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只花孔雀压根没有得手,纪令月心情别提有多愉快了。

    生怕自己愉悦的心情被察觉,她别过头去,假意看着窗外的景色。

    陆淮琛半倚着,姿态散漫闲适,却仍然不掩一身好气度。

    纪令月悄悄打量着他,不由感慨——

    这样的人是不是做什么都极为好看。

    她这幅身躯虽然生的貌美,但自己偶尔会做出破坏气度的举止来。

    因为太破坏形象,以至于她好几次差点惹人怀疑。

    最后还是疯狂恶补了所有礼仪,高门小姐应有的仪态举止,才不至于在自家人面前露馅。

    一股淡淡的奇异药香气传来,纪令月轻轻嗅了嗅,突然凑到了陆淮琛身前。

    陆淮琛面无表情的时候,那低垂的眼眸中蒙上了如夜色般深的清冷。

    听到动静,那双黝黑瞳眸忽而望向她。

    你是小狗吗?

    纪令月看着她,眼神中有些许疑惑,你生病了吗?

    没有。

    一句果决而干脆的回答。

    可鼻尖那股萦绕的淡淡药香却做不了假。

    纪令月撇了撇嘴,低声嘀咕着,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按照通俗的小说法则,如他这种角色性质十分重要的人,有点不可告人的病是很正常的设定。

    纪令月是这么认为的,陆淮琛却不这么想。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隐疾这两个字只代表着一个含义。

    那就是不举。

    他眼眸危险的微眯,忽然起身欺身逼向纪令月,他抬手按在她一侧的车壁上,衣袖翻卷间醉人气息弥散。

    这一刹那,两人近到呼吸仿佛都交缠,炙热的、温柔的。

    属于他的气息将纪令月包围。

    纪令月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瞪大了双眸。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壁咚?

    娘诶她出息了,居然被暗恋对象给壁咚了!

    陆淮琛却是不知道她丰富的内心,他唇角携着浅浅的笑意,那声音却是冷的。

    你方才说本王有隐疾?

    可怜的纪令月压根不知道他问的和她想的是压根不是同一回事。

    她心里咯噔一声,该不会自己像那种八点档的配角一样,无意间撞破了大反派不为人知的秘密即将被杀人灭口吧?

    纪令月揣着抖抖嗖嗖的一颗小心脏,不由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一瞥。

    她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连忙讪笑着,王爷莫不是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呀。

    纪令月内心在疯狂咆哮,她该不会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死在暗恋对象手中最悲催的炮灰女配了吧?

    陆淮琛看着她十分紧张的模样,不由觉得有趣,他突然轻笑一声,骤然压低了声音。

    本王是否有隐疾,不如你亲自验证?

    纪令月一愣,她怔怔的抬眸,怎么验证?

    她又不是大夫

    而且他们两人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陆淮琛似笑非笑,他俯下、身来靠得更近一些,影影绰绰的日光透过窗纱在他身后镀上淡薄碎金般的光芒。

    纪令月抬眸就能望进那双仿佛蕴着碧海明月般令人眩晕的眸,随着那气息逼近,她的理智仿佛火种轰得一声点燃。

    数种不可思议的想法与念头如一团乱麻般响起,纪令月眼神慌张一躲,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靠得太近可能会造成车体平衡失调导致翻车

    她刚说完,丢脸的想自扇一巴掌。

    翻车?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在车中徐徐漾开,陆淮琛挑眉,不可能。

    纪令月刚想说什么,车身好似突然撞上庞然巨物般猛地一晃,耳边传来马儿长吁的凄厉嘶鸣声。

    车内的两人身形不受控的往车身栽倒的方向一歪,纪令月惊呼一声,沿着车窗摔了出去。

    嘶——一股刺痛从脊梁处传来,她却顾不得那么多。

    刚睁眼时,就看到头顶两道高扬的马蹄,她甚至能看清那铁蹄上粘着几颗细碎的石子。

    纪令月心内一凛,若是马蹄落下,她必死无疑!

    她鼓足了劲儿,就算是用滚也得滚出去,否则一条小命都要交待在这儿了。

    正当她打算翻身时,脚腕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几欲动弹不得。

    纪令月双眼一黑,心里头冒起不好的念头。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脚崴了!

    在她闭着眼等待自己死亡那一刻降临时,手臂似乎被一股力道往一侧猛地拽去。

    纪令月还没回神,身体就落入一个熟悉而安神的怀抱中。

    害怕就闭上眼。

    那声音分明是冷的,却莫名带给她安全感。

    纪令月没有闭眼,她佯做受到惊吓的模样抵在他的怀中,指尖悄悄抓着陆淮琛衣袖,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满足感。

    陆淮琛看着埋首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想起她方才险些丧命在马蹄之下的险境,眸中蕴起森冷的寒色。

    他冷声道,靳一。

    靳一从暗处出现,他抽出腰间长剑,对着燥乱的马的头颅毫不留情斩下。

    鲜血四溅,将青石板上印出深深的印记。

    纪令月看着他手中满是鲜血的剑,默默扭过头去。

    靳一收起剑,他扭头看着陆淮琛与纪令月‘亲密无间’的模样,再次流露出欣慰的笑。

    只是这份感觉在对上自家主子那幽幽的视线后,立马收敛起嘴角的笑意。

    他心中微凛,意识到陆淮琛真的生气后,心中升起一股不可思议。

    陆淮琛喜怒从不形于色,唯有陪伴多年的靳一才知道他一举一动背后的真正含义。

    靳一瞥了纪令月一眼,暗暗想着——

    光棍般的摄政王府,终于要添一个女主人了!

    等事情结束,纪令月识相的退开他的怀抱,看着那死状惨烈的马,这是怎么一回事?

    普天之下居然有人胆敢偷袭摄政王的马?难道那人是不想活了吗?

    陆淮琛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的神情极其复杂。

    纪令月起初还没明白这个眼神的意思。

    随后响起她在这内的那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像一座木雕般僵硬在原地。

    不会吧?

    不会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吧?

    带着兴许是自己乌鸦嘴的愧疚感,纪令月羞愤的溜回纪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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