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庸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眸泛着暗潮涌动般深沉。

    纪衡感受到他的视线,忽而主动开口问道,难不成张阁老也有什么指教?

    张阁老眼皮微微一掀,他面无表情道,没有什么指教,我劝纪大人待会儿面圣,勿要说什么花言巧语来辩解。

    说吧,他直径过错纪衡,带过一阵凉风。

    李公公有些疲惫的走到金銮殿前,诸位大人久等了,陛下正等着呢。

    陆靖羽坐在龙椅之上,神情肃穆的看着底下众人。

    他沉声,想必诸位爱卿都听说大兴粮仓被劫一事,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

    陆淮安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我听闻此事,心中实在愤懑。满仓的粮饷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草灰与发霉的糙米,简直是欺人太甚!

    大兴粮饷乃支撑前线的重要军资粮食,此事出了问题无疑是对前线将士们一个巨大的打击!

    若是此事消息流露出被敌国所截获,必然会掀起乱战,再加上军心失稳,只怕陆淮安只将话讲一半,但留给人予无限想象力。

    张阁老上前,陛下,宁王殿下说的不错,大兴粮仓对我大渝至关重要。

    依老臣猜测,只怕粮仓内的粮食早已被换走,幕后之人居心叵测,否则那数十担的草灰可不是凭空变出的,若非长久筹谋且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只怕做不到偷梁换柱。

    长久的筹谋,大量的人力。

    这句话无非是在表明,大兴粮仓早就渗透进怀着不轨之心的人。

    他说完,不少朝臣将怀疑的视线瞟向纪衡,眼神中皆是浮现着动摇之色。

    张阁老也顺着视线望去,纪大人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纪衡慢慢走了出来,在众人的视线下缓缓摘下官帽,缓缓下跪叩头。

    臣身为六部尚书之首,大兴粮仓在臣的监督下居然出现了这种事情,皆是臣失责,臣认罪。

    陆淮安眼中眸光一闪,他上前一步急不可待道,这么说,纪大人是承认自己监守自盗了?

    纪衡却是没有看他,兀自继续道,关于此事,臣有几点要阐述的,还请陛下听完之后再做决断。

    宫里出了事,纪府也并不安宁。

    纪老夫人一大早便将所有人都唤到正堂之中,她手紧紧攥着青木拐,眼神定定望着地面,在出神想着什么。

    叶氏焦心不已,她指尖绞着袖帕,眼眶泪意盈盈,老爷为了大兴粮仓奔波了数个日夜,几乎宿在了户部里,他那么认真的一个人,怎么会出事呢?

    裴氏安慰着她,别太过担心了,事到如今只能等着。

    阮氏带着纪令茹坐在地下,闻言一边哭一边带着怒气道,那可是军粮!若是一个不甚便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阮氏浑身不自觉的发抖,一大早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差点没喘过气来。

    她回京城是享福过好日子的,不是把一条小命交代在这的。

    她嫁给纪仲这个废物,千方百计的诱惑他,根本不是为了死!

    阮氏有些崩溃,她抱着纪令茹,抬头狠狠瞪着叶氏,似乎造成这一切都的都是她一般。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这么做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你给我闭嘴!裴氏拍案而起,她看着阮氏怒喝,把她给我赶出去。

    凭什么赶她,这件事若不是大哥,我们又落到如此境地。纪仲也有些崩溃,他坐在位置上抓着头发。

    听到裴氏的话后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大哥,现在他都快害死我们了,你们还在护着他!

    李氏与纪令澜二人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面上也流露出几分不安来。

    裴氏柳眉倒竖,她指着纪仲清喝,对我大呼小叫,你当老娘是被吓大的吗?

    怎么,平日大哥替纪府挣来容光,你在他庇护下在朝中谋得官职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指责他了?

    你吃着他的血他的肉,如今见势不对居然还要咬他一口,乌鸦尚懂反哺,你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裴氏出身将门世家,她身上带着武人气魄与女子英气,对上普通男子都不怯,更何况是纪仲。

    纪仲被她刺的脸色一青一白,他似乎彻底被气昏了头脑,平日里积攒的怒气在这一刻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他那叫帮我?他要是肯帮我,我也不会只是在一个从八品国子监监丞上蹉跎多年。

    他气得脸通红,从八品,说出去让多少人笑话。我堂堂纪家之子,还不如那些贫苦学子入仕为官!

    纪老夫人终于抬眼,她冷冷看了纪仲一眼,你哪一点比得上那些寒窗苦读十八年的学子。

    胸无点墨,让你去国子监算是抬高了你自己。老大当初推荐这个官位时,你爹是如何反对的,那些话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纪仲脸色顿时铁青,他死死攥着拳头,心底的怒气慢慢攀升着。

    他怒喝,凶神恶煞般看着她,你和爹从小就喜欢纪衡,什么都围绕着他,可曾想过我!

    今天他出事了,因为他我们整个纪家的百年基业就要倒了!

    你们一个个难道都被猪油蒙了心,半点是非都不分吗?

    三叔这么大把年纪居然还分不清的在这胡搅蛮缠,冲着祖母打发怒火,可真叫侄女大开眼界。

    祖父已经不在了,长兄为父,这么些年三叔莫不是把孝道给忘得一干二净。

    纪令月缓缓踏入松鹤堂的大门,声声句句都在刺着纪仲不忠不孝。

    阮氏本又气又急又怒,闻言一瞪,长辈说话,可有你插嘴的份?

    纪令月冷笑一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的。

    若是往常,她懒得理会阮氏这种跳脚虾。

    可在松鹤堂这对奇葩的表现纪令月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饶是她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纪令月十分懂得如何抓旁人的痛点进行回击。

    纪仲冷笑一声,三侄女倒是好兴致,莫不是睡到这个时辰才醒来吧?

    总归是要泼出去的水,大房将你娇生惯养成这副德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纪令月眼皮一跳,不悦的看向他。

    这种把女儿当做货物的男人,就该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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