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牢房门口,赵政谦,赵心柔,赵易柔兄妹三人在和守卫牢房的衙差鸟缠,他们想进去探望秦慕瑾,但是,衙差以他们都是朝庭要犯为由就是不让他们进去,而他们又不甘心无功而返,所以,双方一直纠缠不休。

    “我都和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他们是朝庭要犯,没有上头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衙差手执着刀柄,一副他们再不走就动刀的模样,“你们快走吧,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大哥,我们就进去看一眼。”赵易柔说话的功夫,又从袖口摸了好几张银票出来,两手攥的好多张,一股脑儿地往衙差手里塞,讨好地笑着,“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吗,我们就看一眼,真的就很快就出来了。”

    “你们是听不懂吗?”衙差推开她塞过来的银票,都要疯了,“我都和你们解释多少遍了,不行不行,谁都不行。”

    “我爹是翰林学士赵津科,我们都是官家子女,就不能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看看我家小表妹吗?”赵政谦实在没办法,只得搬出自己父亲的官职。

    就是知道他们是三品官家子女,所以,他们这些人才和他们废话那么久,这要但凡换个官阶低一点的,他们早就将人给撵走了。

    衙差对他摇了头,又耐着性子说话,“赵公子,现在除了处理此案的大人,或是持有皇上手谕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去!”

    “你们就别在我们这里鸟缠了,我们这些人谁都不敢放你们进去的,除非不要命了!”

    “”赵家兄妹三人语塞,最后面面相觑。

    赵心柔在一旁软语说,“哥哥,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回到家我们去求父亲,让他找关系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小表妹。”

    “对。”赵易柔点头同意了姐姐心柔的主意,说,“为姑姑一家洗刷罪名,我们赵家不擅长这些,只得四处求人听天由命,但是,父亲为官多年,要是找个关系让我们进京兆尹牢房,看看慕瑾和姑父表哥,应该还是可以的。”

    “眼下,只得这么办了!”赵政谦最终,还是认同了两位妹妹的主意,顿了几秒后,他捧起手里的褥子递向了衙差,“这些东西可以帮我们送进去给秦慕瑾吗?”

    “大哥,你就行行好,帮我们送下东西吧。牢房里面又脏又乱,到底不是姑娘住的地方,我们小表妹身子又不好,她经不起折腾的。”赵易柔对衙差卖惨,同时,又将手里的银票塞到衙差手里,“我们也不白让大哥帮我们送东西,这些银子是请你们喝酒的。恩,就帮我们这个小忙吧?”

    只是往里送点东西而已,如此也能让他们承了情,还能赚点银子,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衙差这次才低头看了一眼她塞过来的银票,真不少,约莫几百两呢,对一个月只赚三两银子的他来说诱惑力太大。

    心动后,衙差握住了赵易柔递来的银票,接过后,他将它们都踹入了怀里,同时,接过了赵政谦手里的东西,“你们放心吧,东西我一定给你们送到。”

    “还有这个。”赵政谦又从袖口掏出了一封信,一并塞入了衙差的手里。

    拿人家手短,衙差轻点了下头,“你们回去吧,我会给你们送进去的。”

    兄妹三人又多道了几声的谢,而后,一个一个不舍的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们走以后,衙差拎着东西往牢房走去。

    秦慕瑾喜儿和毛豆靠在一起正昏昏欲睡时,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人给你们送东西了。“

    紧接着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秦慕瑾对这种刺耳的声音很敏感,眼皮抖了一下后就清醒了。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聚焦在手里拎着大包小盒的衙差手里。

    “这是你家亲戚送来的,姓赵。”衙差想了想后,将赵政谦家的官职说了出来,“翰林学士家的。”

    他将东西放在地上,又拿了一封信递给她,“还有,这是给你的一封信!”

    是表哥。

    秦慕瑾接过他递来的信封低眉看了一眼,红艳艳的唇角轻轻地抿了一下后,面向衙差,轻轻地道了声谢意。

    衙差点点头,转身锁门,走了。

    他走以后,秦慕瑾低头拆开手里的信,扫了一眼后,将信纸又塞入信封,放入了自己的袖口中。

    “小姐。”这个时候,喜儿也醒了,眨巴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秦慕瑾对她勾了勾唇,淡应了一声,“恩?”

    她起身,走向赵政谦送来的东西旁,将褥子拿过去铺在地上,让喜儿移了位置,又拿了食盒出来,给喜儿递了一块点心,又给毛豆往嘴里塞了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咬了起来。

    喜儿一边吃一边看着自家小姐,轻声说,“小姐,其实,奴婢觉得表少爷挺好的,也是真心的喜欢您。您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他还对您不舍不弃的,足以表示了他的真心。”

    “像表少爷这样的男子,长得好,家世也不错,对您还一心一意的男人,不多了。”

    秦慕瑾慢慢地咬了一口的点心,细嚼慢咽后,点点头,“恩,确实是。”

    喜儿听了她说的几个字,觉得她还是有话要往下说的,可是,等了半天,她没再说一个字。当下,她脸上布满黑线,忍不住悱恻自家主子也太敷衍了。

    顿了顿后,她情真意切说,“小姐,奴婢是说真的,您也不能一辈子都待在闺阁里不出嫁啊。照您眼下的名声,政谦表少爷是最好的选择,您嫁给他总是没错的,会幸福一辈子的。”

    “奴婢求您,为自己的幸福好好地考虑考虑政谦表少爷,好吗?”

    “恩,好。”秦慕瑾又随口应了一声,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

    “”喜儿觉得自己的一拳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一点的收获。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抱着自己的糕点吃了起来,也不说话了,反正,她说什么,她家小姐也不会好好地和她说话,与其如此,她倒不如闭嘴,省的浪费口舌。

    秦慕瑾侧眸望了一眼身边的喜儿,见她一张小嘴鼓着,气鼓鼓的样子,无声地勾了勾唇,而后错开眼睛,继续吃着自己手里的糕点。

    褚诣驾马进了城内,又狂奔至京兆尹牢房,此时,已经接近子时。

    守着牢门的衙差眼皮正打架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哒哒’的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吵得他们都要忍不住骂娘。

    忽然,马蹄声停止,周遭气温突然下降,一阵明晃晃的光芒直朝着人眼睛刺来,令人昏昏欲睡的脑袋突然清明起来,不由得睁眼欲试。

    守门的衙差幽幽的睁开眼睛,寻着那强烈的光芒看去,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冷硬的线条在明暗交错的光线下若隐若现,隐晦的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修罗,惊得人魂魄不安。

    “端端亲王”衙差身子一软,跪在地上,连忙问安,“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千岁。”

    这个时候,端王殿下怎么来了!

    衙差百思不得其解时,随着他的这声问安,守卫的其他衙差也纷纷惊醒,悉数跪了下来,对褚诣行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褚诣双手负在身后,隐晦不明的眼眸微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匍匐在地的众衙差,“牢里今日可关了一位姓秦的姑娘?”

    “”领头的衙差这才想起来,外面有关眼前这位爷和里面那位姑娘的流言,当下,明白了他的来意。

    他惶恐地回答,“是,有一位姓秦的姑娘。”

    他话一落,褚诣身后,有关节被挤压发出的响亮的‘嘎吱’声。

    这样的声音,在这寂静没有人声的子时,是格外突兀的,听得人心惶惶。

    所有的衙差,身子立即就绷紧了,身上所有的感官打开,敏捷地感受着眼前人的所有隐忍。

    褚诣抬目紧凝着京兆尹牢房紧闭着的大门,瞳仁一点点地缩紧,若是此时有人敢大胆地看他一眼,一定能发现那双沉黑从不外露情绪的眸子里压抑着怒火。

    他源源不断地嗯压着手指的关节,让‘嘎吱嘎吱’的骨节声在身后不断地响着,静默一会儿后,他开口,“把门打开。”

    这声声音,极淡,仔细听着并没有怒气,反而好似更漫不经心。

    可是,只有了解他褚诣这个人的都知道,他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衙差立即从地上爬起,将身后紧闭的大门打开。

    大门很快全部打开,褚诣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冷眸在地上跪着的衙差身上微垂,又开口,“将衙门所有官员都给本王请到这里来。”

    ““所有官员?

    衙差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而褚诣长腿一迈,已经抽身往牢房里走去,有两个衙差连忙跟上,一起走进去。

    在外面的其他衙差,反应了两下,一窝蜂地散开往各府奔去了。

    京兆尹的牢房十分严密,没走几步就有一道铁门,上着一道锁,那真是一只苍蝇在这里也甭想飞出去。

    褚诣不是第一次来这京兆尹的牢房,从前并没有觉得这里怎样,今日,却觉得异常不顺眼。他越往里走,心里的火气就越大,走至到那间关着秦慕瑾的牢房,看她坐在地上,靠在灰败的墙面上,眼睛里的火燃烧的都快要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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