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懒洋洋的说道:一个送上门来找死的傻鬼。

    老修扑哧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黑衣人已经被打翻在地。

    陆思源森冷的剑尖指着黑衣人的咽喉,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喘着气,眼睛怨毒的盯着墨铎。

    墨铎上前揪下他脸上的黑布,我并不认识他。

    哟,这也不是你们蒙林人呀,老修提拉着鞋子过来,眼睛上下打量,哎,我说

    哧一声微响,打断了他的话。

    一股子血腥气瞬间弥漫开。

    老修吓得一回头,看着黑衣人栽倒的尸首,我这可不能怪我呀。

    陆思源脸上也闪过一点错愕,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刚才这黑衣人是自己寻死,脖子凑上来顶着剑刺了个对穿。

    苏南衣脸色凝重,看向墨铎,王子殿下,这人是冲着你来的?

    是,墨铎点点头,可我真的不认识他,之前我遇到的伏击杀手,都是蒙林人。

    这是你到了大夏之后的第几次伏杀?

    墨铎毫不犹豫,第四次,前三次都是蒙林人,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是度拙的手下。

    苏南衣目光落在死去的黑衣人身上,那也就是说,这是你到了浙州城以后,遭遇的第一次伏杀,而且是大夏人,对吗?

    墨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这一次和前三次有什么区别吗?

    但他还是点点头,是的。

    那么,这事儿就有意思了,苏南衣拿过陆思源手中的剑,在黑衣人的肩膀上划了两剑,剥开他的衣裳。

    干净,没有什么纹身或者标记之类。

    这种人能够在任务失败以后干脆的赴死,一定是死士,并非是寻常的侍卫。

    能养得起死士的,可不是一般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黑衣人的手上,左右手都有茧子。

    沉默半晌,这是一个常年握弓弩的人,而且非常精于此道。

    老修纳闷,那他为什么不用最擅长的兵器来杀人呢?

    问得好。

    苏南衣把剑还给陆思源,无外乎两个原因,第一是他轻敌了,他以为以他的身手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第二,就是他不想暴露身份,或者说,有不想让他暴露身份。

    云景眉头紧锁,眼底光芒幽深,那这个家伙一定是有来历的,看他的兵器如何?

    他说着捡起黑衣人用的刀,诧异道:你们看。

    众人就着光线一瞧,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标记。

    督统府的标记。

    苏南衣挑了挑眉,那得了,这下有主了,明天找吴沉安来问问。

    老修摸着胡子,这不对吧?明显就是栽赃啊,都不用自己最擅长的兵器了,偏偏就用个带标记的?

    是啊,是栽赃呀,苏南衣拎着刀,吴沉安被栽赃了,他不更应该好好查查,比咱们更清楚,栽赃他的人是谁吗?难不成,咱们自己去查?让他歇着?

    老修眯着眼睛,嘴里啧啧了两声,奸诈。

    云景哼道:那你自己去查,三天之内查清。

    别,老修立即怂了,我的错,行了吧?我的错。哎,我这是在哪儿了?怎么出来了?糟糕糟糕,梦游症又犯了。

    众人。

    苏南衣忍住笑,好啦,今天晚上不会再有人来了,大家好好休息。

    后半夜果然就很安静,一直到天亮。

    早早吃过早膳,苏南衣就让夏染找人请了吴沉安来。

    吴沉安刚到府门口,忙了一天一夜还没有顾上休息,一听说是苏南衣和云景找他,立即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来了。

    苏南衣一见他这憔悴的模样,莫名有点想笑。

    少将军辛苦了。

    吴沉安苦笑,是下官的错,否则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端,更提不上什么辛不辛苦。

    云景把那把刀拿过来,又发生件事,少将军,恐怕你还得有得忙。

    吴沉安现在就怕来事儿,越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他一见那把刀,就有点不明所以,接过去瞧了瞧,这是督统府的刀,不在王爷的意思是

    云景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昨天晚上有人来行刺,拿的就是这把刀。

    吴沉安手一抖,刀差点掉到地上,脸上惊愕又恐惧,眼一下子瞪大。

    他缓了半晌,这才回神,这王爷,此事与督统府绝对无关,这一定陷害!

    云景脸色微沉,目光凉凉,那是何人要栽赃于你呢?又为什么栽赃?你可想过?

    吴沉安听云景这语气,应该还是对他有点信任的,把心神稳了稳,拧眉缓缓道:督统府树大招风,或许,是有人想借着最近的乱劲儿,想要混水摸鱼也说不定,又或者是霍远铭的拥护者?

    谁是霍远铭的拥护者,少将军心里可有数?你说你是被陷害的,总得拿出一些证据来才对,少将军说是不是?

    吴沉安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发沉,王爷说得极是。

    苏南衣看着他布满愁云的脸,心说这吴家父子最近也是够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少将军,你可有大致的方向?

    吴沉安苦笑着摇头,实不相瞒,下官并没有,霍远铭就和哑巴一样,什么也不肯说。

    你可以查一下,苏南衣给了他一个提示,有哪些人曾经和番邦外族有来往。

    吴沉安怔了怔,番邦外族?这个信息量可太大了,而且还有可能引发大祸。

    他老爹是一城之主,手里又握有兵权,本来就应该谨慎小心,以免让新皇猜忌,如果要是再有什么番邦外族,那还得了?

    若是皇帝有心,说他们家存了谋反之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个,吴沉安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少将军先别慌,暗中查一查便是,霍远铭狼子野心,但他个人的实力并不足以与督统府相抗衡。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孤注一掷,要这么干呢?

    那些拥护者又为什么要放弃明显占优势的督统府而选择他呢?少将军有没有想过?

    吴沉安的呼吸越发急促,心头如被压了巨石,他拱了拱手,下官立即去查!

    这事儿可比什么花街的事严重多了。

    他立即转身离开,匆忙回府。

    他必须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苏南衣看向夏染,夏染立即会意,点点头也离开了。

    早在前几天,趁着吴家乱套的时候,夏染就安插了人手进去。

    苏南衣并不完全相信吴家父子,毕竟那些忠肝义胆,那些战场热血,都是以前的事情。

    已经过了太久,久得足以让人在一片安逸中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来。

    吴沉安迅速回府,马不停蹄的来到书房。

    吴泯舟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好了很多,不再需要轮椅。

    看到他匆忙进来,脸色也不太对劲,心头莫名一紧,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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