。撞开!”剑光冲天之际,两把长枪击落了木门,烟尘弥漫间,王贵一个健步冲进玉女苑,玉女苑内没有妓/女嗲声嗲气地上前拉客,也没有恶心的调/戏戏弄声,楼内静悄悄的,蚊蝇可闻,沉寂怪异。

    空旷的场景和玉女苑正前方玉女楼前街道上的七彩虹光让王贵兀的想起一个传说,坚毅地脸上霎时结出一层银霜般阴沉了下去。

    他猛地晃了一脑袋,似乎想摇掉心慌,才到扬州半年,没这么寸吧!

    青锋剑光气势汹汹,如一道青色的闪电,平地乍起,击上青天,割裂玉女苑的上空,太过扎眼。

    王贵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他当过兵,可以怕,但是不能怂。

    “走!”二十个身经百战的士兵跟着王贵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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