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美找了曹管事过来,将原委告诉了他,并要求他带着信去冀州府找褚诣。

    曹管事二话不说,拿了信骑上快马就走了。在路上,他一刻都不敢耽搁,整整奔跑了一天,在傍晚时分,才进入冀州府,而后又马不停蹄直奔朋来客栈。可是,在二楼,褚诣当时住的那间房前,他却没叫开门。

    曹管事又急又燥,要不是忌讳屋内住的是他们大魏的王爷,他早就凿门了。

    强忍着脾气,曹管事下了楼,来到柜前,粗声问正在算账的掌柜的,“哎,二楼住的,从京城里来的端王殿下不在房间吗,我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回应。”

    “哦,端王殿下啊,端王殿下两三天前已经退房了,走了!”掌柜的说道。

    “走了!”曹管事震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了,小姐出了事儿,唯有端王能够援手,他这要是走了,他去哪里找他,那小姐该怎么办。

    曹管事诧异后,问他,“你可知端王殿下去哪里了?”

    掌柜的摇头,“端王不曾告诉过我们,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曹管事手心已经攥紧,青筋爆现。

    “客官,府衙曾多次来拜见过端王殿下。这次端王殿下离开,别的人不敢说知不知道,府衙应该会知道吧。您不如去府衙问问,许能打听出什么来。“

    “府衙?”曹管事想了想后,重重点头,“对,府衙,府衙的郑大人一定知道端王殿下去哪里了。”

    说完,他一甩衣袖往外跑去,曹管事跳上马背,一扬鞭子往府衙飞奔而去。

    白皓从府衙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因为今天,他接触到了冀州府的政事,掌握了郑海山等官员贪污的巧目,而且,从今天开始,他们府衙的师爷要过他府,利用他的产业做假账洗钱,只要这真账本和假账本两本一搞到手,他们就可以回京都复命了。到时候皇上派钦差大臣过来这么一查,是该抓人的抓人,该抄家的抄家,三司一会审,折子往皇上面前一递,全都搞定了。

    白皓很开心,一想到自家主子又被封赐,又被重用就开心,与有荣焉嘛。

    他这里暗戳戳嘚瑟的时候,没有看到曹管事已经骑着马,直朝他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马儿四蹄翻滚,跑的那个洋洋洒洒。曹管事看到快要踏上人时,快速的拉了马缰,但最后还是来不及了,马儿还是照着白皓就撞了上去,白皓被一人高的高头大马撞得翻倒在地,倒在地上揉着被摔掉好几瓣的屁股不断的哀嚎。

    “哎呦,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啊,将马驾的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真是要死了……”

    曹管事还在拉着马缰,马儿刚经过他那一遭,也被吓得不轻,一时之间四蹄乱蹬,仰头不断的嘶叫。曹管事拼了老命的才将马儿给稳定下来,而这个时候,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情绪,指着白皓也强了起来,“也不知道谁瞎迷处眼的乱走,不长眼睛。”

    白皓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指着曹管事骂了起来,“你这小子骑马撞了我,不仅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骂我不长眼睛,你是不是欠收拾。”

    “我告诉你小子,别惹毛了老子,否则,老子打的你,让你亲娘都不认识。”

    “你……”曹管事铁青着脸,用手指指着白皓。

    这个时候,他也将白皓看清楚了,白皓的身量高大,身高体壮,一看就是那种练过的,他若是和他来硬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惹事要紧。

    曹管事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将马往府衙大门的地方驾。

    白皓被他白白的撞倒,现在屁股蛋儿还墩的生疼,而肇事者呢,一句话都没有,这怎么能让他咽下这口气,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快步就又移到了曹管事的马前,将他拦住。

    曹管事这回没骑快,不过,白皓突然冒在他身前,他怕撞上他又是一个猛杀,稳住后,曹管事眼睛几乎要喷火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想死的话回家自个上吊去,别老往人马前冲!“

    “我想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白皓也怒气冲冲瞪他,“你这小子真是好生的不讲道理,刚刚把我撞倒,不赔偿我就算了,你却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真是不要脸?”

    “是你自己不长眼撞我面前的,我凭什么向你道歉!”曹管事强硬吼道。

    “你驾马不看人,只要人看你的吗?”白皓也不是吃素的,口齿伶俐道,“凭什么是我撞到你面前的,我看是你不长眼,骑着马就直奔我来的。”

    白皓说着,指了指,“下马,过来给老子好好的鞠上一躬,老子饶了你。”

    “……”曹管事年轻气盛的,朝人道歉鞠躬,这种事情他才不敢呢,所以,根本不鸟白皓的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我还有事,懒得和你掰扯。”

    说着,他揪了缰绳就要离开,白皓自然不放他走,他往哪里走,他就往哪里揽,总之就是不放行。

    “有本事,你就从老子身上踏过去!”白皓唇边噙着邪气的笑容。

    “你!”曹管事觉得自己今天是遇到了无赖,像狗皮膏药一样的人。

    “我是京都秦大人家的,我家小姐来冀州府是探亲,和府衙知府郑大人家有亲戚,你确定要在我这里赖着?”不得已,他搬出了自家主子和府衙的关系。

    京都秦大人家的?小姐?

    莫非是……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皓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又变,眼珠转了又转。

    见他果然变了脸色,曹管事的腰背又挺了起来,以为他是害怕他家主子和府衙的关系,顿后,他又说,“我来此,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事关我家小姐。你要是挡了我的道儿,将来恐是知府大人不饶你,我秦家不饶你,甚至,端王殿下也不能饶你。你晓得吗?”

    白皓自然不会被他嘴里的这几个人吓到,他之所以变脸,完全是因为他家主子秦小姐,那位和他家主子关系不同寻常的女子。

    白皓没理会他说的那些罗里吧嗦的话,问道,“你说你来这里,是因为你家小姐?”

    “你家小姐咋了?”

    “我家小姐……”曹管事自然的顺了下嘴,要说什么,后来反应过来,他一个陌生人干嘛打听他家小姐啊。当下,曹管事便对他侧目,“我家小姐的事情,凭什么告诉你!”

    说着,他又终于意识到自家主子的事情重要性了,匆匆看白皓一眼,“光和你废话了,都把正事给忘了。”

    “我家小姐要真是受到什么伤害,你就等着让家人给你收尸吧!”曹管事气哼哼的瞟了白皓一眼,又要扬掌拍马离开。

    白皓已经听出了他嘴里的意思,又一次将他给拦住了,“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家小姐受到什么伤害?

    白皓直觉上他说的秦家的这位小姐有事。

    其实,他本对这种事情是不关心的,但是,想到外面的那些传言,他又忍不住的去关心一下。

    曹管事用看疯子的眼神儿看他,“我什么意思关你什么事情,你这个人很奇怪啊,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

    “懒得和你废话!”说完,他又一次驾马,这一次,白皓倒是没再拦他,他走了。

    “不知好歹!”白皓啐了一口,抬手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走。但是,他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白皓仰天叹了一声后,转身往府衙走去。

    曹管事在府衙门口下了马,递上了自己的腰牌,府衙的衙差知道秦家是知府府贵客的事情,所以很客气的让他在门口等候,有人进去通报了。

    曹管事等了一会儿,一会儿郑海山携师爷从里面走来,曹管事见状连忙行礼问候郑海山。

    郑海山装作毫不知情,寻常的问话,“你家夫人这个时候派你过来,可是落了什么东西,着急取?”

    曹管事摇头,顿后,双膝一弯,跪在了他的面前。

    郑海山连忙让人扶他,“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郑大人救命啊。”曹管事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张纸交到了郑海山跟前,“我家小姐被掳走,眼下死活不知。唯有端王殿下可以救我主子。但是现在,小的去朋来客栈找端王殿下,殿下已经退了房。小的恳请郑大人告知小的端王去处,小的去寻!”

    “你家小姐被掳?”郑海山很惊讶,伸手接过曹管事递来的信,打开,上面写着‘若要你女儿秦慕瑾安然无恙,找端王,三天后牛头崖山顶见’的字迹。

    郑海山眼眸缩了缩,而后,将信纸叠起递给了曹管事,“本官也想帮你,不过,本官也不知道端王的去处,他什么时候走的,要去什么地方,并没有和本官说。”

    “这可怎么办呢!”曹管事当下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的团团转。

    郑海山眼珠骨碌碌一转后,说道,“许端王殿下回京都了吧,你没往那里追追去。”

    曹管事摇头,“我们夫人还以为端王殿下还在冀州府,所以让小的过来这里找了。”

    郑海山笑,“本官也去朋来客栈找过殿下,他是已经离开了。他走之前,是没和本官说过去哪里,所以,现在,本官也摸不到他的行踪。”

    “我们家小姐……“曹管事都不敢往后想后果。

    郑海山顿后,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慕瑾叫本官一声姨夫,本官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的。这样,本官这就派衙差赶去牛头崖,一定将慕瑾救出。“

    “就怕那些歹人闻到风声,一怒之下先下手,到时候小姐只会……“曹管事看他,”算了,还是小的自己去找吧。郑大人,告辞!“

    说完,曹管事一溜烟的往台阶下跑去,躲在石狮子后的白皓连忙移了个位置,等曹管事不见后,他扒着望站在门口的郑海山,见他也转身回去后,自己提着衣摆亦步亦趋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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